最开始是因为累的太过,睡得沉的几近昏迷,后来又梦到那个诡异的梦境,导致自己根本就没有休息过来。

坐下后方应和夏泽昭直接奔去抱了三个全家桶回来,蓝若雪一边抱怨居然没有汉堡一边一手一个鸡腿开始啃,方应塞了满嘴鸡肉和她打嘴仗,夏泽昭则从坐下的那一刻便开始埋头苦吃,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

她见敖远只是闲适的靠在凳子上便继续说下去:“当初我说的就是把你送出来一切就结束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倒不是说这个男人的面容有多苍老,相反,他似乎看起来也就和方应差不多大。那张苍白消瘦的脸谈不上什么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嘴唇薄如一线,似乎没有一丝血色,眉眼的轮廓极深,可是却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张男人的脸,不想他或者夏泽昭那样还带着一点稚气。

后面一句话她默默地在脑子里和敖远继续吐槽:“我还是把青龙神君解印出来的人呢,这孙子估计被刚刚你那一手给刺激疯了吧?”

这段话是夏琰飞有一次去大学找夏泽昭的时候顺便蹭他专业课时听到的,那时候她单手托腮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明显是动了情绪的教授讲出这段话,就这么记在了心里。

方应当时被气笑了:“夏琰飞你现实点行吗,你至少要赚钱吧?你难道打算吃一辈子家里的老本?!”

这句话一出口,站在她身后的方应和夏泽昭便都出了一身冷汗,方应甚至已经握住了弹簧刀,就等着方沉晔变脸的话立刻抢占先机。

这些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清楚,夏琰飞不信方沉晔不会作此打算。

趁着背对夏泽昭的时候她伸手试了下自己额头的温度,不出所料她果然已经发起了高烧,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和酸软早就让她有了这个感觉。

倒转了刀柄敲击墓道墙壁的夏琰飞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冷光让他从头到脚再次打了个冷战:“你没听到刚刚的敲击声?”

夏泽昭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僵直了半天,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问道:“阿琰,是我幻听了还是怎样?这这这这条蛇对我对我说放肆?”

可是离夏琰飞成为藏剑于鞘的利刃还有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现在原本有一头鸦羽似的柔顺长发虽然被一段麻绳草草扎起却也已经沾满泥土变得乱糟糟的姑娘正皱着眉用短刀将被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剥离。

空气中的腥臭味从淡转浓。

夏琰飞的脑子里瞬间跑过无数种可能,这么好的一个位置,这么华丽的一个地宫,居然没有墓主?

可是啊,这些只能是留在他回忆中的景象了。

“不要把本君和蛇那么卑贱的爬虫混为一谈!”因为自己的地位瞬间降低的生物立刻炸毛,而看到夏琰飞拿住短刀的右手有松手的趋势便识相的闭嘴点头同意了不平等条约。

据说这四种秘术是从上古便传下来的,虽然效用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这些秘术都是逆天而行,使用后都会陷入极度虚弱状态。使用时间过长甚至以阳寿作为代价。

而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方沉晔为什么说到了自己起作用的时候了,自己又有什么作用值得让他千里迢迢的拐自己来到这里?

方沉晔终归没料到夏琰飞的手段,看起来纯良无比的姑娘趁着李禹往盗洞里看的时候用野战刀刀柄干脆利落的往他后颈来了一下。那个劲道看的方沉晔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后颈。

用冷水泼了一把脸的夏琰飞才静下心来细细思量那个梦,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胸口的痛感残留至今。

最怕这种场面的方应偷偷拉了拉蓝若雪的衣角,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证是怎么出来的?夏琰飞这货不是初中都没上完就回国学手艺了吗?”

夏琰飞懒得理方应和蓝若雪惯有的插科打诨,毕竟让两个话唠闭嘴安静这件事她在少年时期尝试多次后终于确定这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时至今日她早就学会了即便另外两个凑到一起时是话唠的平方依旧泰山崩于前而形不变。

可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夏琰飞的住所下锲而不舍的等了整整一个星期。

那个笑容在从玻璃窗透过的阳光中恍若三千桃花灼灼盛开。

谁说面瘫才是萌点,没个面瘫笑起来的时候都是杀伤力直接破表的节奏。

“不会。”

那声音温柔的让夏琰飞觉得似乎是个梦境。

“即使我对你说谎,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让你知道一切的真相。”

语气里的郑重清晰可闻。

“很好。”夏琰飞靠回了椅子上,“那就是说刚刚关于龙玉的事情你对我说谎了。”

看着敖远皱眉,这次反倒是夏琰飞笑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冲你刚才那句话,反正你迟早得给我个解释。”

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敖远,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和她接触到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就知道在这个人是她可以可以无条件相信的那个人。

敖远听了她这句话,又提起了刚才的那个问题:“你最近要出去?”

夏琰飞端起茶盏品了一口:“是啊,回夏家老宅。”

“我昨天用你那几枚铜钱起了一卦。”敖远微皱着眉直视她的眼睛,“大凶之象。”

若是别人对她说这话夏琰飞大概就是一笑而过,可面前这个青龙神君说的这事却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你确定。”

“对,不过我占的不是最近,而是你整个运势。”敖远也端起了茶盏,即便是没有了那身宽袍广袖这动作他做起来依旧是一派潇洒风流,“置之死地而后生。”

夏琰飞仔细讲这七个字在嘴里念叨了几遍:“置之死地而后生,终归还是有生路的不是?”

“未必,毕竟卦象这东西也只是个警示,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整个形势。”敖远放下茶盏,“至少最近一年中,你去哪里我都要跟去,以免出什么岔子。”

夏琰飞知道这对自己其实百利无一害,刚想点头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买菜也一起?”

敖远皱了皱眉,自从跟她一起去了一趟所谓的菜市场以后他觉得那里才是真正的修罗炼狱。但是想了想后还是纠结的点了头:“对。”

夏琰飞抖了抖:“遛二货也一起?”

“对。”

夏琰飞的声音也开始抖:“老老宅也一起?”

“当然。”

夏琰飞直接哀嚎了一声趴在了桌子上:“神君大人您放过我吧!”

“我要怎么和老太爷解释你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啊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