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若是便好了。”
季芙蓉扯了扯唇角，却怎么也绽不出一个笑容来。
他记得从前裴衍不是这般，若说调皮捣蛋，上京城里谁能比得上这小子，只如今却像是个锯了嘴葫芦让人深感无趣。
大太太转身守了季老太爷跟前，看那模样，也是满脸地心焦，一个劲儿地问旁边芳草，“大夫来了没，再去催催！”
自从季家败走上京后，季明瑶齐家身份就变得很尴尬，齐老夫人本就对她没生出个儿子心生不喜，若是从前还压心里，如今已是表现了脸上，处处地不顺眼。
想来之后石勇再教训石强，也只能引起他加逆反心理。
大太太即使还想要再留上京，却也不能就放着他们两个孩子去做这事，不然回去季老太太定会数落她。
季明忠倒是寄了很多补品和药膏回来，可用来用去也就只有那个效果了，季幽兰慢慢地也认命了。
季明宣也跟着跪了地上，一脸恳切地看向季老太太，就一个名分问题，他们季家如今又不是官宦人家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就差一步，只差那么一步，他甚至可以想见季重莲此刻得意嘴脸。
季芙蓉此刻表情很是平淡，嫁谁不是嫁呢，只是终让季老太太失望了，她心里有些愧疚。
回到上京后，她也隐讳地打探过，李照处境并不是太好，虽然他有着岭南王世子尊贵身份，但如今却是被软禁上京，连自由都没办法保证。
三姑娘始终隔着一层，季老太太又是因着三老爷关系才被气病了，所以三姑娘还没到跟前侍候着就被老太太撵了出去，为这些曾姨娘母女还抱头哭了许久，直叹自己也是受牵连，心里不禁对三老爷也生起了一丝怨尤。
这次季崇宇是落下课业来上京，沈氏迁坟跟前不能没有孝子，季崇天自然是免了，这样来回奔波，季明宣与柳姨娘可都是舍不得。
季重莲缓缓平了口气，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倒是没有受伤，她示意碧元将车帘给撩开了些，目光陈四家和林森家面上扫过，淡淡地点了点头，“检查一下马车是否还能行，如今咱们正挡官道上，可别误了别人。”
不过是姑娘们当作甜酒饮料喝着玩，既然是季老太太都允了，又怎么会让她们喝得酩酊大醉？
季老太太威严目光扫向了季海棠，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低头应了一声，只那声音细若蚊蝇，老太太不由摇了摇头。
季重莲无奈，只得留下自己做好两张绢帕，便带着碧元回转了去。
季重莲默了默，这才转头看向那倒吊横梁上两个男人，拇指与食指不觉下颌处轻轻刮了刮。
难民和这些盗贼是不同，他们或许只是迫于生计才与这些人走到一起，真正杀人放火事情应该不敢做，但不排除那些心思放野了犯下了罪行。
“这是乐呵什么呢？”
“齐大哥！”
“你别急，咱们慢慢找就是！”
裴衍深深地望了一眼季重莲，唇边一抹笑意一闪而过，这才懒洋洋地转过身来，“可是穿蓝色长袍，腰间扣着双环扣，有些嚣张跋扈少年？”
季芙蓉有些疑惑目光季幽兰与季重莲身上来回扫过。
“我就说说罢了，谁还敢真去四伯父跟前闹腾啊，眼下四伯母又不了……”
季紫薇咽下了一口唾沫，可站起时只觉得两条小腿都不住发颤，那位金姑娘才多大，顶多十四吧，若是被那几个人给……
至于季重莲，季紫薇总觉得她身上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冷意，从前还未这般明显，但今日她慢慢体味过来，这是对她排斥与不喜。
季重莲握紧了季幽兰手，重重地对她点了点头，季月娥出现绝对是个意外，今儿个怎么会这么凑巧？
周围一众很狗腿附和声，纷纷以齐湛马首是瞻，就连季月娥眼中也是闪闪发亮，看向齐湛目光中含着毫不掩饰爱慕之情。
若非如此，怎么能事事顺遂无人知晓？
“若是你觉得闷了，也不必时刻陪着我，有空的时候就代我去三姐姐那里看看，宇哥儿那里的情况你每天打探好了再说与我听就是。”
大太太抖了抖唇，手中罗帕缓缓绞紧了，看向季老太太，涩声道：“芙儿她外祖家至少能帮衬着……”
“这三丫头热总算是退下了？”
“为何？”
季重莲闻言面色一紧，反握住了季幽兰手，给她信心和鼓励，又用绢帕沾了沾她脸上泪，这才一脸郑重地说道：“三姐姐若是信任我，有什么苦处不妨让我与你一同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