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所有人原以为解老会好好教训一番这无知小儿,却不想当逸飞口出对子的那一刹那,在场的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一个清凉小亭,立于水央之上,几位文人,比文弄墨。望月亭台,古瓦青砖,几位骚客,畅谈江河。

与上次入城时不一样,这次刚踏上了进入益州城的官道,就发现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城外甚至都摆满了商铺,还有茶摊。看来今天的好日子也让益州城一派繁荣啊!

“我回来啦!”来到篱笆外,逸飞便见着了一脸担忧的萱儿。

之后也不等床上的萱儿同意,他就转身离开。

萱儿借机脱开了逸飞的手,带着羞红的脸颊起身,取来了早就磨好的草药。

“早上走得匆忙,也忘了问你这木炭的价值,只收得了五文,换了一斗米,不知够不够。”逸飞说着,将炭篓中的那袋米提了出来,交予萱儿手中。

“你是何人?”逸飞问道,只要不是‘城管’,就没什么值得害怕。想要骗他,那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逸飞身穿单薄的衾冷麻衣,破破的灰色长裤。一路颤抖的缩着走进了官兵看守的城门。刚进城门,一条长长的大街出现在他眼前,薄雾朦胧,他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

“首乌?”孟逸飞立马认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向了萱儿。

而萱儿见后,猛的捂住了小脸,捂住了口鼻,两只大眼睛在煽动的长长的忧伤睫毛下,开始聚集泪水,而后泛滥成灾:“阿弟,阿姊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万万没想到,阿弟会为了自己冒死采药,胆小怕事的阿弟,原来如此体贴懂事。

“这里是哪儿,又是什么年代?”

“咳咳咳,咳咳咳咳”

而孟逸飞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实现他的想法。

原本那可怜的老妇瞬间变成了人厌的泼妇。

“好了夫人,无人造谣,老夫确实差点儿魂归故里。好在被这位恩人拯救,还不快跪谢恩人?”

“啊?是是是,老妇赵氏,跪谢小恩人。”那位老妇听后,立马看向了逸飞,而后更是不肯多想,直接跪下。这将逸飞吓了一跳,连忙让她起身。

“咦?”逸飞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这为解老爷会大发雷霆,因为她之所以会发病,就是被自己气的,而且自己刚才人工呼吸,除了自己能接受之外,这位思想顽固的老头儿也会接受?不撞死就不错了吧!不应该喊人来砍我的吗?

逸飞在这个时候反倒有些犯贱了,这也难怪,主要是他没想通。

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此刻还抓住那解老爷的手的时候,心里面豁然开朗。

“难道是那扳指?”逸飞突然想到自己拿神秘的入骨扳指,之前让一匹狂暴的战马变成了温顺的马驹。这完全有理由让一个敌视自己的顽固老头儿变成信任自己的人。

“额,不用多谢。解老爷家中有药吧?小子可以开几副药,或许还能治解老爷的疾病。”

“那真是劳烦恩人,来人,上笔墨。”

逸飞借着拿笔放开了解老爷的手,他现在越来越相信,自己那带有入骨扳指的手很有种魔力。

提起狼毫,行云流水,几番工整的字迹乃是自己爷爷亲手所教。

“天啊,不得不叹服,恩人文采斐然,文曲在世。医术高明,天下无双。就连这书法,竟有独到之处。”

“哦,是吗?”逸飞才想起来,自己的书法字体是舒体,这种字体是他的时代一位名叫舒同的书法家集合了楷书,行书,草书,篆书,隶书等书法字体所创,师古而不泥古,尊法而求新变,看上去也很漂亮。

“好了解老爷,依照这副药吃上个几疗程,就能治疾病。”逸飞将药方递给了那位还有些第一的赵管家。

“啊,那真是劳烦恩人。”

“解老爷客气了,小子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其实那位客人功劳更大。”逸飞说着回身看向了那位神秘客人,但是却连人影也没发现。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位门外小童前来报道:“老爷,刚才有位客人先行离开,留下了这张信笺,说是交给一位名叫孟逸飞的大夫。”

“给我的?”逸飞愣了一下,随后接过了信笺。这想必是那位神秘客人所留下的。

逸飞有些疑惑的打开信笺,只见那古朴糙的信纸上,赫然用尖毫书写了一句极具神韵的草书:“半支雅曲,乐乐乐乐师之心。无功。”

最后那两苍劲挺拔的大字让逸飞心头一动,“无功,无功”

他极力在脑海中搜索这个熟悉而又模糊的名字,最后,他猛的一拍大腿,大叫一声。

“啊,王绩,是王绩,东皋子王绩。是‘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的王绩。”

那一刻,逸飞兴奋了,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见到的第一个名流历史的大人物。好一个医术与文采并肩的王绩。

现在算来,王绩已到而立之年。然而这位曾经被杨素都成为神童仙子的鬼才,却辞掉了所有在朝公事,现今的他,应该是四海游玩儿,寻求自在。能在益州这样的地方遇见他,实属缘分。

“太好了,解老爷,你可知晓这位‘无功’名者?”逸飞现在有些激动,见到了王绩啊,好歹也是位大人物,找他题几句诗文亦是不错。

然而,那解老爷却是连番摇头:“老夫不知,寿辰之上,皆迎接才高八斗之人,那位客人文采飞扬,即便没有请柬,亦能进入。莫非恩公认识?”

逸飞听后,叹了一句:“可惜,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段缘分。东皋子,注定要东皋日锄。”

“小公子,我知晓这位客人。”就在逸飞失望之极的时候,一边受了伤的高飞扬在人们的搀扶下走来。

“啊,对了。多谢这位老爷刚才为小子挡下大。”逸飞想起来高飞扬还受了伤,“让我看看。”

说着,逸飞抓住了高飞扬的手,不自觉的,他只觉得拇指一麻。

“又来了。”逸飞心道,不过这次他有了准备,立马看向了高飞扬的表情。

只见那高飞扬突然客气的连声道:“小公子不必多礼,这伤无大碍。倒是你,请受我高飞扬一拜。”说着,他搂住受伤的右手,直接跪了下来。

“这是作甚?”逸飞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有些斯文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