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不算傻得透顶啊。”凌奕很认真地感慨了一句。

除了这十二个正式队员,还有三个预备的,就跟某联赛里的非激活名单一样,万一在运动会期间某个队员受了重大伤病缺席比赛,经过赛会同意可以从预备名单里调人参赛。事实上,这所谓的预备名单十分的鸡肋,就那十二个人里边都能挑出几个边缘人物看饮水机,从预备名单里上位临危救主几乎是不可能的。

凌奕当时赶人那个狠心啊,一句话没给马扬舟抗诉的。小马哥可委屈了,迫于凌奕拳头的威胁之下,只好一步一回头就走了。

众人听了都附和点头,何文又说:“虽然重视对手,但是我相信我们麦东可以打败他们,小组赛第一出线……”他一边说,一边拿着战术板划着,“等我们出线了,就会遇到d组的出线的对手……现在是谁还不好说……”他顿了顿,似乎在琢磨最有可能遇到的对手。

“……我非常佩服你的敬业精神。”凌奕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

马扬舟扭了扭,一看不使劲是不能把凌奕推翻了,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地躺回去了,那两手往脑袋后边交叠一放,居然还整了个潇洒舒服的好姿势。不过他姿势是摆好了,但那小脸上的表情还委屈着,“哎呀奕哥,警官大人,我是无辜的,不管是孟姜女还是窦娥,我都是全天底下最清清白白的那一个,绝对没干什么坏事。”

“那更糟糕,你想从一夜情发展到夜夜情,一直勾搭人家,还不给人家小三的名分!”

凌奕这下也累得很了,闭上眼睛睡觉。

凌奕看他这样不由得还有点后悔了,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额,这男人最痛可不是开玩笑的,可别给人小马哥搞出阴影来。

马扬舟又严肃地说:“不错,听说有几个胆子小被吓死的,从此之后大家晚上睡觉都极为安分,连常年梦游啊说梦话啊一夜七次尿什么的都治好了。”

程晓帅一听这话气的瞪眼,过来就死死勾住他脖子,“谁有了?”

马扬舟这一下可算是倒霉了,他刚才兴奋过头这扒到凌奕身上可是高兴着呢,根本没想到凌奕恼羞成怒一下把他给摔了,屁股都险些给他摔成个七八块了,他痛呼一声,很是悲催地抬头看向凌奕,满脸的苦楚,“奕哥,你太绝情了,这不兴奋过头庆祝下吗,要摔也不找个好地方摔,嗷——屁股好痛!”

马扬舟在旁边哀叫,“其实我也可以的,教练你没发现么?我这么一个又英俊又天才的篮球王牌?”

杨存晋明白了马扬舟的险恶用心,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自己也笑了笑,“真可惜,应该把刚才的那个场面录下来,以后就放宿舍里明天给他回放。”

正常情况下,每个球员都可以在那里发球,同样的,也是每个留在球场里的队员都可以接发球。不过比赛的惯例就是发球的虽然可以是任何人,但一般留在后场发球的是内线球员,所以经常是他们去发球,而接发球的那一个经常就是球队里的控卫,因为如果控卫来接发球,第一可以保证接球的准确性,第二可以保证接球之后第一时间发起组织球队进攻。

凌奕忽然觉得他有些明白何文的野心了,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在这套阵容里再加上凌奕一个选择,那很可能就是麦东之后的比赛的常规阵容。快速、灵活、多变,每个人都能突破,每个人都能冲击篮下。

不知不觉之间,从一开始何文所说的对球队的信任,中间何文对于球队上场球员的不同调度,让凌奕去体会“教练”和旁观者的角色。到现在何文很平静地刺激他说他技术的不全面,然后示意他通过观察别人去学习……这些种种下来,这一场练习赛,就真正有了它的意义。

景升队那边的临场指挥似乎不是李元建那家伙,不过凌奕也记得之前遇见李元建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是景升队的助理教练,并不是主教练。从比赛开始,李元建就跟何文一样,也坐在了另一个半场的球员席靠近中线的位置,同样摆了个随意闲时的姿势弄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何文却一定变阵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凌奕本来漫不经心地态度改变了一下,忍不住去琢磨何文到底是怎么考虑的,难道球场上有什么东西是何文作为一个教练看出来的,而他却没有发现的吗?

但设计得再精良的战术也需要临场的队员们默契配合,而且战术越多变化越繁队员们就容易出错,队员们的临场表现就有点说不准了。

凌奕后半句话很实际,也非常符合队员们对小马哥的认知,于是一帮人听了都有点沮丧。最后还是程晓帅比较单一直接,单一的人精神都不同寻常那抗打击能力超出一般啊,没一会儿就过来问他:“那你说,给你粘个什么号码啊?”

马扬舟最近被何文惩罚跑步,这身体都锻炼出来了,一边跑一边还挺有自恋地回答:“啧,虽然那个粉嫩劲是差不多,不过就是儿童也没有我这么风流倜傥就是了。”

凌奕一想起来那情形就忍不住想笑,此时看着小马哥嘶吼着恨不得站起来捶胸顿足的小激动,他果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又慢慢跟着哼唱起来。

凌奕知道他胆子大性格不羁,可没想到,居然无耻成这样,不,说不准别人就根本没当这个是个“耻”。于是他开始还真没担心过这家伙要找什么献吻对象,也没想到他坐这位置最方便那小色胚下手了。

何文微笑着说:“比赛表格上的,12个球员,一个主教练一个助理教练,领队还有队医,就是16个人。”

马扬舟这小子也就那德行,你说他不行他还偏跟你拧着来,他自己觉得篮球队不咋样没意思然后退队,可以。但因为教练觉得他练不成然后把他赶出去,那可不行。

凌奕勉强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冷冷说:“明天不准迟到,如果不想被篮球队赶出来就乖乖去跟教练道歉,估计要罚你。”

他居然忘了,狼哥有多么的敏锐聪明。

马扬舟耷拉着脸,很无辜地说:“那你那手势什么意思,不喊我先走咩。”

凌奕自认为自己还经过不少大场面,可是被黑暗里这么一个白森森一只手臂连腰阻拦一下,还是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也没多想,下意识就一个转身就躲到另一个游戏机背后。

也就这时候这两家伙才痛苦地叫了两声,“哎呦!”“哎呀我的妈啊……痛啊……”

到了地头停下来,凌奕忽然觉得有些晃神,这地方跟他记忆中的模样已经差了好几个级别。不说那些他已经完全没有记忆的店铺街道,就说他因为那时候也经常到那边去晃荡所以现在还有点影响的那一条网吧游戏街,那规模格局似乎也小了一大半。

凌奕一坐下就看着前边空着的座位皱了皱眉,也没听清黎竣名说得是什么,随便“嗯”了一声。

“他们是去干嘛了?”凌奕也觉得事情不一般了,如果只是马扬舟一个逃课,那都是家常便饭了也不值得担心什么,可是一起去的人昨晚没回家,家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来学校玩,说明那两个不回家或者是逃课都不是惯犯,这样家人才会着急。既然都不是惯犯,这么出一次事就很能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他一想,又问:“那个大皮呢?来学校了吗?”

凌奕也不管他,径直往前走,“没空!”

胡瀚在他旁边自然把他这话给听了个清楚明白,跟着高鹏的话去想,也想出了点感悟。其实什么怪异什么不同路数说白了也就一点,灵活自由得多。这个看了凌奕刚才那一段自由随意的小花招胡瀚就明白了。

于是何文让他练习基础是为了挫一挫他的锐气,同时也是为了磨练他,那是固有的既定的安排。没想到何文不让凌奕打球,反而正中凌奕下怀,他本来就是想找个教练给他改正基本动作,顺带讲解一番篮球规则说明一下篮球市场什么的,一看何文这样严格要求那可不就是大喜啊大喜。

袁维君跟陈思比较老实,也想着节省时间直接就找空着的号,而凌奕嘛,先看了一眼空置的号码,心里满意了。然后就很有闲情地顺便瞄一下都有些谁,谁又是多少号。

凌奕一听这话怎么听怎么怪,于是正眼去看罗小斌,果然瞧见他笑得狡黠,一看就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也来了兴趣,“说什么鬼话,他那家伙跟旱鸭子几乎就是同宗了,就是狗爬式也就蹦跶个三两米,还关心什么国家游泳事业。”

凌奕又不是木头,被她这么看了两眼就已经有些察觉了,同样放下碗筷回视她。该来的迟早会来,要说的迟早要说,凌奕本来就不是那种那么纠结的人,很平静就开口了,“我加入了我们学校的篮球队。”

秦于诺直直地站在那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深黑眼睛里燃着腾腾的怒气,冷冷地看着凌奕,“你说呢?”

李元建摆了摆手,很简单两句就把他打发了,“那些东西由教练安排,你们小队员跟来就好了。”一说完不等他们继续问,直接就开车离开。

凌奕刚才说话虽然直接,但情绪还是很冷静的,基本上只能算平静地诉说一个事实,不过一听李元建沉不住气居然说要到他家里去找他父母,凌奕也有些生气了,语气开始强硬起来,“你去我家也没用,说不定还会被我妈骂出来,她根本不会让我打球的。”

“……现在别跟我讲话……”

结果马扬舟低低一笑,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回了他一句:“你也承认了,‘你的就是我的’,所以说这什么荣誉什么奖金,兄弟我就代领了啊。”

“嘿!”罗小斌在后场喊了一声,这不明所以的话也不知道是招呼谁,但他手上把篮球送出去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出来篮球飞去的轨迹。

对于一些运动员来说,这快别人一步可能还体现不出来什么特别大的优势。但对于凌奕来说,只要主动权在他手中,他就可以把这种快上一步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他够灵活,他够胆大,很多不太可能做出来的动作他能够做出来,他也敢去做出来。

高鹏看着他们闹了一会儿,“好了好了,大家要随时注意信号,用什么战术随时跟上,他们有什么变化都没关系,我们就跟平时训练一样就好了。”

这不是单纯地站在某个规定的点上边投篮,看到底能不能进。也不是说划好了线路让他去跑,然后到了某个位置传给球什么的。五个人,一支球队,对上另外五个人,另外一支球队,这么来来往往的比赛让他有点不适应。

这话说得同样过来的罗小斌又无语又不得不服气,可是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口里是坚决不能顺着凌奕的话说增加他的气焰的,只能去赞袁维君:“没想到你还有这点功夫,就差一点就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