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疑惑地皱了皱眉，胡瀚又继续说：“他希望你们展现自身的特点。当然，我是觉得就算是这种防守程度，你们能有什么特点能展现出来也十分的说不准。”他说完，一看程晓帅已经在底线准备发球了，再瞟了一眼凌奕就没再管他，走过去准备接应。
这两个人本来在球队了打的就是前锋，身高差不多，看上去罗小斌稍微高上一点，同样灵活弹跳力好，本来一直在球队里就是光明正大地较劲的，今天他踩他一脚，明天他就要还回来一肘。
这些人乱说一通，那陈思也没办法，故意装听不见一脸正经站在那里。马扬舟反而给他连叫了两声好，又笑着靠着凌奕低声说：“记得吗，进入第三场就是能进篮球队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去运动会。”
事实证明，并不是观察思考了多久的线路和角度传出来的球,就一定比完全凭直觉一扔了事的传球高明。就跟投篮一样,篮球运动员的身体不是计算机,每个动作都在脑袋里走完程序计算结果,然后才做出来，保证准确，而是很多时候根本考虑的只是反应问题。
他这整理发型的举动立马惹得全场喧闹起哄，有乐得笑骂的，有不屑鄙视的，可惜别人越关注他小马哥就越高兴。于是遇到这么个无赖篮球队员们实在瞪也瞪不下去了，愤恨地转过头不看为净。
很快，动作非常快！
围观群众们都发出欢呼，就像是自己投中一球一样高兴。
马扬舟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在那个第一位置区站定，转头看向底线的2o号，伸出手对着那人勾了勾，充满斗志地喊了一声，“来吧！”
第二项测试已经准备好了，何文站在右边篮筐下示意他们都过去。参加选拔的十个人没有迟疑，立马就到了何文身前简单排做了两行。
凌奕和马扬舟都很高兴他回头是岸，“不错，你还是留着时间去学习吧。”
马扬舟十分深明大义，郑重点头答应了，“对，免得大伤我们兄弟和气。说实话我们就不该拿拿家伙打赌，导致我一场比赛都心里郁闷。”
凌奕凶恶地呲牙，回了他一句：“那不简单吗？我就把另一个人收拾得更难看，那就好了。”
何文微微一笑，然后对胡瀚点了点头，就推开了几步站到边上。
“他们是篮球队的队员，当然可以进来球馆。”那男生根本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快速回答。
“是不是给你踩个两脚？听说有个泰式按摩就是往人身上踩的，估计治你这个症状正好。”凌奕好笑地看着他，表情放松，坐在草地上也开始动手捏按着自己的小腿。
凌奕给他刺激得差不多了，活动着手指关节，露出森森的白牙齿，威胁他说：“给你活络活络筋骨？”马扬舟见事情要从口头争执发展到身体交流了，赶紧正色摆手，咳了一声，身体立马站直表情都端正了，左右给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很严肃地说：“别在我粉丝面前玩弄我。”
“不是么……”新生一看这情况，气势颓然了，但还是很有勇气地加了一句，“我觉得就是啊。”
马扬舟很嚣张冲着他的脸就给回了一句：“就算很混蛋的人格也是人格！”草虫对这观点很赞同，而飞波更貌似很感兴趣地说：“能有多混蛋？混蛋到什么程度就不算人格了？”
凌奕走过去，马扬舟抬起头来看他，神情蔫蔫的有些无精打采。依马扬舟的性格，即使输了比赛很沮丧，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一副死狗样萎靡在地上，实在很神奇。
“摔不了。”马扬舟哈哈大笑，倒是依言认真去看第一组的八人起跑，又笑着问凌奕：“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报一百米的新生这么多吗？”
那2号离马扬舟大约有七八米，而马扬舟离终点不过也就个十米距离了，亚军跟季军很明显，至于他们身后的人，一团团挤在后边距离太远也看不出是谁跟谁，也没必要看清谁跟谁。
马扬舟这一起动，连着之后三两步倒是十分灵敏，就连在他左侧起跑的凌奕也被他挤着了不好施展，回过神来小马哥已经超了他身位继续往左侧压去了。凌奕还很有闲心地翻了个白眼，脚下却不慢，跟着马扬舟身后顺风顺水地往内道去。
凌奕想了想脸上也变得忧郁，沉着声说，“我把我想打球的事情告诉她，惹她生气了。”
一听凌奕问他身上的伤，马扬舟整张脸都快皱起来，撇了撇嘴不高兴地说：“谁知道老家伙发什么疯，那天好好的吃饭，刚吃完他就动手，居然拿着健身的那根弹力棒抽我，那可是钢的，亏得我躲的快，不然腿都给他打断。”
他偏着头垂下眼帘沉默，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忽然暴起胡言乱语责骂对方发泄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跟凌妈妈动手。对，那一次他们吵架最后的决绝就是因为他动了手，然后他离家出走离开了这房子离开了凌妈妈的生活，成了东光帮里的一个小混混。
“什么叫挣不了多少？你这是嫌弃妈妈没用吗？不管多少总是多一点的好，”凌妈妈满脸苦恼，埋怨他的不懂事，摊着手掌一根根数着手指，“每个月房租水电伙食，平时购物零用，还得存上一些钱给你做学费，这都得算好的。”
“谁又想听了，你太伟大了，跟你层次不一样的人轻易不能理解啊。”凌奕冷哼，讽刺他一句，再不想理他。秦于诺想的东西凌奕并不是没有想过一点，只是他没有他想得十分明白。他唯一肯定的是他打街球形成的一些习惯观念跟秦于诺这样的人不一样。既然他不想打街球了，就得弄明白正规篮球的玩法。
他这个笑容多了很多发自内心的愉悦，不管凌奕平时如何表情嚣张狂傲，这时候露出这个笑容的他看起来还是有着少年的独特的气质，居然很无害干净，秦于诺愣了愣，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把他的笑容误会成一种耻笑或嘲讽什么的。
似乎一瞬间就突显了凌奕的无聊，不同他计较的反应更加表达了对他的鄙视轻忽。如果是以前的凌奕，他肯定会更生气，一场架是少不了的。甚至如果不是他刚才自己跑过一段发泄过情绪了，这会儿也很难控制得住火气。
自从他在那张旧沙发上醒来，她就经常不见人影。凌奕以前没怎么关心过她的工作情况，只知道她是在一个小服装厂上班，其它他也没有多问一句。
于是就有了个校内热热闹闹的初选了，公平公正公开，感兴趣的都来玩吧。可这些同学大多都是陪客，赚吆喝的。凌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随便点了点头。
他那感慨荡漾的语气再次让凌奕心里莫名颤了颤，先是认真负责后又是团结友爱，马扬舟那人除了那张脸长得好一点，眼睛招桃花一点，笑容多一点，实质里就是一混账流氓。如果不是马扬舟暗暗给了这老头好处，就是这班主任明显老眼昏花颠倒黑白了。
眼前的小男生听了这话瞬间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没说话。
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连帽的大风衣，一趴下睡觉他就穿上用大帽子罩着头，别说发出声音了就连呼吸也差不多给隔绝了。
秦于诺眼底一暗，神色略微有了些变化，不愿再跟他多费口舌，冷哼一声，转身跟着李元建离开。
似乎也是他从没有这么友好得近乎对着个小孩子低声下气过，说完那一句又停了一会儿，瞅着凌奕没开口。
手腕、脚步、身体，运起球来跟篮球就是一个协调的整体，像他这种街球高手，本来就有天赋，在运球上面费的功夫更是比任何人都多，别说是9号这种一看就不是专门玩控球的初中生，就是现在来一个职业级的街球手他也不怕。
飞波小跑回来，气愤说：“说什么呢？谁说我们输了，明明就是你们下手太重把人弄伤了。要我说，你们是打球还是打架？”
要他练几年然后半途而废转去干别的他是死活不愿意的。既然认真了，那就不是什么人生一段青春经历这么简单，那一定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难不成平时听着小子说话以为他开玩笑，其实话里话外就有点认真在。是凌奕以前一直没察觉？
马扬舟把凌奕拉出包围圈，笑说：“你看，我一下子给你找了一堆徒孙，你就成师祖了。”
凌奕倒是莫名烦躁起来，他才刚刚决定以后循规蹈矩，不过是跟马扬舟过来说一阵话而已，最后还能闹出来半个班逃课这样大状况，“许班长能答应吗？我看这次我们都得记大过了。”
“没了这个总有别的，别老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子，想要挣钱也该挣干干净净的。我还有我妈，绝不能做这些。平时胡乱玩玩可以，那什么烈哥什么东光帮我是不会往上凑的。”凌奕轻声说，这算是他第一次表明立场。
马扬舟又笑，笑完又上前勾住他脖子，亏得他小马哥长的也够高，不然这动作他做出来不把自己吊死也把自己累死，“凌奕，今天不去学校了，跟我走吧。”
这沙发是那么的可爱。他抬起手盖住眼睛，低喃一句，“是我错了……我会改的，会改的……”
最后10球制胜的比赛，他先进10球，他用他自己选择的规矩赢了，非常丑陋的赢了。赢了比赛，但他输了名声，输了属于他的一切。
就是因为这些问题，他们一开始并不怕凌奕传球。篮球没有那么玄乎，比赛就是成功率的比拼，就连程晓帅也提到篮球不在凌奕手上最好，就是因为大家都有个感觉，选手队里的别的人给他们的威胁并没有那么大。
也许马扬舟能空位情况下投进去一个，但他能投进去两个，三个吗？如果给他加上防守，他还能轻松出手吗？说不定立马就失误了。
但他们预想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出现，选手队这几个家伙就像是个个打了血一样，发挥出超常的水平，除了那个陈思两投全失，别的人的命中率都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