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竹,你刚才说太子让湘国来的使臣头顶水果给他当箭靶子,结果太子射伤了他的手臂?”君兰问景竹,清秀的眉轻蹙起。

“你,你,我,我!”太子退后一步,满脸憋得涨红,他不敢说君兰是在胡言乱语,他不敢反驳父王的话,更不敢质疑圣僧的占卦。

“兰儿!”

景陵很不开心,但又不能赶君兰回去,看着那边的墙角道,“兰儿,你过去那边,那边的阳光没有这么猛烈!你等我,我很快回的!”不等君兰回话,景陵转身就跑向众皇子那边。

“殿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啊!”这些宫人当然知道宫中规矩,像他们这些最下等的宫人,根本不能接受主子太贵重的赏赐,现在他们不但受了,还用各种借口来欺骗主子,要是被王后、大王知道,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回答他的,只有君兰冷冰冰的眼神。

圣僧的事,景陵了解的并不多,继续问下去都不会有结果,等她长大了,她一定会亲自去找圣僧,问他凭什么!

君兰皱眉,手中木炭停在白布上,看着景陵问道,“他真的这么厉害?连君王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

景陵细心地帮君兰上药,嘴上轻轻地应道,“父王说,从明天就开始可以去校场习武了,每天下午去,由孟凯老将军亲自教我们。”

良久后。

“是这样吗?”景离怀疑地看着君兰,“可我看你好像很怕七皇兄哦,和小白兔见了大灰狼一样,知道大灰狼是什么吗?它和老虎一样大,专门吃小白兔的哦,就像这样,啊呜!”景离朝君兰张开双手,做了一个野兽撕咬的动作,眼里却充满了笑意。

和景陵说的差不多嘛!她看见景陵打蜘蛛的时候就想跟他说要学武功,结果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哄了半天,景陵还拍着胸口说他以后会保护她,她只要站在他后面就好了,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地去学武功。

此人身份已明了!

废宫的面积不是很大,庭园内长满了杂草,里面还有一堆奇形怪状的假山。

“哎哟,你慢点啊,快过来帮帮我,好沉啊!”

“是啊,兰儿!”景陵欢喜地笑着,眸光闪闪,什么正经、稳重都跟着景竹一起走了。

“圣僧就是圣僧啊,大师说圣僧来到仙临寺的时候,”

景陵微微晃神,心中似乎流淌着一道暖流,但他却把饭碗捧紧,眸子仍旧黯淡,“我不饿!兰儿你吃吧,你早上都没有吃东西,你会肚子饿的,我帮你夹!”

*

语气干脆!

“哦!”君兰应了声,看了看景陵的膝盖,转身往那边走去,季易跟在她身后。

“走!我跟你去,困了我会自己回来!”君兰跑到景陵身前,一把扯住他的小手往前走去,也不管身旁的季易。

安怡夫人对上大王的眼神,心头剧痛,唯有垂首不语,对景陵,她的确从没管教过。

“玄儿不得顽劣!”王后轻拍他的脑袋一下,却听见堂下的女孩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不,不记得!”

“乐姬!”安怡夫人厉声说道,“给本夫人将恭贺那狗奴才掌嘴一百!本夫人让他好生照料陵儿,他竟敢欺上瞒下,纵容高德虐待陵儿!掌嘴一百,一下都不能少,本夫人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多言!”

君兰整理着衣袍,一抬首,景陵开心的小脸掠尽阳光,“兰儿,嘻嘻,我已经和母后说了,高德以后都不会再欺负你的啦!”

又是圣僧?

待高德走远后,君兰才收回视线,蹲在地上将馒头收拾起来。

恍神间,女孩抬手按住胸口,掌心的凉意透过衣服渗进皮肉,猛地把她刺醒,这个时候,男孩已经跪在床上,纯熟地把床单重新铺好,这小小的背影在视线里放大。

君兰有点意外了,嘴角却在上扬,“真是个笨蛋!景陵,如果我要害你,你也听我的?”

安宁坐在席子上看着小男孩的忙碌的身影。他不够高,所以整个人都扶在架子上,借着微弱的烛光,安宁可以看见他袍子上的图案,很抽象,根本看不懂,但他这身袍子的设计却很奇怪。上身和一般衣服差不多,两边的袖子宽大,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下半身就像裙子一样,把鞋子都遮住了。随着男孩踮起脚,他的靴子也暴露在安宁眼里,是双黑色靴子,布料不比衣服差。

“哟,大主子终于回来了。你,你,还有你们还不快点干活,找骂啊!”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宫女朝君兰哼了一声,转过身对宫人们呼喝,毅然一个大姐大。

另一个较年幼的宫女鄙视了声,“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从宫外进来的狐媚子,凭什么我们都要受罚,她每天就什么都不用干!”

宫女子慧口不对心,“我的好妹妹啊,你就别说这么多啦!人家有的是手段,我俩有什么呢,扫帚就有!”

君兰扫了她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向寝宫。

见此,小宫女雪碧气得要把扫帚杆拧断,“哼!狐狸精,每天只会粘着七殿下,小小年纪就知道爬上殿下的床,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啊!”

特别附加:自君兰穿越过来后每天都和景陵睡同一张床,据景陵所说,兰儿怕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所以兰儿要和我一起睡,而且子和宫里也没有其他房间了。

景陵虽然不受宠,但依旧是大王的儿子,秦国尊贵的皇子,加上他平时脾气好,又肯出手帮助这些宫人,很多小宫女都对他有非分之想。今天正午的时候,景陵突然将他们叫过来,当众收回送给建仁的玉佩,又呵斥他们一顿,要他们把子和宫打扫干净。

这些宫人早就习惯了景陵的柔弱,他突然变成这么威势,宫人们肯定不习惯,他们谈论了一个下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君兰身上。

七殿下责备他们的时候,这小蹄子就站在旁边偷笑呢!肯定是七殿下对他们太好,她看不过眼,才在七殿下面前搬弄是非,好让殿下把所有东西都给她!

雪碧此言一出,其他宫人盯着君兰的眼神更加凶狠,恨不得用手中的扫帚打在她身上。

要不是这賤蹄子多嘴,他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试问在哪个宫中能过得如此清闲,这一切都被她毁了!

“你。”君兰转身看着雪碧,启唇问,“刚才的话是意思?”

毫无波澜的语气,事不关己的态度。

雪碧先是一愣,尔后怒火涌上,“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才对!七殿下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在七殿下面前说我们的坏话,殿下帮我们是因为殿下仁慈,你自己恶毒就不要连累殿下,你不过是想将殿下的东西据为己有!你这个賤人!”

尖锐的骂声响彻子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