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从今往后,所有的晚饭估计都吃不成了。莫聪越想越觉得老头是在故意整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宝刀宝剑?要那些俗物有什么用?”老头一皱眉,不屑地说道。“你小子,安安心心练自己的功夫吧,功夫没练好之前,不准碰触任何兵器。”

那个小丫头头梳小辫长相乖巧,小脸蛋白嫩得让人一看就有想掐一下的冲动。她身上穿着件红衣服,手里拿着根糖葫芦,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好奇的很。

咔嚓一声,那根树杈终于被砍成两截。

“你个傻小子,哈哈……”老头却是没等莫聪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把莫聪笑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莫聪又拍拍屁股站起来,拳打脚踢,在黑树下练起了功夫。老头教的龙形拳第一层,动作都很简单,却能把全身都活动开。他练了一遍又一遍,练得满头大汗,却越练越有精神。

“没事,我现在已经是高手了,我来帮你赶跑黑山老妖。”莫聪一步跳到二妞旁边,喝道:“黑山老妖,来吧,我已经是高手了,我不怕你。”

莫聪一听这么恐怖,只好听莫笑的,站着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往沿着山路往上走,遇到太陡的地方更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莫聪一愣,“大哥,我刚才走的匆忙,忘了跟你要把斧子。这样吧,等一会上了山,我拿到斧子就在茅屋周围砍上十根柴火就行了。反正到处都是柴火,在哪砍不是砍呢。”

这也确实难为他了。一个六岁的孩童,哪里懂什么叫自作聪明?

“哦,那你见过其他妖怪吗?”木头又问。

“我没作弊,真的没作弊!”木头冲他们的背影大喊着,却没人搭理他,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我看看。”张大婶轻轻接过孩子,小心地解开襁褓看着,“哎呦,是个小子。”她看了看,抬头笑着看着张大叔。

……

他慢慢走到一棵果树下,把短棍往地上一放,就开始爬树。那棵果树枝杈非常多,树叶也比较茂密,一种黄颜色的野果生长在枝叶之间,莫聪手脚并用,很快爬到了树干的分叉处。他踩着树干的分叉点,伸手摘下一个果子吃了一口,嗯,酸甜酸甜的,汁水也多,味道还不错。

莫聪很快吃完那个果子,又吃了几个,又伸手摘了十来个,才从树上跳下来。他捡起短棍,沿着划好的线一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数着到底摘了几个果子,四个人分的话每个人能分几个。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莫聪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印象中,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么远吧?

他左看右看,又低头看看。

地上的线确实是那条线,方向应该没错啊,怎么越走越觉得光线昏暗了呢?而且,连小河流水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他往前看,看不到那些消瘦挺拔的铁桦树。往后看,也看不到那些果树。方位好像完全不对。

沿着划好的线都能走错,见鬼了吗?莫聪觉得有点蹊跷。他握紧手里的“刀”转身往回走,想先找到刚才那棵果树,再重新辨认一次方向。因为在莫聪的印象中,果树与铁桦树之间完全就是一条直线。站在果树的位置,应该能看到那些铁桦树。

莫聪怀着这样的希望沿着地上的线一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刚才那棵果树。他又走了很久很久,觉得无论如何都该到了,举目四顾却骇然发现,不仅刚才那棵果树找不到了,连其他果树也找不到了。眼前尽是些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非常高大的树,树上完全没有果子。

莫聪左看右看,确定这个地方自己从来没来过,但是地上的线为什么会延伸到这里呢,却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他伸手捏了捏衣兜里的果子,那些果子确实存在,果树却不见了。

真是碰到鬼了吗?

眼看事情太过蹊跷,此时的莫聪才真的有点害怕了。他把铁桦木短棍斜插在腰间,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大哥,大哥你能听见吗?我找不到路了,快来接我啊!”

他连喊了几遍却没有一点回应。森林里树木参天枝叶茂密,站在这里不仅听不到小河的流水声,连风的声音都非常微弱。

哎,不知道这是走到哪里来了。喊大哥,大哥也完全听不到,这可怎么办呢?莫聪借着昏暗的光线茫然四顾,视野中除了树还是树,完全打不到方向。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其他识别方向的办法,只好沿着地上的线继续往前走,然后就越走越不知道是哪里。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莫聪身侧的某个方向忽然传出一声异响。那是某种物体接触落叶时发出的声音,非常微弱,却瞒不过莫聪那双异于常人的耳朵。

莫聪拔出斜插在腰间的铁桦木短棍,警惕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努力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到。

正惊疑间,刷,一道风声飒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朝莫聪扑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古怪,竟然会隐形?”莫聪心里一半害怕,一半惊讶好奇。他听声辩位,抡起短棍狠狠地朝声音的方向抽去。啪的一声,铁桦木短棍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触感软中有硬,紧接着就听到嗷的一声尖嚎。

什么东西?莫聪正纳闷,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团灰黑的东西从身后斜滑而过,啪的一声落在了身体右侧,扭头一看,竟是一只狼。

这下莫聪就彻底蒙了,他明明听到声音是从左前方传出来的,而这只狼的落地轨迹却是从后往右,与声音的方向完全相反。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聪愣愣地看着那只狼,心里想着。

那只狼也一骨碌爬起来,凶狠地盯着莫聪,白森森的狼牙上下呲开,狼眼里泛着绿幽幽的光。

刷!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狼马上又朝着莫聪扑来,矫健的身体带起一道风声。

莫聪赶紧抡起短棍,朝着狼鼻子的部位打去。他一棍子抽下去,满以为比铁还硬的“刀”对上柔软的狼鼻子,一下就能把狼打得落荒而逃,谁知一抽之下,短棍竟然什么都没打到,狼的嘴巴却瞬间穿过棍影,狠狠咬住了莫聪的肩膀。

一阵剧痛传来,莫聪“啊”地一声大叫,勾起右拳朝狼肚子打去,却又打了个空,拳头发出去似乎打到的只是一团影子。莫聪悚然而惊,这才发觉疼痛竟然来自左肩,而不是眼睛看到的右肩。他顿时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顺着身体的感觉屈起左肘狠狠地一顶。

啪的一声,那条狼一下从莫聪身上跌了下来,同时撕脱了莫聪肩膀上一块肉。它咀嚼了几下把肉吞到肚子里,张开血盆大口又朝莫聪扑来。

莫聪一看眼睛已经不能相信了,索姓闭上眼睛听声辩位,用短棍和拳脚与狼周旋。

啪啪啪啪,挨了一阵拳脚棍棒,狼被打蒙了,它停下来警惕而凶狠地盯着莫聪,口鼻都在流血。

“呜呜……”瞪视了一会,那条狼忽然仰头嚎叫一声,似乎是在呼唤自己的同伴。

莫聪悚然一惊,睁开眼睛撒腿就跑。

他以前就听小山村的张大叔讲过一个故事,说黑山脚下有个李猎户,上山打猎时很幸运地打死了一只狼,却很快就被追上来的狼群活活撕成了碎片,骨头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

“狼这种畜生,单打独斗可能连狗都打不过,可一旦结群就厉害无比,连老虎都要让三分。”莫聪一直记着张大叔这句,他对孤狼还不算太害怕,见到了就跟见到野狗差不多,敢打敢拼一点都不认怂,但他对群狼,却一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此时耳听那条狼已经在呼唤同伴,莫聪脑海中那种模糊的恐惧一下子变成现实。他自以为到了生死关头,拼命把所有真气都灌注到两条腿上,撒开脚丫子刷刷刷刷一阵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