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已有人手上拿着钱,朝王大力的家里,送了来。

“国子哥,厂子里的钱,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啊!我知道,厂里时刻用的着呀!”王大力阻止地说。“我这儿,有你们给凑来,为芦芦准备治病的一万块钱!”王大力来到里间,打开写字台中间的抽屉,要取钱。早先推到里边去的芦芦写的遗书,滑到下边。王大力看到这张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还泪迹斑驳的。拿了起来,急急地往下看着。看着看着,直觉胸中的热血,犹如狂飙中汹涌激荡的黄河;还似那芦湖之中万亩芦苇迎风哭泣。在他的耳畔,像是听到芦芦和自己的声声呜咽。

“你还嫌折腾得芦芦不够,是不是?”芦华还真以为母亲又改变主意,不将芦芦说给苟二呆做阴亲。“深更半夜的,你让大力去哪儿找车凑钱的?”

芦华媳妇还为婆婆争着情理地,也是骂着苟立光,数落着丈夫说:“咱娘老糊涂了,都是让那个苟立光的狗啥么叔,耍哄哩!还有你那个同学苟立光,也不是好东西,一趟趟地上咱家里来,还不就是打咱芦芦的注意吗!怨这个,怨那个,咋不怨怨你,看你交的好朋友,有这么祸害人的吗?也不怕,伤天害理!”

苟立光听了,指着苟怀忠,似笑非哭地说:“怀忠叔,这句话我不该说,人们可没有给你起差了外号!怀忠,哈哈哈,一个坏种!一个坏种!苟怀中,狗坏种!哈哈哈……”

芦芦从家里出来,就来到以前和王大力,经常约会的地方。等早上,太阳出来时,芦芦举手欢呼着,叫王大力快看日出。身子往后倒退着,一直掉进十几米坡下的黄河里。水冲着打着踅,让一块突出的石棱挂着衣服,整一天,让水冲破衣服,飘下去,让人看到。否则,早冲没了影,没处找了。王大力醒来后,找不到了芦芦,和疯了一样,把家人等的,都叫起来,帮忙找着芦芦。其中,王大力到芦芦娘家没找着芦芦,之后,跑到黄河大堰上,以前和芦芦常去约会的地方,也没找见芦芦的身影。也低头往水里看看,也没有发现芦芦。

随后,王国子出来,敲开路边商店的门,买了五百块钱的烟酒等礼品,叫上王大力,又叫开芦芦的主治医生魏大夫的家门。表示对救治芦芦的谢意,和求其再想想办法,务必用心地给芦芦治疗。魏大夫和王国子也认识,就和他们说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并从县医院,调来最好的一支五百多块钱的白蛋白!也已经是出现奇迹!也和王大力说了实情,芦芦的大脑缺氧时间长,和药物的毒性,会导致病人,无法恢复到从前。将留下后遗症,人有可能变得痴傻或疯癫,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保重!你们尽管可以放心,我们双方谈成的项目,不会受到任何事情的干扰!”李汉生说着,乘坐着电梯,将王国子几个人送下楼,上了车。

王大力放下手中的电话机:“我给厂里的大山,回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儿的电话号码,厂子和家里有事,也好联系!”王大力说着,又问。“他们住在多少楼?”

王小力看不下去,跑上来,怒吼一声,喊住了芦芦母亲:“行啦!你还有完没完?”芦芦母亲,才愣怔地住了手。也才把王耀堂,解脱了出来。王小力又高声地质问道。“我们还倒要,问一问你们呢?芦芦姐来镇上看病,有没有去你们的家里?”

红燕面色苍白地,用力点了点头。

芦希亭的眼里,看到女儿转身毅然而去,敞开大门决然而走,好像一下子,永远失去了自己这个心爱的唯一的女儿。

“哦。我想没有院墙大门的,拉上门窗帘子严实些!”红燕说着,又将拉上的窗帘子拉开了。

母亲知道,这个孩子能坐着胎的话,那一定是苟立光的。两个人没有病,都健康又正常,就那么一次,说让苟立光想法,让芦芦揣上他的犊子,可不就真揣上了呗!又听芦芦说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不是他们发觉了,只是没有准备。既吃惊又着急地说:“芦芦,不,咱可不能啊!这件事,自己可要拿正了主意,咱不能听别人的!头一个孩子,就流掉,会伤身子骨,以后要留下病根的!”

这时,望眼欲穿,望穿秋水的苟立光,才恋恋不舍地驾车而去。

“芦芦,国子哥说,乡里经委的林主任,随着市里的招商团,去香港招商。给咱们村,中介了一家在青岛建厂注册的台湾的厂商,要来咱们村投资建厂子呢!过几天,国子哥说,让我和他去省城,同台湾的商家,洽谈投资的事宜呢!二强开着村里新买的小车去,到时,我也带你去济南玩玩看看的!”王大力说。

已有人钻进车里,在喧腾舒适的座椅上,坐下来,用手摸摸这儿,摁摁那儿的,不小心按响了车喇叭,将他和车前的人,都吓了一跳。把自己和周围的人,都逗乐了。

“第三,这件事,你不能急了!芦芦的脾气我当娘的知道,宁折不弯!你开车也知道这个道理,转弯拐急了,是会翻车的!人物一理!”

王大力伸手拿了一个柿子,啃了一口,里边的汁液流了出来,才忙停下来看书。吃着柿子,和芦芦说:“乡政府做了决定,各村的行政人员,在两年之内,达不到大专文凭的,自动离职!全乡各个村里的书记和村长,都报了名!参加县党校统一办的大专学习班!国子哥在小学,都学不完,他哪有兴致学这个,有空还不如哈点酒!替我报了名,让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