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一看女儿这么快就交上了新朋友，很是欣慰，吩咐陆然要好好帮助同学。因为将近中午，方兰便留林念和丁辰在家里吃中饭，倒好饮料切好水果，自己出门去买菜。
林念一下壮起了胆，指向那女生：“她要打我！”
陆然啼笑皆非：“小说看多了吧，还蛊呢！我只是觉得那些女生知道是被我们吃掉了肯定会伤心的。知道你喜欢巧克力，放心吃吧，一看就是买的，不会有质量问题。”
“说给你爸听听。”
还没到上课时间，班里闹哄哄的。班主任带她到一个空座位上落座。课桌双人用，中间两组合并为四人一排。她右边坐着个女生，左边真正意义上的同桌还没来。
旁边有女生不屑：“就算有空，丁辰凭什么找你啊？”
陆然跟着她出了门，在断续的交谈中得知林念以前初中也在明诚，现在则在寄宿制高中十九中读高一。
陆然自然贪心想全部都要，或者起码多选几项。陆德文总会温和但坚决的回答她：“选你最喜欢的，只能选一个。”陆然只能犹豫很久，恋恋不舍的放弃其他选项。为了补偿心头的遗憾，她学会加倍喜爱自己所选择的东西，似乎这样就可以少些失落。
女老师很年轻，看起来极为眼熟，她还在回忆，对方已经叫起来：“你是陆然吧？”
曲茜茜定定神：“你去出差？可惜我不在，不然带你到处转转，这些年改变挺大的。”
陆然装模作样挺起胸哼一声，不理会他。
陆然适度地表示了赧然：“我会好好考虑的。”
陆然转到书架前顺手抽出家里的老相册，里面主要是陆德文去世前的照片。年轻的方兰在海边穿着大红色的连体泳衣，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玲珑有致。一旁的陆德文胳膊下夹着个大气垫，笑容得意中带着点傻气。
陆德文送至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方兰情绪几近崩溃，混乱中摇着女儿肩膀质问为什么要提前催爸爸去接她，陆然吓得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大人们忙着劝开方兰，都没注意到陆然摔跤扭到肿胀的脚踝。
熬粥的米提前用搅拌机打成了汁，米粒完全消融，清香的米糊稀稠适中极易消化，是宿醉之后安抚肠胃的佳品。陆然拿勺子慢慢吃着粥，唐胤文突然开口问：“你之前不是说忙过这一段准备休一星期年假，想去哪里玩？”
“平滑肌天天运动口感当然好，要不然你为什么喜欢吃鸭心？”
陆然想编借口，想想两人的熟稔程度，还是泄了气：“不想听别人唱《彩虹》。”她自己都不能确定，所有跟那人相关的记忆，到底提醒的是失去的遗憾，还是曾经拥有的可贵。
陆然心里酸涩，有感动有歉意。末了从艾莉身上起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唐胤文，嘴里喃喃道：“我不是……我只是……”
好在这年头面瘫也是另一种萌，阮季冰山花美男形象自然很招女生喜欢。艾莉第一次见就阮季两眼放光放话出来：“啧啧！这小模样儿真值得放在手上好好把玩……”
陆然挥手把她赶了出去，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并不常刻意想起那个人，还是因为今天生日吧。
陆然正色清嗓：“雪融化了之后－－－－－－－会变成春天，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沈沃嘴角抽搐，神情有点扭曲。
陆然笑坏了，说着拿铅笔在沈沃卷子上标记：“逗你玩的，抒情风这条路你走不了，老老实实写八股吧。不管写什么体裁，记得全文都要紧紧围绕中心，你写东西太意识流，从第二段以后你就已经发散思维写离题了，到结尾都没收回来。这就超脱了散文范围，完全形散神更散，很容易失分的。”
“那怎么办，我是下笔如有神文思似尿崩，控制不了啊。”男生摊摊手，一脸无奈。
陆德文和方兰夫妻俩都很善良，教育女儿也一以贯之。陆然不自私，从小在学习上一直是很乐于帮助同学，非但没有害怕别人超过的意思，反而从中获得了相当程度的成就感。陆德文去世后她性格不似从前活泼，秉性却不改。现在跟沈沃熟悉了，热心的一力担起辅导责任：“多写多训练就好了，写完了我帮你看。”
说着翻出自己的笔记本：“喏，常见作文主题思想，名人名言，格式要点范例大全，借你了，不用谢。”
沈沃鼻孔出气，还是接了过去，果然不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