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几名军士押到了王的跟前。王铁青着脸,怒目而视:“你们为什么不跟着刘小姐?她是如何走失的?”

真是威武之师啊,这样的军队将所向披麾,他很满意地点点头。忽然,他眉头一皱,想起一件事来。这多半天他正忙于指挥军队,忘记了掉在队伍后面的车辇。

这东厢房原本是小姐的闺房,现在既然小姐要出远门,迟早都是要腾出来的。所以,刘县令不顾夫人的反对,执意要将雪妍公主安顿在这儿。

“这些狗奴才!”他骂着起身走到门外。

师爷的一番话,说的刘妻一下软下来。她准备撒,可是她的面子下不来。只好走到雪妍公主的面前甩下一句话:“不是师爷说情,我今日可饶不了你!哼!”一阵风回后房去了。

到了前厅,她果然朝左右吩咐一声:“将那个女人带到这里来!”

县太爷点点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忽然,王猛的将她一推,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只见王吹胡子瞪眼的,又回复了先前恼怒的样子。

不过,王立即缓和了脸色,瞅一眼站在一旁冷着脸,一言不发的雪妍公主,笑嘻嘻地搀起县令说:“我的老丈人,你就起来吧。孤知道,卿的女儿乖巧懂事,我要封她为妃,你就等着将来尽享荣华富贵吧。”

刚才只不过是他俘取猎物后的一个戏谑,其实他心里的仇恨早己涌上心头。他朝那些侍女们很随意地挥挥手:“把那小贱人的衣服给扒了。”

一时惊动了守院家丁,立即打了火把向前叩问:“小姐,何事惊慌?”

几个军士答应一声一拥上前。那位大臣也只好朝她一揖道:“实乃军情紧急,多有冒犯,还请雪妍公主恕罪。”说罢也一招手。

她在那一刻是带着疼痛和屈辱才昏迷过去的,后来就昏睡过去。现在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在颠簸晃动,听得见马儿嘶鸣,旌旗烈烈。她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单薄的身子正躺在一架马车上,襄王的大军正在整然有序地进入襄国地面,班师回朝。

这次,襄王得到了他这次所有征讨景国的目的。雪耻、逞威、扩疆、美女。更重要的是得到雪妍公主,一旦景国交出了雪妍公主,两国的同盟关系便会土崩瓦解,那时他再去征讨更远的郢国,就会有更大的把握。

夫人急急地踏进密室,见老爷正在烧一些案卷,心里头马上咯噔一下,她颤着声问:“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出事了?”

“你现在什么也别问了,赶紧带上这些细软逃走吧。”

刘县令指着那些金银向夫人挥挥手。

“逃走?能逃到那儿去啊?再说了,现在能逃吗?老爷,你不想想,就算妾能暂避其祸,但由此就可能引起大王暴怒,到时再弄个株连九族什么的,不但刘氏全家会遭受灭顶之灾,就连亲戚们也不能幸免,那时,咱们的女儿还有活命的路吗?”

“也罢,既然夫人如此说,也是深明大义。你就赶紧将这些细软连同首饰找一个心腹之人,给咱们女儿送去吧。叫她千万别声张,逃得越远越好。”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夫人忽然泪流满面:“自从老爷当上官,还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呢,这怎么说大祸临头就大祸临头啦?……”夫人越说越伤心,不竟啜泣起来。

“好啦,现在说这些还顶什么用?你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吧!”

“都是你请的那个狗头军师出的好注意,现在倒好,他得了银子早就溜之大吉,现在大祸临头,还不是把咱们给害苦了?”

夫人的话,噎得刘县令干瞪眼,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夫人骂着骂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探头朝东厢房望了望,用指尖朝那边戳着,咬牙切齿地恨恨道:“都是那个贱女人,害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老爷可千万别告诉她,让她一起去死吧!”

见老爷怒而不答,自知无趣,只好一边骂着一边捧了细软,赶紧找人去。

一句话提醒了刘县令,他觉着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事告诉给雪妍公主。不然的话,三天之后,雪妍公主和刘氏一家,一块莫名其妙地被推上砍头台,显得他特不厚道。现在告诉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何去何从就让她自己决断吧。这样想着,他就赶紧出了内室的门,向东厢房走去。

该怎样和她说呢?就说女儿半路上逃走了,大王一怒之下,将刘氏一家满门抄斩,雪妍公主会信吗?若是将实情说出,桃代李僵,那日后此事被泄露出去,岂不要罪加一等?

不知大王对雪妍公主究竟如何?如果日后大王能看在雪妍公主的份上,侥幸饶了我们刘氏全家,也未可知啊?如果现在就告诉了她实情,雪妍公主有可能会断然离去。到时,大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我刘氏一家,岂不是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吗?

刘县令正在东厢房门前徘徊不前,忽然一声喊,惊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