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樱原本是好奇才跟着水芷漪一起来的,见自己的门主吃了这种亏,心里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不就是个破账吗?至于他算这么长时间?隔着一道柜台,齐小樱一把就把掌柜手中的账目和算盘拿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她一脸的防备让他无奈又觉得好笑,“我能做些什么,你先躺下,肚子痛就不要强撑着了。”

爷爷,父母亲,水府……,所有在南忆的过去就如同被烧尽的纸片,只消风轻轻的一吹,就什么也不剩了。在凉国皇宫的步步为营,和那两个男人间的纠葛,似乎现在离她都变得十分遥远了。浅芬,她吩咐了铁炼,要他把过一阵子把她送到她这里来,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见大厅里的人都走尽了,应澄远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然后顺着皇帝御用的台阶,一步步的走向高高的王座。那金碧辉煌的颜色亮的让他睁不开眼。

“臣妾年仪参见皇上和太后娘娘。”女子抬眼间的风华是海玄青早已见过的,但是在他眼里,今日的她显得格外的美。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看的他如痴如醉。

夜中的风吹得凄冷,凉渊艰难的移着步子离开了这间房,他是想来带她走的。是他太高估自己了,连她的意见也不曾征求过,凉渊,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不过是一场在人间的短暂游戏,你何苦要自己这么难过?

她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过了今夜,她就会去海影国找薄娘,只可惜,那张文书是弄不到了。也算是一个遗憾吧,她水芷漪也会有做不成的事情。用过晚膳,水芷漪准备回房里休息一夜,养足精神明天就起程,只是身上的蛇毒还在令她十分恼火。

“我带你回来,你答应了我什么?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凉暮枫穿好衣服后,从另一道暗门走了出去,那条路的上面正对着暮枫王府的一处假山。水浅芬见他出去了,银牙暗咬挣扎着也从地上坐起来。穿好衣服后,水浅芬也跟着凉暮枫的方向出去了。

那个先前感到惊讶的女子正是水浅芬,她自然听出了凉暮枫话中的讽刺意味,那张早已剥下**的俏丽脸蛋,此时正是一阵红一阵白。凉暮枫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一定会好好疼疼这个水浅芬的,她可是她的妹妹啊!他的手在水浅芬的身上游走着,挑弄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部位。

这个丫头就不好奇为什么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放她出来吗?难道她待在暗房里还会有人来告诉她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说她听到了什么关于皇后娘娘修行的事情?他礼多贵不明所以,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林淑媛?是今天葬礼上告的状吧?这婆婆媳妇两人是不是看她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不行,大事未成,她要先忍着!至于她说的那晚林淑媛的事情,她自己也好奇来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晚一直有人在大殿里,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爷爷!”水芷漪从水老太爷的膝盖上跳下来后,朝他大喊了一声。水老太爷回过了头,“还有什么想和爷爷说的吗?”

“大胆!我是王爷明媒正娶进府的妃子,岂容你一个贱婢用这等语气同我说话?今天,我就要为王爷除害,免得他在天上也不得安息。”林淑媛从背后拿出一段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白绫。

从十五岁真正掌握国家的实权,他努力做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在慢慢的发生变化。他痛恨从别人嘴里听到“讨厌”两个字,那成了他的禁忌。他开始沉迷于酒色,似乎只有醉倒在温柔乡里的快感才会让他忘记过去的种种。而现在,他的好皇后正和他的儿子在谋划着要怎么害他,他该怎么办,才能让她们死的有点新意呢?不急,他还可以和她们慢慢玩。

“朕,现在宣布,水家的人做事不顾及皇家尊严,除皇贵妃以外,其他的子女一律不得与皇室中人结为姻亲。今日之事是为献马者故意为之,与太子无由,虽有献药但但蓄意谋害太子之意,不能放过。今日的事到此结束,水府不再有省亲之日,都退下吧!”

一阵蓝色的烟雾从香炉中袅袅的升了起来,缓缓的飘向水芷漪和母亲所在的方位。说时迟那时快,一双芊芊素手迅速的拿起香炉盖子将整个香炉都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一点烟雾飘散出去。好险,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要不是她觉得三夫人的行为太反常偷偷跟了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次的进宫女眷都是由水昭楠负责带进宫的,眼下出来事情,他自然是最先站出来的。“马倌,这马是哪个宫里的?”见有大人问话,那个马倌连忙跪下给水昭楠磕头。

水芷漪向来是个明算账的人,这商业的半壁江山是薄娘帮她打下来的,虽然现在只是一个起步,但她绝不会亏待于她。当然前提是,薄娘不会背叛她。

眼见着太阳快落山了,南宫勋也南宫瑾也把水府的景致看了个大概,该回宫了。水昭楠把两位皇子送到了门口,储问和储晨备好马屁,准备接主子上马。水浅芬也一路送两人出门,就在南宫瑾先登车,南宫勋跟着上去的时候,忽然一个行走如风的侍女跑了过来。

“这个是刀削面,是老夫从关外请来的一个厨子做的菜,也是很有特色的。民间都有这样的传言:一叶落锅一叶飘,一叶离面又出刀,银鱼落水翻白浪,柳叶乘风下树梢。”

二皇子谦和的笑着,托起朝他下拜的水昭炎,“大人客气了,我和三弟也是才到。”这二皇子看起来倒还是很懂事的,像个谦谦君子。水芷漪就站在父亲后面,打量着今天的二位来客。

“二哥,今天水大人家做东,我们就去捧个场吧。也好让舅舅给你找个妃子不是?我听说,这水家的女孩子,都漂亮着呢!”

母女二人进了大厅,客厅里的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水芷漪在挨着水浅芬的地方坐了下来,殊不知无意中的行为让在一旁观看的田淑芩心中恨意突起。姓赵的每次带女儿出席都是这样慢吞吞的,打扮用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今天她精心帮浅芬装扮好的容貌,硬是在水芷漪落座后,被生生比了下去。

“啪!”的一声,是水芷漪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瓷茶杯破碎掉的声音。那个急着想问话的人见此情景也噤住了声,目送着那个小少年远去的背影,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那位小二哥。那个瓷杯的破碎给在场的其他人也带来了不小的触动。安静的气氛忽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