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一脸固执的四师兄,脸倏的就红了,小师妹怎么能这么说他?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的三师兄走到四师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四,小师妹她能自己一个回去,说明她有那个本事。我们做师兄的应该高兴。”真的是这样吗?三个负责送水芷漪一程的大男人彼此交换了眼神。水芷漪看到四师兄眼中的默许,立即高兴的跑向不远处的市集,“三位师兄们,再见啦!”

“这个是,一个故人送的。”他不是太想提及那个人。然而此时水芷漪的小脸上写满了好奇,“为什么会有人送这种东西给师父?大师兄游鸣和七师兄姜七之所以会相互残害是为了这个吗?”

“我,被你们的大师兄推下了山崖,他,要杀我,欺师灭祖。”姜七的话一点点的被挤出来。字的发音很生硬,但是背对着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只想到正可能是他被害心情太沉重的原因。

“姜七,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挺重的。离悬崖那里还有一段路,从现在起,你自己走过去。记住,不要想反抗。”游鸣说完,先喂了一颗绿色的药丸给姜七,随即之解开了他的一处穴位,让他能自由行走。

“我,现在宣布,你们的二师兄谭石忠就是你们下一任的掌门人。”谭正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石忠戴着玉环的那只手。人群先是一阵沉默,随即是一阵欢呼。虽然二师兄的天分在众师兄弟里不算最高的,但是他的努力,他热忱的为人却是众人记在心底的。在众人的欢呼声里,有一张脸也在强颜欢笑,却掩不住自己此刻内心的愤怒和失落。

他只是一个弃婴,生母在这座山的一处林子里生下了他,却是要把他丢在这里。当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当时还很年轻的谭正晖收养了,那时,谭正晖也是大师兄。石忠,是谭正晖给他起的名,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小婴儿的生父姓什么。后来,谭正晖接了上任掌门的班,继续培养又一代的年轻武学者,他成了他的师父。

你敢!姜七的哑穴被封住了,想骂游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哥,你来我房里一趟吧,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出了门,老三水昭恒就拉住了水昭楠。老二看了看交头接耳的两人,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了,他今天还要考剑儿的书背的怎么样了。

“怎么样?小师妹好点了吗?”不知不觉里,游鸣把自己对水芷漪的称呼由“水小姐”改成了“小师妹”,这是一种肯定,对她所付出的努力的肯定。

“嗯。”游鸣没有做过多停留,径直从那群人面前走了过去。

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带着她到自己所在的竹屋里避雨。在那张竹榻上,他情难自禁的把她压在身下,褪去她身上的那袭素色薄裙。

“二哥这是去哪儿呢?”三夫人田淑芩正牵着水浅芬和水宇聪从门外经过,就看到二哥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

水一善一个人出了房间,走出师傅和他的师兄师弟们所住的屋子,来到了院墙外面。顺着院墙,水一善挑了一条林间的小路走了几百米,看到前面的林子里似乎有火光。水一善渐渐的走近,听到了湘霖天说话的声音。

“爹爹今天要出去吗?”“对啊,爹爹出去收账,芷漪在家要乖,知道吗?”女儿,他的女儿!早上还生龙活虎的和他告别,怎么……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全部都忘记了吗?那样,也好。解除契约的事,我会做。但是那场赌局,你们还是没有翻过来,再来下最后一次赌注吧。这次关于人间的悲欢和**算你们赢。”他好像是输了自己的心,那个女子看起来什么也不曾丢失吧。

“要我吃可以。你先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给我身边的一个女孩子也喂了这种药?回答我。”水芷漪的手捏起那粒药丸,冷眉竖着看春之源。他们救她,她不会感激。三个条件的交易,她会做到。但是,如果要动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那么就别怪她撕破脸。从来没有谁可以真正骑到她的头上,即使是他们那种存在也一样。

“这个无可奉告。我只知道,你是要死还是要带你们家小姐离开这里?”沈琛已经不打算让这两人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了,比他先露出杀机的,却是那个圆圆。

“说什么?”虽然他很不乐意主人抛下他一个人,不对,是一只。但是有人陪着聊天还是不错的。而安萝这次在狠狠掐过自己的脸后,终于相信自己没有出现幻听。于是,石狸回过头后惊恐的咽着口水,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睛越来越亮。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沈大人还真是会品啊,这茶水怕是从清晨的冬梅花瓣上采下来的雪水,深埋地下多年的佳酿吧?寻衣今日有福,也算沾了水姑娘的光了。”雪寻衣夸赞茶时也不忘连带水芷漪一起夸。但是后者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喝茶。雪寻衣尴尬的笑笑,目光投向了一个一直很安静的男子。

“明白就好。渊,我去厨房准备点宵夜来,今晚大家都在,就吃一点吧。渊,要好好看着小萝。”今天下午的事,她要找个时间再告诉凉渊。

“那个女孩,现在已经被送出庄了。我让人清除了她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她现在只记得在遇见你以前的事。以后,你和她不要再有任何纠缠。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冬的话似乎还回荡在夏之泱的耳畔。是,他试过放手了,可是,秋为什么还要派人去追杀安萝,为什么他们始终不肯放过她?

“大哥。”原先被水芷漪踢到角落的男子爬到了自己大哥的面前,“你就这么放走她?”他不甘心!凭什么这么容易就让那个女人走?他可是重重挨了她一脚啊!

“大哥,我看这货不错,你要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兄弟们就收了她了。”紫服男子左边的一个男子笑的轻佻,但紫服男子却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他在等猎物上钩,他能微微察觉到那股怒气。

“嗯。”水芷漪咬了一口糖人,脆脆的,味道很甜。“安萝有在自己房里留了信件,告诉我她一个人有事出去了。我想看看她是不是也来街上了。”

当今的丞相郑少君也是吃了一惊,他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剑眉星眼,仪表堂堂,能在朝堂上想出他们这帮老臣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的对策;而且一说就是三条,每一条都是那么精辟。看来女儿果真是慧眼识人,女儿婚事的事他是该考虑考虑了,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放心,官场的事,我比你熟。”沈琛下意识的想像对待妹妹那样伸手摸摸水芷漪的脑袋,却在已经抬起的手装作自然的收到身后。

“回皇后娘娘,皇上派去的人一直都跟着水芷漪她们,奴才没法近身下手,她们现在正在柳镇落脚,估计是要去雪丘国。”雪丘国?她们怎么会去雪丘国?尚妆伸长了袖中的指尖,在红木桌上敲了几下,又继续问道,“那,那个女孩子呢?”就在她要离开琉璃宫的那些天里,凉暮枫派人去查城里有无丢失女儿的人家;果真查到了一户,还是大婚的日子里失踪的。人跑了,名字可以换,脸还能怎么变?凉暮枫颇费心思的弄了画像让人去查,却被她的人捷足先登了。

“你看的到我?”簪子里的恶灵很惊讶眼前男人的目光,那是很明显的对视。

“你在做什么?”直到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凉渊这才松了口,水芷漪则是挣脱了他的怀抱,在漆黑没有灯光的屋子里面,他们都看不见彼此的脸,看不清各自的神情。从她想开口应门外的烈焰开始,凉渊就强行封住了她的嘴,这一次的吻,霸道之外还有些蛮横。直到烈焰最后放弃敲门他才肯松开,她都快要吸不过来气了。

“我有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弄清情况的围观者们一边在为凉渊的深情告白而感动的同时,一边为另一头的水芷漪迟迟没有反应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