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己打水梳洗完毕后,烈焰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昨夜客栈里的那些人都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此时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安静的吃着早饭。

看得出冷一鸣眼里的轻视,水芷漪不笑也不恼,随手扯下了离自己最近的桌布。桌上摆设的一套茶具在桌布离开前后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态,纹丝不动。她倒要这人知道,小看了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怎么会,这已经是他苦练多年最上乘的武功了,怎么会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难道说是今夜遇上了高人,还是该着他冷一鸣有此霉运?在凉渊刚才抬指的一瞬间,冷一鸣看到了他所用的东西—一根天蚕丝。难道,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冷一鸣身上的每一处都开始打哆嗦。不行,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一只小石狐?老实交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这个小东西看起来本性不坏,也许可以送给芷漪当宠物养着。

“婆婆,这簪子我就带走了,你放心,我和那个他都不会有事的。这点钱,你留着安顿好你和你的儿媳妇,好好照顾自己。今夜人多也乱,早点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家吧。”

“同路。”水芷漪忽然觉得腰上一紧,仰头便是凉渊眸子里的怒色正对着她。他吃醋了?居然吃一个僧人的醋?不容她再说话,凉渊对着那僧人道,“我们也要去月城,你要跟来的话可以。不过我们没有什么多余的马匹给你。”正说着,烈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三匹马,牵着马儿向凉渊他们走来。

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朵花,她们都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每一朵花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每一朵花都需要一个守花人,于是花们把大部分的时间放在了寻找上。只是等来那守花人,却不知花是否最终会为那人怎样,那是未知的??——宿命。

“嗯,我会的,李大哥就放心吧!”大个子姓李,叫李云昌。

凉渊和烈焰的脚程都很快,赶在太阳收回它的最后一缕余光前,来到了村庄的大门口。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安宁的小村庄,村口没有什么牌匾或是装饰物,朴素却让人安心。

凉渊抱着水芷漪走出这间茅屋后,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整个屋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其间,凉渊头也没回一下。周围的山谷里依旧是湖光山色,偶尔有一些梅花鹿在林子里跑来跑去,也有一些松鼠大胆的跳下树,捡走凉渊脚边的松子。水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漂亮,波光粼粼的荡漾中偶尔有几只顽皮的鱼尾巴出现。

“是。”芷漪,等凉渊一死,我看还有何人能护得你周全。你,绝逃不出我的手心!

南忆帝都—京华城。

原本淡定的神色迅速消退,霓寒烟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她有什么资格赐死我?我要等皇上回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带头公公见此时的霓寒烟已经紧张起来,知道她怕了,便一脸得瑟的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当初在街上看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出嫁,新娘子当众出逃。原以为是和哪家儿郎私定了情意,没想到这一看,才发现在那个新娘子身体里的只是一个寄居的魂魄。事情似乎变得好玩多了,那个出逃的女人,安萝,成功的成了他的猎物。

“你,”凉暮枫吃惊的看着身下的女子,女子身上的衣物早已被他剥落到胳膊处,露出雪白香肩和胸前大片的美好;然而最让他人吃惊的是女子脸上睁开的双眼。干净,澄澈,那里面闪烁着的光芒让周边的珠玉都黯然失色。

“秋!”春、夏、冬三人刚进炼狱就看到那个一身火云袍的人,冬之流有些愤怒的拧眉,他到底想做什么?契约的力量不是他们毁灭的掉的,只有等待命定者的出现,而他们的命运也只能由命定者决定。而他,一方面不能看着秋去送死,另一方面,契约一旦被触动,人间必有伤亡;到时添在他们身上又会是更多的债孽。

当那个一袭紫色宫装的女子渐渐走近,水芷漪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言喻了。眼前的紫衣女子分明就是水浅芬,如果说她早已被纳入后宫,那三年前,她让铁炼从宫中接走的人又是谁?

外面的呼喊还在继续,凄厉的女声让人闻之心颤。“皇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属于皇后的发饰凌乱了一地,染血的兰花帕任此刻挣扎的人儿踩踏。一脚,又一脚。“拖下去。”从房中传来的声音瞬间将原本还在挣扎的人打入了地狱。承受不住打击的林淑媛顿时晕了过去。一旁看着的众人,有的心酸,有的庆幸。此时林淑媛的今日未必不是她们的明天。这深宫里,从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一袭大红的冬装,轻腰细束,锦袍披肩;火红的狐狸毛被女子如玉的肌肤衬的分外妖娆;玉指轻抬,搭在软榻旁的楠木椅上。即使是闭着眼,那张脸散发出的气质也令在场的所有女子黯然失色。林淑媛看着眼前的那张脸,怪它为何不消失在人世上?她恨,恨即使入宫三个月,皇上从未踏足过这里,却给了她连自己也没有过的权利和恩宠。恨是因为她,让皇上不再临幸她,就因为三年前王府里的那次陷害风波。皇上给她水芷漪的是心,而她林淑媛却什么都没有。她不甘心。这次安排的计划极为周密,她一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水芷漪被放在床上,脚腕上的红绳在被凉暮枫用手抚摸后忽然消失了。“才进府里就有人要你死吗?那群女人是不是安逸太久了?”水芷漪的额头上被烙下温凉的一吻,听着他的脚步声,她才缓缓睁开了眼。处子结,一种蛊术。女子一旦出嫁和男子圆房,此毒便会发作,中毒者会为蛊虫所噬,化为灰烬。这么快就有人盯上她了吗,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轻松了。毒术,武功,有什么招你们都放马过来吧!以前在宫里要护得浅芬周全和培养自己在宫外的势力,总是慎言慎行。现在,该是自己回归的时候了。十二岁,她们水家是遭了难,可是之前她受过了什么样的训练,也只有爷爷才知道了。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两人刚席地坐下,一群姿色上乘的女子便敲门进来,端上食物,并起舞助兴。眼前明明是人间美景,水芷漪只觉的心头有点堵着慌。

“你做的很好,派手下的人继续盯着。本宫有些乏了,你暂且先退下吧。有事本宫会再传唤你的。”

“是。”男子低头跪安的前一刻看向尚妆的眼神里分明是一种肮脏的**。眼前这个高贵的女人总有一天会躺在他的身下,他如是想着。在男子离开后,那位在宫门口杀掉侍卫的公公从尚妆背后的帘幕中走了出来。尚妆脸上的倦色立即被一扫而空,眼里满是精明的算计,“德辛,给我盯紧点他。江浪可不是一只会乖乖听话的狗。”她可不希望自己哪天被自己养的狗给反咬一口,至于德辛,是她放在身边信得过的人。

“老奴会留心的。皇后娘娘,皇上前阵子在茜妃那儿留夜过,听王太医说,茜妃的肚子已经有了动静。”

“有这种事?”都怪她这阵子一直忙着水芷漪的事,连后宫里侍寝的事都疏忽了不少。尚妆收回放在桌上敲打的芊芊玉指,在德辛的搀扶下从软榻上直起了身子。

“那我们今儿个就去茜妃那里看看她。”

“来,让老奴扶着娘娘。”夜华宫外跪守着的宫女太监们见主子在德公公的陪同下走出来,立即在后面跟上。一路上浩浩荡荡的人群显得有几分热闹。偶尔有几个别宫的妃子见到了这阵势便匆匆避开了。在这后宫里,有什么地方是没有热闹可看的?美中不足的是今天的阳光不是很好,一层淡淡的雾霭始终遮挡着太阳,光线在云层的保护下显得脆弱而没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