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这次在格里德城遇到的那位修士,自称叫本尼迪克,您……”阿尔伯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夏洛特的脸色变得苍白,两只手不住地在发抖,“母亲,您怎么了?”

洛伊尔公爵率先开言道:“陛下,值此生死存亡之秋,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同把北方蛮族赶出帝国境内。鲍罗特公爵身先士卒已然处于抗击敌人的第一线,但据我的线报,鲍罗特大人似乎出师不利,连续两次被德瑟特人羞辱。多亏威灵顿将军的庇护才幸免于全军覆没。”

他决定去探探虚实,故而挑选了几百个帐中精锐,大张旗鼓地前去城外鲍罗特军队的营地叫骂。由于公爵身在弗朗特城内,营地守将早就被严令禁止接战,因此无论图格鲁尔一方怎么嚣张,这边仍然是纹丝不动。

这个酒馆的首位老板是一个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因为身份特殊,经常被人嘲笑,只得在这个当时还算是荒郊野外的地点讨生活。光顾这个酒馆的基本都是去北面打猎、寻宝、采矿的奇人异士。这些人本身也没几个钱,时间久了,和老板混熟以后,甚至开始免费吃喝起来。老板是个老实人,也不太会斤斤计较,便默认了。

那个为首的科泰斯教徒已然被眼前的情况震慑住了,他抖抖霍霍地跪在地上祈求瓦伦丁饶命。

“罗姆南边不是洛伊尔公国吗?”本尼迪克有点疑惑,接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位皇帝果然是任人唯亲啊!”

不同多神教的信众们令人难以置信的生活在一起,很少发生什么冲突,因为这些宗教还仅仅停留在十分原始的阶段。

“那我现在就可以施法,把大家全都传送到奥克镇去!”梅兰妮兴奋的说道。

……

“教堂和修道院是西里尔最大的贡献,我的魔法老师一直对我强调过。”阿尔伯特接口道。

黑衣老者打开院门后只看到它在那里撒开了腿不断绕圈打转,马背上也没有人,四周也不像有人的样子。他为保险起见,口中念念有词,随手施展了一个动物定身法。

阴差阳错之间,殿下竟然偏离了方向,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格里德那破败不堪的城墙,而是一座被人遗弃许久的古修道院。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疑惑。自己的母亲明明叫夏洛特,并不曾听说过有冬妮亚这个人。但是老头交给他的锦囊竟和自己腰间佩戴的一模一样,连日期都分毫不差。

眼下,北方蛮族德瑟特人大举压境,魔法也成了战场上的关键制衡手段。鲍罗特公爵为了让阿尔伯特将来能有所建树,早早地就重视培养起他的魔法修为来。

提图斯皇帝死后,他的儿子康茂德继位。康茂德原本有个哥哥,可是由于一次打猎的意外事故,不幸伤重身亡。康茂德从小身强体壮,紧紧跟随父亲的脚步,南征北讨,在军队中有一定的威望。

“萨拉特堡?”伊洛斯若有所思,“是当今教宗出身的修道院吗?”

现任皇帝对于格里德城比之前几任要重视的多,特地调派了最精锐的皇家禁卫军前去守卫。虽然此城现在既没有战略价值也没有经济价值。

“格里德城。”本尼迪克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回忆着什么:“那可是古维恩帝国的首都啊,虽然现在成了边陲小城,你是怎么知道城里有密道直通墓园的?那墓园现在可是由坦博兰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看守着,传言说里面不但有数量惊人的财宝,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邪恶秘密。”

云开雾散,风雷止息,阳光渐渐地露了出来。

鲍罗特也放下了戒心,两人兴冲冲地率领着大军冲进了图格鲁尔的营地里。那些兵士见到各种德瑟特人随意丢在地上的日常器物,全都起了贪念,队形一下子散乱开来。鲍罗特和威灵顿连声禁止,却怎么也收不住了。

此时,营地四周一声炮响,图格鲁尔率领早已埋伏了许久的手下,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大营而来。

鲍罗特连声大叫:“又中了敌人奸计,此番吾命真要休矣!”

威灵顿将军此时倒是比较镇定,他叫嚷道:“弟兄们,我方人数不比对方少,大家团结起来,杀出一条血路,别给北方蛮子看笑话!”

但是,这话说得晚了,手下兵士全都不听号令,如无头苍蝇一般,四下奔窜,德瑟特人收紧渔网,瓮中捉鳖,见一个砍一个。

那些原本还没有来得及进大营的鲍罗特及威灵顿手下的将士,虽然也曾想过要杀进去救出自己的主帅,但是他们的队形是呈一字长蛇状摆开,被德瑟特人瞬间冲成了几截,顿时也失去了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图格鲁尔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早就想到了,坦博兰斯一方会派人抄其后路。他因此将计就计,命人率领一伙精干人选,假装溃不成军,一路向北逃逸。

霍普国国王理查见到后,自以为得计,大声喊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机来了,北方异教徒攻占我圣城罗姆,又妄自尊大,一心想鲸吞我博迪大陆,如今,正是灭灭他们威风的时候,大家跟我冲上去!”

理查手下的精锐各个骁勇善战,又是新到的有生力量,所以那伙假装败北的德瑟特人着实招架不住,回身往往南边图格鲁尔大营,一路且战且退。

理查并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既然事前早就商定要前后夹击,因此便指挥手下将士,一路追杀。

营地内剩下的坦博兰斯人紧紧围成一个圈,他们誓死保卫鲍罗特公爵及威灵顿将军。

图格鲁尔此时现身大骂道:“两次劫营,两次都被我识破,尔等还有何面目回去见你们的皇帝?速速缴械投降,我免你们一死!”

鲍罗特公爵心中暗暗叹气,只有威灵顿回骂道:“我等生为坦博兰斯人,死亦为坦博兰斯鬼,你们这伙北方蛮子,野心不小,妄图吞并我博迪大陆广阔河山,到时候必定落得个国破人亡的代价!”

图格鲁尔冷笑道:“那我今日就让你家破人亡!”说着,指挥手下众人强力猛攻,眼看保卫公爵和将军的圈子越缩越小,已然支持不住。

正在危急关头,理查的部队从北面赶到,霍普国国王的精锐之师让德瑟特人难以招架。

图格鲁尔大怒,亲自率领手下接战。

理查军上上下下全都杀红了眼,擦着即伤、挡着即亡。国王已经发现了德瑟特人的计谋,知道劫营的部队凶多吉少,因此边杀敌,边和手下将士一齐大喊:“公爵、将军莫慌,理查来也!”

本来已经绝望的鲍罗特和威灵顿一下子又来了精神,鲍罗特说道:“两次中了贼人奸计,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如今既然已无退路,不如舍出一条老命,奋勇杀敌。理查既然来了,德瑟特人要两面迎敌,我们现在仍然可以前后夹攻,给他们施加压力,如此方能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

威灵顿点头称是,二人略微整顿一下,大声对手下人说道:“今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家为了坦博兰斯人的荣誉,也为了自己的家人,奋力搏杀,成败在此一举!霍普国国王骁勇善战,我们不能拖了后腿啊!”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本来这些剩下的人就是军中之精锐,如今外有理查支援,内有公爵及将军的身先士卒,众人立马来了同仇敌忾之气,好似生力军一般,原本被包围的形势陡然逆转。

图格鲁尔前边和理查国王相持不下,心内暗暗沉思:“敌人三路合在一道,我方虽然预有计谋,奈何此路兵马甚是雄壮威猛,硬拼必然吃亏,吃败仗事小,若是折损了主力,回到罗姆城后,必然会被黑袍法师会趁虚而入,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大家各自扯平。”

计划已定,图格鲁尔高声约束手下道,敌人今次劫营已然失败,困兽犹斗,不可恋战,我等放营地内众人一条生路罢!”

众将士得令,大营南门顿时敞开,公爵和将军见状,指挥手下人火速撤离。理查国王却仍然不依不饶,猛攻德瑟特人的北面,图格鲁尔问手下熟悉敌情的细作:“此人是谁,年纪轻轻,如此生猛!”

“将军,此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霍普国国王理查,号称最虔诚的博教国王。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甚是厉害!”

图格鲁尔点了点头,便命人传话给理查道:“国王陛下,你方劫营之人,我们已放其归去,你现在可是没有退路了,若是硬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们奉陪到底!”

理查此时杀红了眼,根本没有准备停战的意思,但手下心腹耳语道:“陛下,坦博兰斯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主子,我们本就不属于他管辖,只是名分上称他为皇帝罢了。您现在如此卖命于他,辛辛苦苦得的实利,全都归属于他,自己却折了主力,是大大的不值得啊!”

理查还在犹豫,他想到了为博教光复圣城罗姆。

心腹继续劝说道:“陛下一片赤诚,日月可鉴。收复罗姆城,非一朝一夕可为。待到宗座大人驾临,陛下自可与其一道攻城。那时候名正言顺,陛下也能在博教史上重重地书写上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理查终于听了进去,他收束兵马,和图格鲁尔订了君子协定,率领手下将士径直穿过大营,一路往南而去。

图格鲁尔将军待其走远,哈哈大笑道:“今日之事,若不是这位理查的话。那两个傻子的人头早已放在我面前了!”

众人满腹狐疑道:“既然如此,将军却又为何发笑呢?”

“我笑理查虽然勇猛,但毕竟智谋不足。威灵顿和那个鲍罗特更是苟且偷生之辈。”

“此话怎讲?”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此话确实不假,胆小如那两人也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可是只要略微给他们开道口子,他们又会立马丧失了求战**,只想着逃跑了!”

众将士高声赞叹,欢呼声震天。

图格鲁尔忽然收起了笑容,严肃地对手下将领说道:“好生吃一顿饱饭,我们今天就要启程赶回罗姆。那些黑袍法师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断然不会安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