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无厘头的命令让我瞬间石化在那里,雅鲁藏布江?想到那滔滔江水的巨浪,就已经淋湿了我勇气的小火苗,那一道道看不见底的山山涧峡谷,吞噬了多少探险者失足者的生命,几乎没有人敢穿越的雅鲁藏布峡谷无人区,充满着神秘的故事,这是人类最后一块神秘面纱,险恶的自然环境也恐吓到了众多狂热的探险者,我是学地质学的,自然了解那里的地理环境,古炎教授竟然要我们去那里,简直就是送死,我开始有一点动摇了,想到在远方的父母,我还没有尽孝。古炎教授好像看出了我的踌躇,走过来拍拍我:“小子,年轻需要做些什么,别等到老了后悔……”说完,古教授离开了。我愣在那里,其实古教授说得对,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在北京的出租屋里安静的躺着,想好好休息一番,但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还是让我无法入睡,我爬起来,看看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我比较喜欢写些东西,所以我将一本厚厚的日记装入背包里,以便将我的境遇记载下来,一来是为了学术研究,二来我如果出了事,也算是一个交代,我这样想。我又塞进包里一大堆自己喜欢吃的零食,一个防蚊虫的喷剂,在野外是必需品,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楼下的药店买了一些消炎急救的小药品,我想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我想把我的吉他背着了,但是介于我既不是去表演,又不是去野营,还有它实在是太大了,于是我就放弃了这个浪漫的想法,其实我想,如果遇到了小说里那样被困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可以唱歌给他们听,但我是知道的,我的歌声,不知道他们听完会不会感到更加的绝望。

我将大大的背包塞得满满的,直到背包的拉链都无法合上的时候我才罢手。

我们约定好晚上七点在研究院后山的空地上集合,我背着满意的行囊上路了,直到我将要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学地质的呢,雅鲁藏布大峡谷有很多雪山,我连棉服都没有带,更别提登山靴了,我心想这下有理由退出回家生孩子了。

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由于天已经暗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了我们一行人中有一个竟然有一个女人,这就是艳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倜傥啊。我这样暗自欣喜着,我看见宋钧大跨步的走了过来,他身着深色的迷彩服,穿着大军靴,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装备包,看样子十分沉,可宋钧却走得悠哉。

“同志们,很高兴大家能如约而来,很高兴和大家合作,很高兴有一位新朋友加入我们。”古炎教授连着蹦出三个很高兴,但我觉得第三个很高兴比较高兴,古炎教授接着说:“这位是萧岚,从国外军校归来的,上方特地派她来参加我们的行动。”

萧岚从队伍中走出来,简单的向大家示意一下,然后站了回去,萧岚一身黑色调的着装融入了夜色,清秀的脸颊,没有任何表情,一束马尾扎在后面,这个女人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无比的强势。

不一会,开来了一辆吉普车,看来是要接我们走了,军区的牌照,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军人,向我们敬了一个军礼,随后走到古炎教授的身边:“报告,所有装备已送到,标好名字,请验收。”古炎教授点点头,“拿下来吧。”随后,所有的装备从车中卸了下来,然后那个军人开车走了。

“每个人的装备都在这里,不同配备,量身定做,现在开始整理,十分钟后会有专车接我们出发。”古炎教授说完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我上前看,真的发现一个黑色的呢绒包上印着我的名字,看来我的一切都是白准备啊,我兴奋的打开包,发现里面应有尽有,冲锋衣裤、棉服、登山鞋、狼眼、溯溪鞋、安全带、羽绒睡袋、防潮垫、消毒消炎药品、登山杖、头灯、指南针、墨镜、护膝、防水袋、水壶、折叠铲、考古刷。我将自己包中的少些药品和食品拿出来,放入了这个包里,还有一台小巧的考古照相机,这样我就可以轻装上阵了,这样想着,我试着背起包,却纹丝不动,足足有三十公斤,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勉强算是背了起来,我看见萧岚背上后走得特别轻松,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如此,我这一个大男人自然不甘示弱,于是我装作很是轻松的样子,面带笑容:“哎呀……这些东西太轻了……”我刚说完,卢启晨一脸坏笑:“那你把我的也背上吧。”

等了不一会儿,两辆路虎从黑暗中驶出来,开到我们的身旁,停下来,下来一位军人:“古炎教授,你好,我是奉命执行此次任务的司机。”古炎教授点点头,对我们笑笑:“同志们,上路吧,祝我们好运。”

此刻一直轻松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了,我知道,这一走,势必会有一场劫难等着我们,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回头望望家的方向,咬咬牙上了车。

上车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宋钧一直闭目养神着,不和我们说话,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路虎在公路上默默的行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到了京张高速公路,直奔张家界。

我和古炎教授是一辆车,在车上,古炎拿出丝帛在不断研究着,厚重的眼镜上每一圈都浸满了岁月的沧桑。我借着路灯,也是研酌着古炎手中的藏宝图,如此精美的丝帛并不多见。

古炎教授看我在看他手中的藏宝图,于是他将藏宝图递给我,让我能更加直观的观察它。“上面的符号我们几个老教授一直没有理出头绪,每一样古代文字都不是,我们实在猜不透上面的含义。”古炎教授皱褶眉头说,我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直注视着上面的符号,我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同样的符号,可是就是想不出在哪里,我一直摇着头,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这些符号……好像是鲜为人知的b线型文字……”我缓缓的说道。古炎教授连忙凑过来,焦急的问:“什么b线型文字?你说的明白一点!”我摇摇头:“教授,其实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看书不多,但是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图书馆里随便拿出一本书,那是仿原版荷马史诗的《伊利亚特》,上面就是这样的文字,我立刻就没了兴趣,把它放回了书架,我依稀记得上面的注释说,这本书是用早已被废弃的希腊早期文字所书写完成的,而且这种文字的特点是先从左至右提笔,然后在从右向左,所以叫做‘耕田式’书写法,所以这点我记得特别清楚……”

古炎教授认真的听着,待我说完,古炎教授立刻皱紧了眉头:“希腊早期文字?难道这些难解的符号是什么被废弃的希腊文字?我们所有的研究点都聚焦在中国古代的那些文字图形储备上,怪不得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原来出发点就是错误的……”古炎教授叹了口气。

“其实……”我若有所思的说:“你们的出发点是正常的思维,你们不会想到这张藏宝图上会出现外国的文字,还是被废弃的。”我安慰着古炎教授。古炎点点头:“是啊,但是白起怎么会将希腊文字运用到藏宝图的绘制上?难道是……”“徐世昌。”我说。古炎教授点点头:“是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徐世昌真的是绝顶的聪明,但是他为何对于他的记载很少呢?”我耸耸肩,表示未知。“我们要是能够找到徐世昌的墓就好了。”我说,这样希望着。“我们很早就发现了徐世昌的墓了,是解放军在河南的一次地质勘探偶然发现的,不过里面除了一口普通的棺以外,就是一幅流水账般的石刻,刻在石壁上,有一些已经被腐蚀了,内容上几乎毫无关联,只简单介绍了自己的事迹,剩下就是无用的流水账,没有任何价值。”古炎教授叹着气摇摇头。我没有再说话,而是思考着一些什么事情。

几经休息,路上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只是对于没有把我和萧岚分一辆车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意见蛮大的。到了张家界,我们开始下车休整,准备下一轮的长途跋涉。萧岚走向河边,背影显得如此萧索却惹人怜爱。在结束上一段感情以后,我就陷入了低谷,很久提不起再爱的信心和勇气,这次见到萧岚的那一刻,我似乎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不过有那么点措辞不准。

我慢慢的走向她,不知什么时候她将头发放开,一束的马尾散落成美丽的瀑布,荡起我心中温暖的涟漪。

“这里的风景好美啊……”我似乎不会用什么形容词,在我的心中“美”就是对所有情愫的总体概括。萧岚看看我,笑笑,她的冷漠形象显然已经消散我的心里。萧岚的笑充满了许多未知的成分,嘴角平滑的弧度写满了故事,她的笑却品出了一丝莫名的苍凉。

“大家上车吧,准备出发。”古炎教授催促着我们,还没有等我和萧岚接下来的对话发展,我只能和萧岚默默的相视一笑,各自坐上了车。

美丽的张家界只是我们旅程中的一个驿点,再美的景色不过是转瞬而逝的流沙。出了张家界,我们驶上了京藏高速。

路上的风景不断变换着,相同的没落却在心里重叠。经历了几天的周折,我们来到了西宁,下了车,已经是日落之后了,微凉的空气拂过我的脸颊,一天的舟车劳顿涌上来,我伸伸懒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王,你去给车加油,离这不远有一家星辰宾馆,你去那儿找我们。”古炎教授安排好司机后,我们轻装下了车,随着古炎走了不远,便看到了这家星辰宾馆,走进去,还算是比较整洁。接待员画着浓妆,看着我们来很是热情,看来这里不是经常会有人光临,接待员**的声音浸入脑海,安排好房间后,接待员还特意上来问候我们合适不合适,在她离开的那一刻,送我的飞吻使我久久不能忘怀。

“怎么?看上了?”萧岚嘲讽似的笑着说,我连忙摇摇头,在萧岚的面前我可不能表现得那样猥琐。“哪有?”我不敢看萧岚的眼睛,争辩着。“小心点,这是家黑店,没看到保安的腰间都别着家伙吗?”萧岚冲我笑笑,我仿佛瞬间置身于葱茏的森林,绽开的花香伴着鸟语,童话一般的风景。

简单的收拾下,就倒在床上准备入睡了,累了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趴在床上的感觉就是要好于草地,要是身边有个美女就好了,我正这样无边际的幻想着,突然的敲门声闯入我的耳朵。

“谁呀?”我无奈到运用了李莲英的声调。

“我,楼下的那个接待员。”婉转的声音让我瞬间精神了,连忙穿好裤子,人要是走运,想啥来啥,这样的旅途也是不错的。开了门,接待员正倚着门站着,妖娆的姿势令人**。

“你好……有……有事吗?”我这人就是这样,到关键时刻就紧张,结巴起来。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不欢迎吗?”她闪着水灵的大眼睛,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调皮的说。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快请进。”我说着,闪出一块空间让她进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是彼此先熟悉一下好,我这样想。

她慢慢的走进来,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修长的身材近乎完美,穿着黑色的蕾丝袜,一派别样的诱惑。“叫我阿敏就行了,你叫什么?”她问。

“我叫林……林楠……”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暗示自己冷静下来,沉着一点。

“看你的样子,是文化人吧?怎么会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阿敏问我,将手伏在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抵制诱惑,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我们,是来踏青的,你们这儿多美啊……山美人美……”我近距离的看着阿敏的眼睛:“人更美……”

阿敏的嘴角挂起一丝弧度,微笑着:“讨厌。”阿敏轻轻的拍打我的肩膀。“不过,你好像在骗我,踏青?你们用得着背这么多东西吗?每个人都负重那么多,看来里面有很多土楔子吧?”土楔子是一句行话,就是盗墓的装备什么的。

“我们……是科考队,去野外探查。”我笑了笑,掩饰着,心里想这个女人一定不一般,他靠近我一定是有目的的。

“探查什么?”阿敏追着问。

“探查美女的产地,是不是就在这里。”我调侃的说,这时我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人举起手枪冲着我,是宋钧,他快如闪电的速度令我完全没有看清这一系列的过程,但是令我惊讶的不仅是宋钧雷厉风行的速度,还有在那一瞬间,阿敏也从腋下拔出微型手枪冲着门口的宋钧。

“小楠,你没事吧?”宋钧问我。我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摇摇头:“没……没事……”

“好身手。”阿敏冷笑着说。

“你也不错。”宋钧冷冷的说道。

“住手!把枪放下,”这时,古炎教授从门口出现,宋钧放下了枪,阿敏也是如此。“一场误会,刚接到上面的电话,阿敏同志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助手。”古炎教授走向阿敏,笑笑:“阿敏你好,我是古炎。”阿敏微笑着伸出手:“你好,很高兴加入这次行动。”和古炎客气的握手后,阿敏转回头看着愣在那里的我,媚笑着,眼神已经将我的魂勾走,她是我的无常。

古炎教授把大家叫到一个屋子里,向卢启晨和萧岚介绍了阿敏后,说:“同志们,我们现在是六个人的队伍,在拉萨那边,还有五个人等着我们,一个是我们此次的顾问,也是一位常年行走江湖的人物,另外还有四个是宋钧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我们组成最强的队伍就是为了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希望大家能够共同努力。”

走出屋子,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回想起上学时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日子多单纯,小的时候总是妄想长大,越长大越孤单。思乡的愁绪顿时涌上心头,我好像精神了,尽管身体依然很疲惫。开了门,已经是午夜了,走廊里安静了,只有灯还亮着。走出宾馆,想散散步散散心,一丝火光映入我的眼睛,不远的草地上有人在抽烟,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怀着疑问,我慢慢的走了过去,看背影,是宋钧。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我打着招呼坐在宋钧的身旁,陪他看远方的山谷鬼魅模糊的轮廓。宋钧没有说话,递给我一颗烟。我向来是不抽烟的,但是不知怎的,宋钧身上好像有一种不可拒绝的力量,令人敬畏。我接过烟,他替我打着火,我吸了一口,吐出灰色的眼圈,看着它渐渐的散尽。

“宋钧大哥。”我说,“叫我老宋就行,”宋钧说。我看着他写满历史的半边脸颊,深邃得像是深渊。

“你和古炎教授是怎样认识的?”我问。

“我和教授一起走遍了大江南北,我年轻时候就跟着他。”老宋说,没有弹断的烟灰微微颤动。

“那这么说,你和古教授是老相识了?你也参加过以前的很多任务了?”我问。

“我见证了很多,我们上一次执行过“楼兰计划”,也是与这份宝藏有关,那几年里我的很多兄弟都死了,还有古教授的很多朋友。”老宋摇摇头,我能感觉到他冷酷的语调里的点点悲伤。

“对不起……”我缓缓的说,眼神望向被黑暗笼罩的山壑。

“没关系。”老宋缓缓站起身,看看我:“以后自己小心,这一切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宋扔下还没有燃尽的香烟,用脚碾灭后,走回了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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