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靠朝她使出一个安慰的眼神,道:“那些小厮和丫鬟反应都很迟钝,而且我会学猫叫,他们压不会起疑心。”

夙昔日“唰”地一声将画卷收起,含着笑意的灼然视线移至容四海本人身上,点了点头,道:“今日本王有幸亲自一睹,果然不同凡响啊,哈哈。”

靠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并没有什么罪过,于是如实地点点头。

容四海寒暄笑道:“这点小事怎好麻烦您呢,况且爹卧病在床,要怪也怪孩儿造访得太突然了,什么礼物都没带。”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雪泠突然冲着他喝斥一声,水汪汪的杏眼亦埋怨地瞪着他,道:“再不上药,我就要痛死了。”

“狡辩!”容四海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瞪着他道:“男儿敢做就敢当,既然你已选择与我和离,为何却要瞒着你两位爹爹?倘若一日无人来这儿戳穿你,你是不是要一辈子呆着面纱在青楼里混饭吃,让你的爹爹蒙在鼓里!?”

思无邪心想花无媚的声音较一般男子低细许多,倘若让他吆喝,怕是喊破喉咙了也吸引不了多少人的注目。于是便寻了其他的活给他做。“你还是收钱记账罢,我来吆喝。”

容四海冷笑连连,“哼,颜如玉是谁。这个问题你该比任何人更清楚不过吧?”

颜如玉赶回颜老爷的卧房中时,颜老爷正躺在床榻上双目微阖地休息着,他尚未入睡,耳尖听闻到一阵由远至近而来的匆忙脚步声后便立即睁开了眼睛,见得来人是爱子颜如玉后更是满心欢喜,正欲开口唤他的名字,却不料口倏然塞住、微微抽痛,愣是发不出半个音来。

容四海不禁暗自叹息,唉唉,一个难得的纯爷们就这样被奴隶制度给磨灭了啊。

今夜花好月圆,风清月朗,美酒佳肴,但在席的每个人听了容四海一番话后皆变得心不在焉、各怀心思。这场聚宴办得很不尽兴,众人草草吃了几碟菜就散了。

或许是出于男人的直觉,思无邪坚信此时此刻流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绝对有利无害。

思无邪方才被那双微带薄茧的大手得心中阵阵泛呕,努力克制住没吐出来,现在趁着“容四海”脱衣裳的空当,不住地抚拍背以消除呕意,心中却也疑惑着,容四海这千金小姐不该是娇生惯养的么,为何她手掌上却带着茧呢,那是长期干活才会留下的痕迹呀。

决定已下,容四海便将付诸行动。

颜如玉厌恶她,这一点容四海很清楚。

颜二爷听后瞪了他一眼,道:“死老头,说话怎么这么不吉利!圣水可是天上菩萨赐予凡间的,孕育着天敌灵气和华,大基王朝千万代子民皆为它所出,咱家如玉和四海将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会例外。”

采春连忙扬声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因为第一次给公狗下这种损阳药,奴婢怕阿黄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症状,因而求药时特地叮嘱颜公子将药效降到最低,待我先拿回去让阿黄试一次药,倘若无任何不良的副作用,下一次再给它用药效烈些的。”

“奴婢今日胃口不好,不想喝汤。”

啧啧啧,容姑娘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怎能无情地抛弃了这样罕见的尤物呢。容四海暗自摇头叹息。

“如玉,你说的严重我都明白,只是……”思无邪眉间染满了担忧和关怀,“听闻这容府里一共住着将近三十个男宠,其中有几个手段极其厉害,因为争宠的事还曾经弄死过两个男宠。你从小就心软善良,在这里孤单一人定会受欺负的,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尽屈辱呢……若我也搬进来与你达成一线,也能助着你些。”

没想到这时容四海却突然来了一句:“天啊,你的毛笔字写得好好看,比王羲之还厉害!”

“有什么就直说。”颜如玉懒得跟他绕弯路。

容四海却当他只是不好意思回答才这样敷衍掩饰,于是决定善解人意一回,不再继续探究这个话题。

趁着容四海发愣的空当,那小丫鬟已身手敏捷地帮她穿戴好衣物,木梳梳直了柔顺青丝,再随意挽起斜玉簪,双脚套上暖和的雪白毛靴。

思无邪蹙眉,似是不太赞同这个做法。“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给容四海下药,倘若被识破了该如何是好?”

花无媚一反常态的严肃,“这个法子最直接也最有效果了。不成功则成仁,你自己考虑清楚。”

思无邪咬着唇,沉思半晌后终是点了点头,道:“好,我便赌上一把!”

“嗯,祝你好运。”花无媚也只能为他祈祷。

“噢,对了,花大哥,你怎么随身带着媚药?”这实在是一大怪癖。

“哈哈,这个……”花无媚笑得格外尴尬,敷衍着回话:“只是为了方便嘛,没什么其他原因。”

只是为了避免将损阳药和媚药搞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什么!容府里还有这样的破规矩!?”

主阁中,容四海近乎暴跳如雷地拍案叫骂,把站在对面侍候的两个丫鬟吓得屁滚尿流。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丫鬟不满地小声嘟囔道:“发什么无名火啊,这破规矩还不是你定下来的么。”

容四海瞪了她一眼,但却并未责怪她的顶撞主子。毕竟这莫名其妙的规矩的确是以前的“自己”定下的。

啧啧啧,与做菜做得最好吃的男宠一起守岁,年后还得拖着个累赘上京赶货,容姑娘的脑袋是驴踢了吧?

“现在立刻去通知各阁,这个规矩从今天起取消了!”话毕,容四海喝了口清火茶,方才吼得太大声了,喉咙痛。

听了容四海的吩咐,两个丫头却寸步未移,其中一个道:“主子,明天就是除夕夜,现在去通知怕是为时已晚了,各位公子们早都准备好在晚宴上大展身手。”

另外一个也附和道:“是呀是呀,更何况奴婢觉得这规矩挺好的,容府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公子们争先恐后地办这件大事,好端端的为何要取消呢?”

容四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觉得好玩,我可不这么觉得!

就在此时,一个满身寒气的小厮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在离容四海五步远的地方站住,弓腰道:“主子,奴才有急事向你禀报。”

容四海抬眸淡淡地看他一眼,“说吧。”

“方才三王爷的手下来捎信,说三王爷明早便要动身回京,他很想念主子您。”

“所以呢?”

“三王爷说他想在临行前见主子您最后一面,今夜会来容府用晚膳,让您为他践行。”

“噗……”容四海满口茶水全喷了出来。“三王爷待会儿要来?”

“是的,三王爷还委托您一定要盛情款待他。”

容四海拿帕巾擦拭嘴角,有些失神,疑问道:“我跟他又不熟,他找谁践行不好,找我做什么?”

小厮怔了一下,望着地面,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三王爷没交代这个,奴才不知。”

“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谋?”

“三王爷不曾提起,奴才不知。”

容四海又道:“啧啧啧,我怎么觉得他是为了我这一窝子男宠才来的。”

“……奴才不知。”

“行了行了,真是一问三不知。”容四海有些烦躁地挥挥手,道:“吩咐下去,厨房今晚让胡大娘掌勺,多准备几个好菜招待三王爷。”

“是,奴才这就去。”

那小厮转身跑了一步,又突然折了回来,杵在原处。“奴才尚有一事未向主子报告。”

“怎么了?”

“云阁的思公子做了一道桂圆烧鹅,据说是御口福的招牌菜,想呈上来让主子尝尝鲜。正被奴才拦在主阁外,静候您的准许呢。”

容四海暗暗诧异。思无邪这小子最近都挺安分的,怎么今日又玩起鬼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