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坐在拨云梭中探头探脑看风景,远远望见一道熟悉的遁光,一眼认出是成奎本的上品飞行法器回雁椅,他还在应傍峰上时曾不止一次在同门面前显摆过,朱朱很有印象。

从朱朱他们所在的二楼可以看见院子里亭台楼阁建造的甚是精美,长廊边屋檐下挂着一个个粉色纱灯,微风吹过,阵阵脂粉香气袭来,熏得人心荡神驰。院子大门两侧挂了一副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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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听同门说山下坊市的奇闻趣事,可是她信得过的几个人尹子章、裴谷、鲍法虎要么是修炼狂人,恨不得一天有一百个时辰可以让他们闭关修炼,要么职务在身不便擅离,他们也很能适应这种生活,估计十年不下山对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朱朱反复试了很多次,确认小猪反应迅速而且准确,便开始琢磨起那个焚心煎魂鼎。

朱朱与跟着她探头张望的符规见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朱朱个子矮小手又短够不着小猪,符规施展控物术将它连猪带鼎一起提了出来。

成奎本也很意外,不过他想到自己竟然好运地炼出一枚接近中等品质的火元丹,又淡定了。

本以为这次要亏本,没想到竟是大赚特赚!

朱朱摇摇头:“确实没听过。”

尹子章的实力越强大,她就越安,虽然现在师父对她还算不错,可是从心里说,她更愿意相信跟她相处了一年多的尹子章。

吱见她无事,取了一张纸列出很多书名让她自己去书房看,发现有问题的就像之前那样用纸抄录清楚,每天上午到他这里报到一次,下午再到丹房去。

“相传当原身修为达到大乘期,这些元神化身甚至可以修炼出自己的灵智与,犹如原身的孪生同胞,法力可以互相传递使用,甚至几个元神化身的功力合于一体。试想一个元婴后期修士实力已经十分可怕,如果是几个合体,又甚至是几个化神期修士合体进击,威力又该如何可怕!”尤千仞说着说着,眼中不禁露出神往之色,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可是本座从不曾听闻,元神化身会是一只猪的莫非它的原身是只八阶以上的化形猪妖?可是没听说过妖兽之中有这么厉害的猪啊。”

洞府内,尤千仞刚刚以灵气替吱疗过伤,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伤势暂时缓解,见他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忍不住瞪眼道:“明知道自己这个情况,昨晚怎么不下山去?累得本座提前出关,这回你至少得赔我三枚紫元丹!”

尹子章与朱朱一脸不信地望向小猪,小猪很得意地扭了扭身子,在两人的注视下又呸出一枚涤尘丹。

符规淡然道:“修真之人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像你一般可以拜到结丹长老门下作入室弟子的。”

吱肉痛得几乎想吐血,这只猪眨眼就吃了他大半身家,真不是普通的好胃口啊!

一行四人赶到库房前,只见库房大门半掩,附近的温度与上次相比差了一倍不止,吱祭出一面盾型法器挡在身前,一弹指将库房门轰得大开。

磨磨蹭蹭换好衣服,估摸着尹子章的火气应该消了一些,朱朱抱起小猪怯生生走出来道:“我们要不要去跟师父说一声?”

似乎只是片刻,又似乎过了很久,朱朱开始恢复知觉,似乎有人抱起她轻轻摇晃,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朱朱,快醒醒!”

红衣美人微微拧起眉头看了一阵,面上现出浓浓的羡慕之意,其中又带了几分疑惑不解,喃喃道:“你竟然这么快就做到这一步只是这些雀鸟代表什么呢?”

一般弟子是没资格进入尤祖师的洞府范围的,朱朱临时想找别人帮忙都很难,为了这点小事去麻烦裴谷他们又太夸张,说不得明天只好早起做苦力了。

朱朱被他的眼光看得有些发毛,不由自主就往尹子章那边挨去。

“书房里最薄的三本书是《丹火杂记》、《支束山灵药谱》和《静心丹方补遗》吧?”吱想了想,问符规道。

“那里至少上万卷玉简和书,我就算每天能够背下一卷,要背完少说得二十多年”朱朱努力想说服尹子章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

符规单看名字就知道他也是掌门一系,朱朱和尹子章在应傍峰接连碰上两个跟掌门有关的人物,可见掌门对这里的重视程度。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许是掌门对于这个由“外人”吱执掌一半大权的主峰并不是太放心。

符尔待是掌门符钰的远房族亲,有这一层关系在,当年为了一枚筑基丹还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想到尹子章的“阔气”,不由得羡慕又好奇。

朱朱的样貌跟尹子章实在相差太远,要说是亲戚多半也是算盘都打不到一块的远亲,不过除了这个,符尔待实在想不出为何尹子章会对朱朱另眼相看,不嫌麻烦地把她一路带到圣智山来拜师学道。

尹子章并非傻瓜,面前这两个人在比试之前就对他颇有维护之意,现在请他去静室多半不是为了什么请教问题,而是让他马上休息恢复状态。当下点头答应。

台下弟子惊呼连连,想象自己如果站在尹子章的位置,恐怕必死无疑,两个裁判更将手放在控制大阵的灵珠之上,时刻准备着拨动灵珠隔开交战双方免得搞出人命。

应傍峰这边新弟子是最少的,别的队伍等闲都有三十人左右,只有应傍峰加上迟来的朱朱和尹子章还凑不满十个,收徒标准之严苛可见一斑。

圣智派中但凡有前途的筑基期修士都是各大主峰争抢的人才,大多留在主峰灵气浓郁之处修炼,又或是执掌派中要务—始谷这里属于外围地带,灵气稀薄,管事职务油水也少,只有在圣智派混不开的筑基初期修士以及年纪已大,结丹无望的老修士才会选择留在这里。

林清波冷冷笑了笑不说话,她们几个人根本就说不上什么交情,就这个廖咏琪经常假惺惺地装好人扮大姐。

裴谷顿时把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都扔到九霄云外,拿起碗勺就扑了过来。

一个月的光阴转眼即逝,再过三日,就是各峰前来元始谷接人的日子。

这个高傲少年正是地上那名灰衣弟子刚才提到的韩师弟韩亨。

朱朱平白多了这两座靠山,暂且放下心头大石,转而想起之前廖咏琪对吱那一番语焉不详的话,趁机向两人打听吱的性情为人。

“滚回去对苏京那老匹夫说,我鲍法虎就算一生无法结丹,也绝不与他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伍,叫他早早死了这条心!”喝声如同闷雷一般夹带着强大的威压,震得洞府外花草树木瑟瑟抖动,那两个蓝衣弟子心中恐惧,恨恨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这个小厨房的灶台竟也是一件法器!

与食堂相连的小门旁堆了一大堆柴禾,上面歪躺着个衣服沾满油腻、已经看不太清楚本来颜色的干瘦老头,他花白的头发胡乱扎成一个松散的发髻,手上拿了一大块烤得焦黑的肉骨头,一边咀嚼一边满脸痛苦纠结地摇头辉,口中念念有词:“不对,怎么会是这个味道呢?不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喘两口气,无力瘫软身体靠到树洞壁上,不知不觉中一身衣裙彻底被冷汗湿透,冷涔涔地令她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

那个弟子无语了,有气无力道:“不便宜,这卷玉简是这个藏经阁里最贵的,不过”

符钰看在眼里暗暗皱眉,他实在不能理解吱为何偏要将朱朱收为入室弟子,这不是给圣智派抹黑吗?

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的待遇天差地别,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获得筑基丹,没有筑基丹而成功筑基的几率极低,近三百年来,这样逆天的人物只有十个不到,比争取三年一次的比试前十名额艰难得多。

尹子章闻到香味结束了早课,打开房门让朱朱进去,一大碗野菌锦鸡汤面转眼被吃了个底朝天,瞄了眼朱朱那份,吃了才不到一半,颇有些意犹未尽地吩咐道:“明天多做一点,就那么一碗,塞牙缝都不够。”

两个随同苏凌前来的仆妇更是幸灾乐祸,垂手站在后面看热闹。

他一直希望能够成为吱的入室弟子,自问也是应傍峰上炼丹天份最高的一个,没想到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一个莫名其妙的小村姑反而入了吱的眼,他很不服气,所以故意提起今日的“见闻”,希望能够让吱听到。打消吱收朱朱为徒的主意。

“东西领完了,走吧。”尹子章拉过朱朱转身就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