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反复试了很多次,确认小猪反应迅速而且准确,便开始琢磨起那个焚心煎魂鼎。

小猪左拱右钻,转眼跳进一个乌黑的大铜鼎内,接着便发出满意的“嗯嗯”声。

成奎本也很意外,不过他想到自己竟然好运地炼出一枚接近中等品质的火元丹,又淡定了。

谷敏和年豹敢上前来小心拾起丹药,放到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用力吸了几口药丹中飘散出来的异香,再小心翼翼以神识仔细将药丹扫过一遍,神情变得凝重非常。

朱朱摇摇头:“确实没听过。”

他想起苏京一副他识人不明,任人唯亲的可恶神情就心中有气≠看朱朱在他面前被吓得一愣一愣、诚惶诚恐点头答应的模样,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吱见她无事,取了一张纸列出很多书名让她自己去书房看,发现有问题的就像之前那样用纸抄录清楚,每天上午到他这里报到一次,下午再到丹房去。

“这个是什么东西?”尤千仞终于忍不住指着小猪问道。

洞府内,尤千仞刚刚以灵气替吱疗过伤,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伤势暂时缓解,见他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忍不住瞪眼道:“明知道自己这个情况,昨晚怎么不下山去?累得本座提前出关,这回你至少得赔我三枚紫元丹!”

朱朱皱起一张小脸道:“丹房又是法阵又是禁制,我能进去偷丹药才怪呢,我昨天才第一次进丹房啊。回来我就睡了,真不知道这些丹药怎么来的小猪你做什么?这些丹药不能吃!”

符规淡然道:“修真之人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像你一般可以拜到结丹长老门下作入室弟子的。”

符规恭敬地向吱行了一礼,眼角余光看见小猪,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硬声道:“库房已经清点过了,封存火源火种的符箓、法器等基本保存完好,只是兽火妖晶原有三十六块,现仅剩四块,皆均为五阶下品兽火,灵火浆液原本共有十九瓶,现仅剩两瓶,同样为五品下等。”

一行四人赶到库房前,只见库房大门半掩,附近的温度与上次相比差了一倍不止,吱祭出一面盾型法器挡在身前,一弹指将库房门轰得大开。

她其实记得自己胸口里喷出火把那只五爪灵鹫烧成了白烟,不过这一幕实在太离奇,她认定是幻觉,当然不会说出来。

似乎只是片刻,又似乎过了很久,朱朱开始恢复知觉,似乎有人抱起她轻轻摇晃,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朱朱,快醒醒!”

不过已经迟了,眼前只剩一片火红,不是殿上魂晶发出的光芒,而是真真正正的火焰——她们的胸口各被一条赤红的火线从后往前烧穿一个大洞,火线眨眼化成大团烈焰将她们的身体包裹起来,可怜两个白衣少女连叫声都不及发出,就被猛烈的火焰烧成飞灰。

一般弟子是没资格进入尤祖师的洞府范围的,朱朱临时想找别人帮忙都很难,为了这点小事去麻烦裴谷他们又太夸张,说不得明天只好早起做苦力了。

朱朱傻眼了:“我、我不记得不是今天,我今天就看了这三本。”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尹子章,唯恐他觉得她懒惰不用功,又来揪她的耳朵。

“书房里最薄的三本书是《丹火杂记》、《支束山灵药谱》和《静心丹方补遗》吧?”吱想了想,问符规道。

“没有没有!”朱朱连忙摇头否认。

符规单看名字就知道他也是掌门一系,朱朱和尹子章在应傍峰接连碰上两个跟掌门有关的人物,可见掌门对这里的重视程度。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许是掌门对于这个由“外人”吱执掌一半大权的主峰并不是太放心。

“你过来!”尤千仞不理朱朱,向尹子章招了招手,后者应声走上前去。

朱朱的样貌跟尹子章实在相差太远,要说是亲戚多半也是算盘都打不到一块的远亲,不过除了这个,符尔待实在想不出为何尹子章会对朱朱另眼相看,不嫌麻烦地把她一路带到圣智山来拜师学道。

如果不是他入门时由掌门亲自以灵气入体查看过经脉灵根与修为,旁人一定会拒绝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台下弟子惊呼连连,想象自己如果站在尹子章的位置,恐怕必死无疑,两个裁判更将手放在控制大阵的灵珠之上,时刻准备着拨动灵珠隔开交战双方免得搞出人命。

他心里暗骂偶元峰的人无用,但还是沉了脸色走到他们面前道:“众位师兄师弟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圣智派中但凡有前途的筑基期修士都是各大主峰争抢的人才,大多留在主峰灵气浓郁之处修炼,又或是执掌派中要务—始谷这里属于外围地带,灵气稀薄,管事职务油水也少,只有在圣智派混不开的筑基初期修士以及年纪已大,结丹无望的老修士才会选择留在这里。

大家都是人,怎么运气就差这么多?每次想到这个,林清波都淡定不起来。

裴谷顿时把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都扔到九霄云外,拿起碗勺就扑了过来。

次日一早,尹子章收拾了东西就往仁悯壁而去。鲍法虎开始态度甚是平淡,在自己洞府中划出一片地盘让他修炼,不过数日后,他就淡定不起来了,尹子章近乎不眠不休的疯狂修炼,让他彻底服气了。

这个高傲少年正是地上那名灰衣弟子刚才提到的韩师弟韩亨。

对付这种高傲要强的家伙,直接示弱求庇护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滚回去对苏京那老匹夫说,我鲍法虎就算一生无法结丹,也绝不与他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伍,叫他早早死了这条心!”喝声如同闷雷一般夹带着强大的威压,震得洞府外花草树木瑟瑟抖动,那两个蓝衣弟子心中恐惧,恨恨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他把朱朱拉进厨房,扔下一句“等等”人就不见了踪影,转眼又跑回来,手上拎了一篮子晒干的乌苏果,得意道:“这里份量应该足够了!小丫头别客气,我给你打下手!”

与食堂相连的小门旁堆了一大堆柴禾,上面歪躺着个衣服沾满油腻、已经看不太清楚本来颜色的干瘦老头,他花白的头发胡乱扎成一个松散的发髻,手上拿了一大块烤得焦黑的肉骨头,一边咀嚼一边满脸痛苦纠结地摇头辉,口中念念有词:“不对,怎么会是这个味道呢?不对”

终于,恶魔似乎失去耐性了,轻笑着警告道:“美人儿现在乖乖地出来,本宫就不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