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项,油水之丰富不言而喻,采购灵药时收取回扣甚至以次充好,就能获得数量惊人的灵石收入。

吱“嗯”了一声,对朱朱道:“把它抱过来让我看看。”

尹子章是不会接受这个结果的,到时若真是如此,他就用自己的方法收拾苏凌。

尹子章看不见她气愤委屈的表情,哼道:“你胸口明明连条血痕都没有!那只该死的鸟呢?”

光团变幻着形状,一只巨大的火鸟逐渐成型——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奇特的组合却有着令人炫目拜倒的圣洁美态,绚烂耀眼的长长尾羽仿佛织锦流泉般披散在半空。

“太子殿下正在闭关,谁都不见。何必为了这种小事打扰他?”红衣美人缓缓收手,神情复杂地看着法阵中光芒正一点一点收敛下来的魂晶。

朱朱看了看不远处药田里正在侍弄灵药的一些道童弟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附近有人,谅他也不敢对她干什么!

两人坐下后,鲍法虎忽然问朱朱道:“你从哪里知道‘玄冥幽火’的?”

《支束山灵药谱》记载的支束山朱朱听都没听过,药谱一开头就有说明大致的地理位置,可惜朱朱脑子里有限的地名比较清晰的也就只有周家村和圣智山,对于上面说的什么大陆什么国什么山,压根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完靠死记硬背啃下去。幸好后面主要介绍灵药,这个朱朱基本扫一眼就记得了。

大少爷一边大吃大喝还一边挑剔嫌弃:“清汤寡水的白粥能顶什么事?这个鱼不错,再弄一碟来,那个狐尾兔肉干呢?藏起来留着自己偷吃吗?!”

吱挥挥手让尹子章与朱朱起身,叫了一名白衣老仆进来,吩咐道:“符规,带他们在我洞府里认认路,给她开启书房的灵珠。”

附近统障派、魄禅派、尚师派几个老鬼如果知道他收了这样一个入室弟子,一定羡慕得眼睛发绿吧。

不过吱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连尤千仞这个元婴祖师的面子都不一定卖,所以符尔待也只好将怀疑放在心里。

他闭了闭眼睛,慢慢调匀呼吸,丹田中的灵气一点一点重新汇聚,身体开始恢复感觉。据裴谷说,这是常吃他独家灵草灵兽菜式的效果——身体恢复能力胜过旁人。

她亲眼见过尹子章的修炼方法,用残酷来形容都不为过,尤其是最近这一个月有鲍法虎和裴谷陪练,他几乎是半日打坐练气,半日与鲍、裴两人交手练习战技法术,甚至没有躺平睡过一觉,唯一放松的就是吃饭的时候。

“停手!”一名白衣弟子越众而出,偶元峰的弟子当即认出这人正是应傍峰今日负责接引新人的成奎本。

鲍法虎他们还待再问,一见尹子章已经毫不客气开吃了,而且专挑好的下手,当下也顾不上其他,先抢了吃再说。

“你也睡不着觉?”院子里另一个房间的房门打开,岳铃儿探出脑袋,有些迟疑地打着招呼。

“莫非我要整天哭哭啼啼愁眉苦脸?”朱朱用勺子搅拌了几下锅里的灵草,将火候调小一点,裴谷的这个炉子真好用啊!

尹子章瞥了荆吉人一眼,哼一声扔下筷子。

他斜眼看了看朱朱,紧接着视线就被她手上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食盒所吸引,不过他很快察觉朱朱身边站着的那个高深莫测的邋遢老头,不由得微微一怔。

鲍法虎对裴谷的心意甚是感动,但却并不抱太大希望。他性情高傲,更不愿意去向其他人求助,尤其不屑为此与朱朱结交去讨好她的师父吱,所以察觉到裴谷的意图,对朱朱反而冷淡了不少。

一老一小合作无间,不过一阵就将第二锅乌苏果炖银鼠做好。

裴谷冷笑两声几乎想就此拂袖而去,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来就碰到一个对自己的“学说”感兴趣的人,当下便泄了气,黯然道:“百味篇上一字一句都是我多年研究的心得,绝无半点虚言,你试试就知道了♀三只银鼠送给你吧。”

朱朱顺着大路走了不久,就已闻到一阵浓浓的烟火气味,想来是在食堂任职的弟子们开始准备午饭了。

“小美人儿不要顽皮了,快些出来!”恶魔的声音传来,温柔而充满诱惑,仿佛怕吓坏了自己的宝贝猎物一般。

两人转身走到一边,出示各自的腰牌,然后告知管理藏经阁的弟子自己需要的玉简编号与名称。

符钰待他们走完过场,便道:“今年新招的弟子之中,资质上佳的亦有不少,如尹子章冰系单灵根,今年十九岁已经是炼气期七层的修为,还有苏凌,火木双灵根,十一岁炼气期四层修为,荆吉人水土火三灵根,但十七岁也已到达炼气期四层”符钰一口气列举了十多人,既有像尹子章这样有天赋又有实力的,又有一些天赋一般但修炼得法,修为远高于同侪的。

荆吉人当场目瞪口呆,他身上灵石有不少,银子却是一两都拿不出来,在圣智山修炼带银子干什么,还一千两那么多!

朱朱看着她并不答话,廖咏琪不由得有些生气,这丫头呆头呆脑的,就不会问问她担心什么吗?

在场所有人都有同样的念头,但没有谁会直接开口说出来。

以尹子章的资质,筑基成功是不难,不过要一次完成,仍要作许多准备,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戒指。

“怪你个头,你这猪鼻子怎么长的?!香味都当臭味了!”尹子章嗤声道,抬手把瓶盖塞好,把瓶子扔还给朱朱。

掌门符钰与四个结丹长老你一言我一语,打量朱朱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珍稀的怪物。

好资质的弟子十分稀罕珍贵,来晚了被别人抢了去,哭都没地方哭!

她是胆小怕恶不错,但除非对方能比尹子章更加凶恶,否则她是根本不怕的。

朱朱从自己小包袱里取了衣物,壮着胆子到小溪里洗了个战斗澡,换好衣服上来,尹子章已经打扫完战场,地上不见半点尸首血迹。

廖氏兄妹只觉得眼前一花,尹子章已经挡在他们身前,举起手向着首先扑上来的那只黑猿头上一挥,他的一双手掌不知何时泛起了一片蓝光,清冷的光线从他的指尖延伸出去足有三尺长,在虚空中凝成一把长刀形状。

朱朱干笑两声,掩饰地低头去继续刷锅子,一边偷偷往后退一点,蹲得离溪水远一点。

可是恶人说不卖,那她也没办法,她还是先闪人的好,他们如果打起来,也不会殃及她这个无辜池鱼,至于少年会不会吃亏,她压根没担心过。

果然很快地,小二就自动自发搬了板凳床板上来,三两下在房间一角架好一张小床。朱朱站在一旁郁闷不已,她一个人住惯了,不习惯与陌生人同房,但是她身上数不出几个铜板,不跟少年一起就要沦落街头了。

仔细盘算一下少年的话,他虽然把欺负奴役她当习惯,可是倒从不会骗她,应该说不屑骗她。她这个样子,很伤心地说,人贩子看见她也会远远绕道,身上翻不出几个铜板,无财无色,就没有什么值得人家打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