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娇摆手道:“此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议。”

宁棠娇见他驾轻就熟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来了绝非一次两次,没想到刘灵毓与夏棉关系如此亲近,之前看刘灵毓听到各种消息不动声色的模样还以为他们相交只是泛泛。

宁棠娇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原本就喜欢男人强势一些。“正好,我也对那位照顾我家王夫的百夫长好奇得紧。”

宁棠娇这才想起自己的举动过于暧昧,恐怕被人当做了调戏,不由尴尬地将手缩在袖子里,低头往里去了。

宁棠娇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娇娇退回到殿下,赔笑得越小心,“之前不太了解,不知道小红戏原来……内有乾坤。”

刘灵毓没做声。他常年随军在外,对宫廷里的明争暗斗也只知道个大概,适才这场戏的主角他虽然听过,却没什么接触,自然不好做评价。

她虽不说,但宁棠娇从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也知道她心中所想,牵着刘灵毓的手道:“将军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灵毓的。”

宁棠娇拿点心的动作一僵,胡乱塞进嘴巴,咀嚼了几口,才叹气道:“人不到生死关头,永远不知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刘灵毓轻声打破尴尬。

不过两位尚书之前找她都是直入书房等候,这次却候在正厅,似是将自己当做了外人。宁棠娇进去之后,便见两人不慌不张地起身行礼,端的是生疏客套。

宁棠娇道:“谁你总是在姐姐我跟前晃悠呢。”

刘灵毓想到屏风里头还藏着个人,脸上窘,轻声道:“胡闹。”

金花道:“殿下和王夫殿下都是千金之躯,谁人敢动手动脚。”

刘灵毓愣了下,才伸手与她交握。

刘灵毓疑惑地看着她渴盼的目光,侧身在床边坐下。无论平日里有多镇定,在今夜,他的镇定也相当有限。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眼前这个是他的新娘,但是事情并未朝着他想象中的展。

宁棠娇道:“你总不想我饿昏在自家王府门前吧。”

退到寝宫门口,两人各自上轿出宫。

“工序?”

刘灵毓道:“不知二爹爹所指为何?”

刘灵毓不着痕迹地看着她一眼,“听闻殿下连夜去过水仙王府,果然是言出必行的守信之人。”

“正如先前所言,皇太父想要一个真心辅佐新帝的贤王。此人不但对皇帝忠心耿耿,而且手握大权,可与其他二王分庭抗礼又不至于威胁到女帝宝座。”

楚荷花道:“以前?”

于清秋道:“殿下即刻上书,自陈重病难治,辞去摄政王位,迁至南方安养。从此远离京中,不再过问朝中之事。哪怕他日双王祸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殿下也无需过问,只要守自家一隅之地,以百姓辛勤耕耘的税赋安享荣华便可。”

楚荷花脸色微变。

真是一点人情都不给欠。

牟小姐道:“不知下定否?”

于清秋道:“刘公子官拜怀远将军,能征善战,武艺高强,喜欢舞刀弄枪。依殿下看,殿下可能投其所好?”

宁棠姂愕然道:“你明知故犯?”

小沙弥道:“住持正忙。”

夏磐微笑道:“家兄……”

这一对,便对到了正午时分。

于清秋视若无睹道:“不错,直至殿下能支撑住早朝为止。”

宁棠娇长叹。

“正在想正在想。”宁棠娇扭身,故意走到菊花前,背对着宁棠姂,暗暗地抹了把额头冷汗。

天知道,它们其实就是贪凉而已。花期其实和人喜欢吃火锅和喜欢吃冰淇淋一样的道理,没听说哪个吃冰淇淋的就凌霜不畏寒了。

刘灵毓微笑道:“好,我陪你。”

宁棠娇侧头,撒娇地用下巴蹭着他的手臂,“你当然要陪我。”

金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天快暗了,我们是找个地方投宿,就地扎营,还是连夜赶路?”

宁棠娇看向刘灵毓。

刘灵毓迟疑道:“你若是累了……”

“连夜赶路吧?”宁棠娇道。

刘灵毓道:“好是好,可是我怕你辛苦。”

宁棠娇笑道:“马都不怕辛苦,我怕什么。”她朝金花大声道,“连夜赶路。”

“是!”金花领命而去。

宁棠娇心里暗暗嘀咕:未免夜长梦多,还是离京城越远越好。一想到女帝冲到自己面前时,宁棠妍眼中闪烁的冷意,她就不寒而栗。

由于她离心似箭,所以整个车队的行程几乎到了日夜兼程的地步。幸好有总管做前哨为她沿路打点,又有驿站换马,因此行程虽赶,倒也有条不紊。

只是有条不紊之余,不免有些乏味。

宁棠娇不得不自己找点乐子来打时间,其中一个乐趣便是逗金花。有一个问题,她每日都要问一遍,“还有几日能到龙虎城?”

金花头几日还认认真真地回答,结合天时地利因素云云,至后来便根据昨日的回答一日一日地减。

今日又问,金花道:“还有十日左右的路程。”

宁棠娇叹气道:“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怎得还有这么长的路。”

银花笑嘻嘻道:“那是因为我姝朝幅员辽阔。”

宁棠娇道:“真该找个机会把你放出去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