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蓥一说:“琢迩知道的一切其实都是她说的,她说她想离开这里,她愿意帮我们的忙。”

小面包车这才“嘀嘀”鸣了喇叭,开走了。

陆蓥一说:“当时你在他身边?”

李景书说:“秦老板雇佣我们做24小时贴身保镖,卓少爷和你一起。”

卓阳很快就把这人给扔下了,转而盯着正题说:“伤人肢体、教唆兴讼、离人至戚、杀人放火……这个人做的坏事真不少,他还是个官,那就是一个,奸臣。”

陆蓥一:“……”陆蓥一自己尴尬了一阵,猛然跳起来,大吼道,“都特么干嘛呢,干活干……”一看,全都乖乖地坐在电脑前面处理单子呢,顿时觉得自己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撒不出来,灰溜溜地说了声,“我头疼,休息半天,你们都给我好好干活啊!”然后才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陆蓥一又问:“这个设计的创意也是这个提出来的?”

“她是不是病了?昨天我特意来听了她的彩排,完全不是这样的呀!”

房立文这谎其实扯得漏洞百出,如果俞英要找的人王学风也认识,俞英完全可以自己来询问,为什么还要委托别人呢,然而王学风却像是没听出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在那里边思索边嘟哝:“同舟、同舟……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呢?”

“不,专业技术人员的资质证明我都有。”陆蓥一抬起头来,“我从小就在这个行当里混。”

李景书从厨房里出来,体贴地递上了手帕说:“女士,早餐已经在准备了,等您洗漱完毕随时可以用餐。”

陆修吾这话叫作“撂牌子”,一般走镖的镖师遇了绿林好汉难免一番春典往来,互探底细,太原陆家的名号却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少有绿林好汉不给面子的,是以此时直接撂了牌子,便是要请对方快些让开路去了。

卓阳也终于想起来了,他吃惊地环顾四周,并与自己脑海中记忆的那个故事相对比。从m国到c国的山野道路,迷雾弥漫的林间,一条无人经过的小路。在给陆蓥一讲故事的时候,卓阳省略了一些比较枯燥的内容,那就是百里旬曾经给他仔细描述过故事中的走镖人走过的道路的特征,卓阳飞快地看向四周,在见到两株相连的树的时候,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那个故事竟然是真实的!

“宝箱?”

陆蓥一他们那头并不知道linda最后的具体遭遇,但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然而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更何况百里旬的人从来不是他们的朋友。卓阳就这么拉着陆蓥一,在那些诡异的红花从中左一弯,右一绕,不知不觉就游出去了很远。

陆蓥一走上前,细细将那两扇门打量了一番,甚至趴到地上往外看了看,又用手将门的四边都摸了一遍说:“这门是只能进不能出的。”他指着门缝底下说,“门能推开,下面就一定有缝隙,现在这条缝隙被堵死了,说明在我们刚才进来以后,外头又落下了第二道门。”

陆蓥一说:“我走前面。”卓阳的能力当然也不错,但是他缺少传承,不管红花镖局如何诡秘,它是一所镖局,它的机关术就万变不离镖局的范畴,在这点上,陆蓥一比卓阳要有把握的多!卓阳想了想,终于还是勉强让后了半步,他回过身说:“给我一把枪。”

卓阳没有接口,只是用一种猛兽欲要噬人的眼神盯着百里旬几人。百里旬倒是还好,他身后那个石头和另一个男人却被盯得都有些受不住了,陆蓥一看到他们拿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几乎就要扣下去了。

“拿、拿出去啊……唔……”

芮文秀深吸了口气说:“他……他想要钱买毒品,所以想把小奇卖给别人。”

部队的门开了半扇,门口有两个小警卫在站岗放哨,看到卓阳和陆蓥一,眼睛都不眨一下。陆蓥一可以感觉到,他们表面上没有在关注他们,其实仍然对他们存有警惕心。

里奥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压低嗓门说,“老板你只照顾我一个人,其他同事知道了会伐开心的,我懂的。”

“头儿!”小顺发现了后车厢的动静。

男人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明明平时看着就是个很酷很man的人,此时看着却有点像个小孩子,他说:“嗯,我信你!”

“呵呵,你是可以忘了,但是车永毅可忘不了。”韦正义终于还是忍不住,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就这一句足以让欧嘉文的脸色变化。后者紧紧咬着牙关,半晌才说了句:“随便他。”

姓周的工人闻言猛地脸色就变了,顶着一脸煞白说:“你胡说什么!你……你血口喷人!”

是啊,还能有谁呢?

本来还说得兴高采烈的李助理顿时浑身一僵,他慢慢慢慢地转过身去,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车先生。”

卓阳说:“调查案子不能急,不然打草惊蛇你还要不要抓真凶了,何况,你那位朋友欧先生……”

所有人都看着他,心想这倒是,甭管母语是啥,怎么说这可是位正宗老外来着。里奥想了半天说:“就叫普罗米修斯保全吧,中文名叫盗火者。”

小姐呢?小姐去了哪里?难道她出事了?

陆蓥一:“……”这小子真的是没心没肺到极点了。

陆蓥一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再次放松了一些,卓阳没出事。他此时已经无暇去意识到自己只关心卓阳,却对房立文被抓反应平静的事了。等等,房立文是医生,刚刚那个守卫说要替里奥去找医生,那么房立文会不会被带过来?毕竟恐怖分子出来干活不可能还带个随队医生吧。正这么想着,就听不远处的走道上传来了声音,有个人边走边道:“别、别推我。”是房立文的声音。

陆蓥一说:“不用麻烦了,就几句话的事,关于你妹妹。”

赵远马上把身体站得笔直说:“是。”

冯保国盯着赵远,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说:“你以为同舟是杨宇帆?”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张雪璧抱怨着,嘴里却还是解释道,“我查了他的身份证信息,刚好发现他坐今天早上9点的动车来本市参加一个老朋友孙子的婚礼,你赶紧地趁现在过去找他,晚了人家可就要走了。”

陆蓥一却微微一笑说:“阿远,明人不做暗事,你既然找到我们下委托,我觉得咱们彼此都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封信的原持有者是谁,什么背景情况身份地位,如果你不把真实情况给我们说清楚,我们可是很难替你完成委托的。”

“你们……你们既然知道他们想炸我的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动了我的车子,你们……呜呜呜……”房立文伤心得嚎啕大哭,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不问。”陆蓥一说,“这是祖上的老规矩了,您下委托,我们负责帮您达成委托,其余事情不是我们能管也不该是我们管的。”

赌场里负责维护治安的打手看到韦正义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就要迎上来,韦正义却摆摆手,凌空扔过去一支烟,跟他打手势,没你什么事,抓个小猫。于是对方伸手捞了,笑着夹到耳朵上,装作没看见。

女孩子打了男孩子一下:“得了吧,你臭美!”

卓阳闭上了眼睛。

郑老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整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派出这支特别行动小组去saq的地下宝库里取出那份情报,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然而不知是从哪里泄露了消息,他们被伏击了,除了葛顺以外,谁也没能活着出来。”幻灯片上一张张照片暗淡了颜色,然后慢慢消失在屏幕中,最后只剩下了那个圆头圆脑的青年的相片。

“葛顺,上士,今年22岁,隶属国安第八局a国特别行动小组三组,归方历少校管辖,他是唯一一个从伏击中逃生的人,根据我们的情报,目前那份重要情报还握在他的手中,不论是我们的人还是a国的人现在都在找他。”

卓阳说:“等等。”郑老看向他,卓阳问,“既然他拿到了情报为什么没有来找你们的人而是选择了逃亡?”逃亡绝对不是一个上选,葛顺手里的这份情报不啻为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丨弹,只要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着尽快把这个烫手山芋转移出去而不是牢牢捏在手上。卓阳看向郑老,对方的表情很平静、很坦率,一如刚才承认他们做了个局甚至牺牲了人命来测试这些镖师们一样。

陆蓥一慢慢地说道:“你们的人中间有奸细。”

郑老点了点头。

葛顺等人的被伏击想必就是因为有奸细出卖了他们,因此带着情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的年轻特工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打着自己人旗号的本国特工。他就像一尾惊慌失措的小鱼,好容易从渔夫的渔网中挣脱出来,赶紧快快地沉入了黑暗的水中,躲进了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