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里奥左手一口行李箱,右手一口行李箱,身后一个登山包,身前一个登山包,胳膊上还挂着两袋子水果,满头大汗地在车厢里开路,陆蓥一则两手空空地跟在他的身后闲庭信步。

“哦,那就赶紧联系吧。”那人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情,方历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他把手一伸说:“请你给我电话。”

卓阳笑笑说:“我怕你迷路。”

男人此时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有一旁心电监测仪规律的跳动声提示着这个生命还在延续。欧嘉文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像是醒过来一般,猛然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眼角竟然已有泪花沁出。其实真不该走到这一步的,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此时想要懊悔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如果这个人死了,他自然也会跟随而去,然而他和他竟然都活了下来,活成了这样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两人悄悄地摸回了舞台附近,只见姓周的工人果然正在那附近踅摸。他取出个遥控器一样的盒子登上了升降台,拨弄了几下,升降台就动了起来,将这个工人带到了舞台正中心alpha那几根空吊着的保险绳附近。

林山哆嗦着抬头看了陆蓥一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去又努力想了一阵说:“那个时候我们喝酒,大概是……喝到九点多还是十点……”他想了又想,还是不行,说,“我真的记不清了,我那会儿基本就是喝断片了,然后我就睡着了吧。大概是十二点多的时候,我突然就醒了过来,发现房间里热得要命,而且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谁关了灯。我喊了几声都没人回答,就爬起来想要开灯,结果踩到了……踩到了……”

陆蓥一说:“升降台移过来,我要看看那些安全带的情况。”

“护宝奇侠呢?我找护宝奇侠!”这个人穿着鲜艳的大红色羽绒服,下身一条牛仔裤,头发有些长,不羁地在风中飘扬着,脸上还戴着一副墨镜。

房立文都忍不住了,说:“景叔,这是锅的牌子。”

“卢卡斯!”

陆蓥一说:“我知道,外头的人可以收拾掉,里面那些人要一锅端必须有内应。”言下之意是,需要有人想办法回到那个演播厅中。陆蓥一说,“我去吧,反正本来我就被他们抓住了,就说我想逃跑,路上又被人抓住了。”

里奥刚刚明明还怕得不行,这会又不满意了说:“怎么不杀了他,万一他醒了叫来救兵怎么办?”

陆蓥一说:“凌小姐在吗?”

卓阳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挽着袖口似乎是打算好好整理一下行囊。陆蓥一看着那张宽有两米五的大床,心情很复杂。卓阳举止自然,已经放下行李箱,开始逐一把东西往外拿,该挂的挂,该摆的摆,全然一副万能好男人的模样。陆蓥一头一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的东西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别……”

陆蓥一说:“什么?”

卓阳正好一撩帘子从后厨出来说:“早餐做好了,小陆你快过来吃。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梅干菜肉饼。”

冯保国在这一瞬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忍耐下去了。他说:“接着说。”

忘?当然没忘,可是房立文还以为张雪璧压根不关心空空保全的事呢,毕竟他每天都关在三楼房间里,非到必要绝不出门也很少跟除了陆蓥一以外的其他人交流。等等,这么一想的话,房立文记得张雪璧之前正在帮陆蓥一做公司的宣传动画,虽然他是一个出色的黑客,但是谁也没说黑客就懂做3d动画吧,毕竟那可不是会软件懂计算机就能做的。一面抱怨着一面还是帮陆蓥一做了,一面说不出外勤一面却又给他打电话,房立文忽然觉得张雪璧其实没有那么难相处。

卓阳说:“这些信大多是用钢笔写的,钢笔是从1930以后才在国内大量使用起来的,在那之前,读书识字的人用的多是毛笔,尤其是湘笔。”

中央喷泉随着舒缓的音乐喷洒出水雾,房立文与方简坐在植物暖房音乐茶座的一角,大眼瞪着小眼。方简接过服务员端来的咖啡道了声谢,然后将一杯浓茶放在了房立文身前。

“我知道,这不正在找机会嘛。”陆蓥一从一堆正在抢打折衣服的女人中间快速穿过,顺手摸了顶帽子戴在头上,亨特就跟在他身后十步远的地方,两名争夺一条长裙的大妈阻住了他的脚步,使得他的心情烦躁不安。

卓阳终于忙活完了所有家务,安德森看到陆蓥一出来对他扬了扬手里一个金黄色的……似乎是鸡蛋卷饼的东西,卓阳便走过去,就着他的手大大咬了一口,并且露出了一个笑容。隔着瞄准镜,那胖嘟嘟的饼的香味和滋味似乎都随着笑容一同传递了过来,令安德森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