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佟蔚蓝掀起车上的帘子一瞧,就见这位小少爷又长高不少,腰板挺立,一身傲气的站在路中。这时的他两眼怒火中烧,双手攥紧微微颤抖,但是又隐忍不发。忍不住让人在心里暗暗地说一声:“好样的。”

李梦芝快步走到了郑姨娘的屋子里,就看见她翘着腿,小心翼翼地摸着前面的盒子。郑姨娘一瞧是李梦芝来了,赶紧招了招手,唤她走到自己身边,指着木盒开心道:“你快来瞧瞧,这里面可有上好的沙参,这可是那个老东西的朋友从那个哪来的?哦,对,就是比咱们要靠北的一个外邦国弄来的。色泽啊,个儿啊都好的不得了呢。”

“咔嚓!”李富贵手边的茶碗瞬间别他捏碎,血如红丝一般流了出来。

此时班里鸦雀无声,无人敢吱一声。

坐在学堂中间的佟蔚蓝,一回想之前的准备,加上李富贵的支持,气势更足了些,把卷轴大方的一打,里面的内容显现出来。弘时毕竟是不大的孩子,心思还是沉不住的。

而坐下的其他人也都异常震惊,没想到佟蔚蓝真下手了,尤其是弘时,满眼的不可思议,因为从他记事起,这根戒尺,就是摆设,毫无用处。

就在他的“臭嘴”探过来时,一手抵上,严肃道:“我有话想问你。”李富贵此时恨不得饿狼扑虎,性子反有些急,直接就在手掌上舔了过去,反而激的佟蔚蓝一退。就在这一退一进之间,佟蔚蓝便着了他的道,一发不可收拾。

“文雅阁,昱泽。”

待李氏一走,年昀秋便带着佟蔚蓝回到屋中,方才玉茗已把首饰收进盒子当中。见主子和佟蔚蓝都回来后,奇道:“这李氏怎么又来了?”听她的话便知道这李氏应该是年昀秋的“常客”。

女子徐徐转身,佟蔚蓝才瞧见了正面,梳着华丽的旗头,通体红色的旗装,闪闪耀眼。一时间佟蔚蓝竟有些无措。

佟蔚蓝皱了下眉,轻咳了一声,才迈步进了厨房。

烛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李富贵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定定的说道:“阿蓝,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人,永远不变心。”

李富贵看她一再否认,便道自己敏感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你为啥这么高兴?”

李富贵见她直奔主题,便也不愿扯到别的事情上,便直言道:“这可是你哥哥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了,你可得尽心尽力地去办!”

原来这颗丸子是荣华斋三当家胡一帆,佟蔚蓝记起这人主要负责荣华斋作品的买卖。看他那还算“憨厚”的笑脸,确实有买卖人的和气模样。

刚超过一段距离,便急速地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仿佛在等人。

佟蔚蓝心里抹了一把汗,心道:自己的反应一向慢半拍而已。

佟蔚蓝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儒雅男子,心道貌似咱们只是在书画大赛上见过面,而且是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吧……

李富贵的右手往前一蹭,皓白的手腕便露了出来,佟蔚蓝低头一瞧,看到上面有一条红色的“线”。李富贵的心思全在说话上,根本没看到佟蔚蓝的眼神。

“噗!”因为他一句普通的话,佟蔚蓝就破功了,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嘴角上翘,笑了出来。

佟蔚蓝曾听月婆婆说过,很多时候大家宁可来颜料处都不愿打扫房间,画师们心高气傲,一个个脾气特别古怪,经常会为创作一幅画作半个月不出门,到后来一进屋打扫都能把人熏晕。这种还算好,有一种更累人,有的画师为了寻求什么灵感,把各种颜料泼的到处都是,妈妈们三天三夜都清理不完。

月婆婆一讲些八卦,周围的人就都停下手凑过来听乐呵,人一多,月婆婆更起劲,立刻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老太婆我活了半辈子了,一直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没听说哪个画坊出个女画师的,结果你猜怎么的,昨儿咱们画坊就来个女画师,了不得啊。”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他曹寅一年的俸禄是多少?才一百零五两银子吧!你说他剩下的钱哪来的?贪得!”

“嗯?”佟蔚蓝一愣,随即感觉到后脖子一麻,还想再说点什么,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停顿了几秒,那人声音又提了提,“阿蓝?”

“咝……”有人表示惊讶,起价就这么高。

“是的,我媳妇真聪明。”

佟蔚蓝心知年昀秋这么做,就是想躲开那帮跟着她的人,于是想了想道:“我这儿还有点银子,咱们先去找个好地方吃点东西,然后逛逛街,再回去。”

待下午,全顺儿先来了,佟蔚蓝就见了见他,这个男子十分腼腆,不论佟蔚蓝问什么,他都不多说,只是表示,“姑娘放心,咱们住在对面的客栈,若文雅阁这边有什么动静,我们也会尽快赶来。咱们虽然没有绝世武功,但是对付个小盗贼的,还是绰绰有余。”

此时,李富贵再无半点笑意,他皱着眉头,来到佟蔚蓝面前,半蹲□子,一言不发。

直到日落西山,爸爸才阖上最后一本画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重心长道:“孩子们,其实作为一名画家,应该阅百家之画,解百图之意,不能单一的只画一种题材。虽然历史上有许多人是以一种书体或者一副画名扬天下,但是其实他们会的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多的多,比如欧阳询,虽然他以楷书闻名古今,但实际上他会写八种书体。”

这次比赛完毕后,佟蔚蓝把李富贵给拽进了后花园的角落,李富贵还带有兴奋状态,“阿蓝,真乃天助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也进了第二轮,太邪性了吧!”

此话一出,有的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还有的人即便脸色铁青,但也不再言语,刚才一个劲儿叫嚣的赵森谷也不再多语。

李富贵哪懂这些,完全嗤之以鼻。佟蔚蓝拉起一旁的李富贵,双双站了起来。李富贵立刻笑脸,道:“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好像跟没事儿人似的,还不停的向前面张望。

门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着,但是门外已无人影,虽已过寒冬时节,但院内依旧萧索一片。

目前还没有?佟蔚蓝有些不高兴了,她可不想对方现在没想,但是以后却想了,于是严肃道:“你能保证将来,或者将来的将来也不想么?”

佟蔚蓝双手环臂,看了看马车,不知怎的,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对方半天,佟蔚蓝心里有些纳闷,怎么才一阵不见,李富贵连“座驾”都有了?照这样下去,离房子也不远了,行,房子若是大了,估计就得找三妻四妾了,哼。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样,那少女也吓了一跳,抹了两把脸上的水,怒道:“年昀秋,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