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琳,你能别穿着男装在我院子里走么?”佟蔚蓝有些嫌弃道:“你都多大了,再这样下去早晚成老姑娘。”

少女由眼中开始的震惊转为感激,再到后来的热泪盈眶,直到被捆的手可以自由时,她一下子扑了上去。而那男子却有准备似的,往后一挪,只让她抓了个裤脚。少女登时一愣,满脸不解。

有次她听翠微跟李梦琳说,堂少爷最近很忙,李梦琳也颇感奇怪,询问佟蔚蓝之后,她也不清楚李富贵如今到底在干嘛。一想起李富贵的事,她就有些心烦。

“那你不会在他们不在的时候透气?我……我也是碰巧路过,想上来讨口水而已。”李富贵赶得急,拿起一旁的壶把水一口喝到底,把空杯子拿出来让她给自己倒上。

“那郑姨娘那屋怎么说?”

待他全身踏入门内,就感觉到一阵肃杀之气,匿大的院子内,地上一尘不染,静的仿佛没有人。他有些挪不动腿,接下来该怎么办,没人告诉自己。

年昀秋被她这一通话给问晕了,银铃般的笑了一阵后,眨眼道:“你再说什么啊,就是打杂的而已。”

佟蔚蓝想叫住他,但话还没说出口,李富贵说完就匆匆往外跑去。

“那你告诉你家小姐,说本姑娘没空,有事叫她过来找我。”

佟蔚蓝暗暗咬牙,一字一句道:“这么说,你就没想过和我在一起?”

一炷香后,昱泽还没回来,但是楼上却传来了佟蔚蓝的声音,说已经完成。晋元连忙上去走到画室一瞧,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李梦琳心中打定主意后,转身离开书案朝门外走去,边走边笑道:“既然妹妹如此用功,我先不便打扰了。”

说完绕过他们,走到李铂身边坐了下来,开始招呼丫鬟上菜。

“哦哦哦,对对,奴才错了。”原来这个看门的叫李顺,他连忙把自家小姐给请进了门内,细声细语的伺候着,轻轻关上了门。

“啪!”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在女子的脸上留下五个指印,“谁派你来的!”寡妇的嘴角登时就肿了,她怒瞪对方一眼,“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就是图财而已。”

“嗯。”佟蔚蓝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你说什么?”李富贵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状态?”

“你会画画?”他吃惊不小。

但是如果自己跟她赌输了,后果也不可设想,他眼珠一转,心上一计,如果他们没有真迹,他就原话跟陈爷说了,想必陈爷也不会放弃这条大鱼吧,到时候如果骗自己,也让他们有的受去。

她眼见着李富贵一下又一下的挨着揍,却没有任何办法。她的目光又被孩子的哭声吸引过去,拿孩子来威胁那个乞丐,不知道会不会奏效,正在犹豫当口,乞丐一看李富贵被揍得不吭声了,脱手把他扔在了地上。

“切,小丫头片子,肯定骗我的,我就没听过什么丐帮,什么掌。睡死你得了。”

本来佟蔚蓝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就要爬下山,去喝口白白的米粥,但是让李富贵给拦了下来,他说这突然开城放人,一定会死伤无数,别没事儿赶着喝救命粥之前反倒把小命给葬送了,再忍两天。

“等这帮流民散了,咱们再出去,这地窖里多少有点吃的。千万别出声,要是招来了其他人,咱们可都悬。”她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佟蔚蓝心存感激地点了点头。

“嗯。”对面的男子盯着对面女孩的头顶,本想再问几句话,但是一想到最近她的表现,脸上的笑意就没了,只是挑了挑眉道:“罢了,干完了赶紧歇着去吧。”说完,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而门外的马车早已准备好,就等主人发话了。

待她转身离开小厨房后,宋大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她深吸两口气后,露出极度鄙夷的表情,“好个蓝丫头,真真的不识抬举,真是小家子气!”

佟蔚蓝手上拿着笔准备落字,一听这话,手上顿了一下,蘸好的墨汁滴到纸上一下散开,晕了不小的一片。

翠英是个机灵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佟蔚蓝在窗户缝里瞧见她走到翠微身边小声的说了两句,翠微的目光就寻了过来,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翠英静静地听她又与自己说了几句话后,就退了回来。

“说吧。”佟蔚蓝拿掉已经污浊了的宣纸,在另一张上面写起了狂草。翠英见状,如实回道:“翠微说,这次晚宴是郑姨娘安排的,她与荷花走的很近,好像……”

“好像什么?”她追问道。

“听翠微的意思,好像要给荷花和富贵少爷做媒。”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虽然只是轻微的声音,但是佟蔚蓝还是听清楚了。她手下的动作很快,待她看清的时候竟不知不觉写下了富贵两字。抓起那张凌乱的宣纸,用力揉成纸球,最后撕裂。翠英见她这般,也慌了神,只能弯腰去捡散落在地上,如被染了黑的雪花一样的纸屑。

佟蔚蓝没有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哭,现在的情况已经表明,李富贵很重视荷花,原因如何,她却不知道,也许是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也许是她黑若深潭的美目,也许是她犹如黄鹂一样的声音,也许……她知道自己跟李富贵的年纪差的太大了,其实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因为他们的年纪相仿,又到适婚时期,这些事必然水到渠成。

李梦琳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佟蔚蓝的身影孤独的倒映在窗上,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几步上前一下推开她的门,走了进去淡淡道:“阿蓝,再这样下去,李富贵可要被那个荷花给迷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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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前院相对以往是要热闹了许多,一是李梦芝回了娘家,要为她开个小酒席,二是郑姨娘向李家老爷讨了个喜,说是要迎一下到府上做客的荷花姑娘,为她洗洗尘。郑姨娘自打进了李府,从未这般风光过,刚进门的时候要听李三爷正妻的话,乖乖俯首做小,待正妻离世后,她又要看李梦琳和她那个冷脸弟弟行事。

其实按理来说,她要想上位还差着火候,只是荷花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她还记得李三爷听说李富贵带了个姑娘回府时的目光,明明透露出惊喜、欣慰之意。李富贵如今就快二十有二,却未有一房妻室,这在当时来说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姑且不论什么原因,能把人带回家里小住,那便是瞧上了眼。郑姨娘的消息来得极快,在当日就瞧见池边站着个仙儿似的姑娘,细问之后竟是那个荷花。她当时也傻了眼,原本听名字以为是个穷酸家的孩子,但是一瞧这样貌,绝不是一般人家养出来的。

于是她便提议让这姑娘去自己的院子聊聊天,还带她出去逛了逛街。通过没多长时间的接触后,她便察觉这姑娘有些小家子气,白长了张标致的脸。说话不大利索,动不动就低头不语,稍对她好一些,便会受宠若惊一样的感恩戴德,颇具奴性。不过这也是她乐意见到的事,脑袋不好使,便不会使心计,嘴巴笨就不会与人争论说三道四,对于李富贵来说也是个良配。

所以她当晚便在李三爷耳边吹了吹风,把那荷花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更主动提出要在今晚来个小家宴,叫上李三爷正式瞧瞧这姑娘,若他也觉得合适,便赶紧找人下聘,把这事赶紧办了。

李富贵一进前厅就见到李三爷、郑姨娘、李梦云、李梦芝、陈世明,还有荷花都已入席。他有些奇怪屋里坐着的人们,感觉完全是郑姨娘小院里的家宴。

“富贵,赶紧过来坐!”李三爷挥了挥手,叫李富贵坐在自己的左手边位置。李富贵心里一惊,他再一看大家坐的位置,李梦云今日竟然坐在了李三爷的对面,这么坐是何意?虽然自己平日与李三爷也偶尔一起吃饭,并未见到他们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但是今日的坐法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李三爷一瞧他犹豫的神色,就伸手拍了拍凳子,大声道:“你小子想什么呢,让你过来就赶紧的!”

长辈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耽搁,只好快步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稍一抬头,对上了李梦云的视线,而对方此时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很是让人奇怪。再瞥见郑姨娘,她脸上的笑容如同开花一样,很是灿烂,这在平日是很难见到的。

李梦芝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感觉稍不留神,就会晕过去。

“老爷,时候不早了,该上菜了吧。”郑姨娘轻声道。&!--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