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冥思遐想的九霄猝不及防,只知空中盖来一物。他以最放松的姿态平躺着,未提任何真气,现在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物正压在自己身体上,体态丰满的鳏鳏有点沉。

九霄斜目扫了几眼,快速收回视线,一本正经道:“明日吧,本座现在该休憩了。”话落已在鳏鳏身侧躺了下来,按着鳏鳏的肩让她也躺了下来:“鳏鳏,如果你愿意,那你就睡在这儿吧,反正本座是不会介意的,只要掩人耳目就好了。”

九霄唇抿成一线,答复缙霄说:“是啊,百岁都还没什么修为,不过也才百岁,与本座比起来,甚是幼小。”九霄说这话的时候,冥思陶醉的神情尽落与缙霄眼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乐的,不就是收了个笨徒弟吗?虽然是个女弟子,可神君又不是哪里来的好色之徒。缙霄着实困惑,一不留神又见那即将成为自己师妹的鳏鳏不停眨着眼睛“诱惑”神君,再看神君,神君竟然对她笑,神君一笑真是破天荒啊。缙霄赶紧张臂挡住俩人相看的视线,

“她是那条险些被你拔光鱼鳞的金鱼,”九霄说,“今日起,她就是你们的师妹!”

阿宙抽了两下鼻子,指着对面二人说:“我不管,她之前就是我娘的样子,就是大伯你把她弄变脸的。”

(凤黅,黅霄,九霄座下弟子中排行第三。)

听见有人说话,鳏鳏也转过身来。望见九霄身边多了一位白胡子老头,遂问:“神君,这个老头是谁呀?”

白衣男人忽然在距她三尺的地方停驻了脚步,再不愿近前,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在少年的提醒下才走上前去。他抱起了她,细心抬手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渍,又迟疑着去合上了她睁大的明亮双目。

她竟知道妃子们是侍寝的,长进了。九霄心里霎时明亮。

“这是什么情况?儿子竟然不认得爹了。”扇贝不解地偏过头去,蓦地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再次呆住,凭空跃了三尺大呼一声:“天哪,爷爷也出来了!”说着拿一手捂住脸,一手示意鳏鳏:“小美人快看,他爷父子三世都齐了。”

鳏鳏和扇贝被眼前这白胡子老头吓得一愣,不约而同地看向沉默的九霄。

不知怎的,春溪心底总有隐忧,只希望自己的担心会成为多余。

“那你想怎么样?”郑媱使劲把他往身下推,“你说过不碰了的。”

鳏鳏转转眼珠:“我想了想,你若想害我就不必费那么多力气救我了。”

“不对,不对。”扇贝忙前忙后,跑得大汗淋漓,不迭地替鳏鳏纠正动作:“手要摆放在这里,腿要勾在这里,身子要这样侧躺着,不能动不能动不能动!别动!”

与会的众仙中,有人不由自主自鼻端呼出一声声冷嗤,顷刻间,嘲意已溢了满脸。一年闭关修炼也就罢了,难道年年闭关修炼,还都赶在仙会召开之际?那九霄分明是狂傲自大,唯我独尊,根本没有将天君放在眼里!众仙如此揣度,是以不约而同地去观天君脸色,显然,天君那微微阴郁的神情昭示着什么。

郑媱不好意思地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开始挣扎道:“你放下我…让我自己走……”

目瞪口呆。

她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天突然下雨,雨点落在脸上,就像情人的吻,轻柔而缠绵。

“太级剖判,阴阳肇分,轻清为天,混浊为地,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年及少壮,血气方刚,而迷恋欲情,使精气耗散,疾病多生,而不识治疗之方,是乃自丧其本源。”九霄一想,遂断了像弇兹氏为轩辕师那样为鳏鳏师对其开化教导的念头,原因为鳏鳏依旧年幼,若令其畅,恐她从此迷恋欲情,荒废修行,若令其不畅,恐她对自己生了憎恶之心。

“哦哦,这样啊。”鳏鳏想了想,说:“一开始我还以为那阿宙是神君你和那个阿沅交尾生出来的娃娃呢!”

老仙使看了眼地上的残红和鳏鳏头顶那尚未成形的花环,满眼怜惜,他这里的梅花向来是只可远观远嗅,不可攀折亵玩。这小女子鳏鳏,竟是第一个敢在他这里折梅的,现见她语笑嫣然,补了礼节,且碍于九霄的面子,自己也不好再责难,本欲作罢,哪知九霄却在此时弯腰俯身、伸手捡起了雪地上的梅花,又起身走到梅枝下,折了两三枝,随后一并递给那鳏鳏,还道:“多嗅一嗅,嗅一嗅会变聪明的。”鳏鳏欢欢喜喜地双手捧了过去。

“两日前才离开的。”掌柜的说,“她平时都呆在屋子里不出来,需要什么东西也是小店帮着买来送进去的。离开好像是因为孩子病了,她问草民有没有近一点的好的医馆在哪里,草民就说在城西有一家医馆,大夫的医术不错,药的价钱也便宜,她说了句谢谢就走了,走的时候……嗯,其实也没说不回来了,但这两天里就没见着她了,草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把房间给她留着,昨晚让内人去她房里看了,房间里整整齐齐,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可是她来的时候也孑然一身,没带什么。今日早上魏王殿下就带人来了,草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说完又窥公孙灏的脸色,公孙灏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出神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玉镯。

想着想着入了神,春溪晃晃脑袋,回神时看见卫韵正给柔嘉喂乳酪,忙阻拦道:“卫夫人,不可再喂了!”

“神君!这条贪吃的死肥鱼把你养在釜里的水晶五色虾全吃了!”

“啪”的一声,鱼腹猛得颤了一下,金鱼缓缓回过神来,努力压制住脑中那莫名浮现的场景,明目一看,是朵红莲凋谢了,圆阔的花瓣散落在水面,像几叶小舟,长了眼睛似的向这边驶了过来,那莲瓣愈变愈大,大至仅仅一瓣就能将自己的身体都覆盖下。她试探性地拿鱼鳍顶了顶,花瓣却不动了,又使劲儿顶了顶,花瓣沉了下来,下沉到一定深度好像固定住了。出于好奇,金鱼干脆跳入花瓣里躺了下去,没想到那花瓣竟承载住了她的重量,不浮不沉,金鱼惊异不已,反反复复地跳出来围着那花瓣打量了好久,终于把自己折腾倦了,最后躺在花瓣里舒适地睡着了。

啊啊——

“神君——”

扇贝摆手,低声喃喃:“罢了罢了,天生的体味,或许神君就很变态地喜欢你身上的鱼腥味呢。”又抬起头来,严肃道:“鳏鳏,时候已经不早了,神君也很快就要回房间来了。现在,我得给你详细地讲一讲关于侍寝的事儿了。”扇贝说罢打开了贝壳

不知不觉又去七月,天气一变就入多事之秋。

司空绛月莞尔一笑:“我们当然是活人。”

少女想了好久,最后不甚自信地低语道:“苦瓜。”

坐下来。

我多年来没有保存自己手稿的习惯,发表的东西,看过就丢掉,如果不是细心爱我的父

她在球场边鼓足了劲儿为我加油;

“我对神君一片冰心,兢兢业业地给神君养水产,厨艺那么差还勉为其难地为神君下厨,神君你竟然还说我是块朽木!”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还没说完,已听九霄答:“是本座说错了,本座向你道歉。”

无忧无虑地在谷中成长了十年,她见过紫绿金白红粉蓝七种颜色的曼陀罗,却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

是个男人。

“我将来是要嫁给神君的!”鳏鳏理直气壮的一句话让众人目瞪口呆。

“听见没有!想活命还不丢掉兵器!”郑觉回头一呵,眼神迅速往城门之上扫了一眼,身后六人便丢下兵器。七人便做下马之举,才拾着马镫下到一半,城门之上六支劲矢齐齐飞出,甬道两边的城楼之上几声痛呼,尸体便重重翻坠下地,摔得粉身碎骨。

那干脆摸上面——

相传,缘因前朝某位皇帝的妃子。那时苑西还不是冷宫,那位妃子尤爱吃梅,各地每有进贡梅食,皇帝总会命人送去,那妃子习惯边走边嚼,吃完就随意丢弃果核,后来便有梅树从土里长出,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后,开花结果,自然脱落、后人摘取果实,树下和附近食完离去、鸟兽偷食,带去周边,年复一年,到了当朝已繁衍成一片梅林。

双手探去了他胸前摸了摸,还揪住了什么东西。

“嫁给神君可比做我哥哥的正妃都难呢!她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她将来要嫁给神君!”

“喔喔喔!”阿宙拍着手,欢呼雀跃起来:“我爹和我娘抱在一起喽!”再定睛一瞅:“咦?娘怎么变脸了?”僵住。

九霄一拂袖,二人离开了海中停泊的莲花,足履岛屿的平地。眨眼的工夫,九霄已经往前飘走,懒懒的声音甩至身后:“鳏鳏,快跟上来。”

九霄伸掌抵住,同时以掌推出巨大气流,气流汇聚如风,身后的袍带张起若白色大帜,遮天蔽日。

“让我试试吧,应该可以的。”

鳏鳏惊讶地张嘴,喃喃自语:“双修是什么东西呀?就这么好玩吗?”

回到水底的鳏鳏难得开始思考起日后。从前还是一条鱼的时候,没有理想,只知吃喝,得过且过;如今化成了人,还是这样,浑浑噩噩,日后会上陆地生活吗?日思夜寐地思考将来,真是应了九霄给起的名字,鳏鳏:忧心忡忡而张目不眠。

新封的周淑媛与阮贵嫔的关系极密,二人常常在一起切磋琴艺,歌舞填词,双双起舞时犹如一双完美的合璧,引得公孙戾驻留许久。公孙戾甚至命工部专为二人打造一个六尺余高的莲花舞台。贵妃都不曾有过的殊荣,此举让后宫的妃嫔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