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幼时接近那些灵巧的鸟儿一样,明明看着触手可及,才靠近,鸟就飞身不见。

班景靠着墙思索着虽然记忆里还是有些模糊,他不可否认的觉得,他的确对这人很有好感,虽然他自己也不能确定那是否是喜欢的感觉。

他抬头看是睿明,回以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没有。”突然被人这么夸奖他还有些不习惯,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你也厉害,我看每次项目到最后都只有你我了。”

他也不打算拉睿明下马,眼下睿明没什么事就行。至于他自己,一个成年人,不至于这点受不了。

他心里估摸着是孩子比较多,腾出一只手敲了下门,猜也没人会给陌生人开门,自己就推门而进。

他又抬头看了下,树上不远处有鸟窝。他就把小鸟怀里安置好,再抱着大树一点点的往上爬去,够到了鸟窝再把小鸟给送还回去。

临风给府里上下都放了假,发了例钱,让他们好出去逛街买点什么。

“哈哈哈,你们少东家就是个孬种。”带头的恶汉嚣张地大喊起来。临风不为所动,低头看了眼赵掌柜。

红日摇摇头,神色如铁地说:“你,吃不消。”

北羽有些慵懒地打着哈欠,眉目懒懒地看了眼万顺,随后嘴角扬起笑意,眼前这个小子根骨极佳,看起来是个合适学武的。

临风看着醉汉,双手握着他右边的胳膊道。“锄强扶弱,弘扬正义,保护重要的人!”眼里像夜空里的微星,虽然微弱细小,但还是那么倔强的一直发着自己的光芒。

回到宅里,他继续翻阅每天总书收集来的信息。

临风摇摇头,他能感觉背后的老人在低声啜泣,泪水浸湿他的背。他想就这样背着老人,不让旁人看到老人哭。

红日平日里都是板着脸,写着大大的四个字,生人勿近。所以小豆包平常也不太敢靠临风太近,看到红日被他架势吓得都是躲得远远的。

等刷墙工都刷完之后,临风带着孩子们把建筑后的一些废料都一一处理,打扫干净。添置了一些家具,使得整个宅院变得像个家,能住人生息的地方。

那人才注意到黑狗已经没了人气,斜眼一瞧,地上躺着的竟然是红日那小子,那小子还恶狠狠的瞪着他。他蹲下身子一把扯过红日的领口,“黑狗你杀的?!”

停顿了下,“就是可惜以后难得碰上这样的货色了。”

挽着他裤腿,视察他腿上的情况,好在只是有些淤青,倒是没破皮渗出血。

开始几个小孩脸上还是有些懵懂,后面临风就一对一的对每个进行解说。给他们灌输付出才有收获的思维,不想等冷馒头,就得自己付出对应的行动。

“好,很好,玉老弟你早说啊。其实也有人托我写信,我哪识得几个字啊。我还准备明天去街坊上看有老先生有愿意收钱写的不。”

临风转眼一想也是,毕竟万顺不认识,想想万顺这个人到底还是心地好的。虽然他可能有点多话,也算万顺出于一种大哥体谅小弟的身份,对临风的态度宽容的多。

原来这个朝代都是有竹简相送的习惯,有钱人送玉简,没钱的就买个竹简来替代。临风找的也不是太为难,绕了书院半圈,在一个角落里看到放着一排未刻字的竹简,临风就着挑了几块,顺便买了些朱砂跟刻刀。

虽然只是喝豆浆,班景抬手抿口的姿势还是仿佛在喝茶品味一般。不过豆浆是做的不错,豆香浓郁,带着清甜的滋味,喝上一上午倒是觉得还好。

“好咧。客官您稍等。”小二很快回道,就转身去后堂报备。临风抬眉看了下小二的动静,又看了下韩温。“看来老哥是这里的常客啊。”

俗话说,金杯银杯不如口碑,六柳先生的口碑名头不小,他能获得那先生的认可,会为他省去很多麻烦,比如那些怀疑不信任的目光。

看万顺这边都准备妥当了,临风坐在一旁等万顺给他做煎饼吃。

班景说完,就从侧厅走出,直接轻功离开了医馆。

不过今天的确好了很多,身体四处的伤处,已经没有之前的钝痛,变得只是像平常擦伤一般。不去过度留意,倒也不会觉得多疼。

一入门,只见临风在床上仿佛被煎烤的鱼一般躁动,“好难受,唔……”呢喃着。

万顺带着笑意。“没错,给你带了好吃的,去我最爱的那家烧鸡店买了鸡,之前欠他们的钱也一并还了他们。”

“临风,我知道你脑瓜子好使,也比大哥聪明,但是,但是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为大哥考虑。”说着万顺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酸。

人人都怕疼,尤其幼小的时候,婴儿磕了碰了都要大哭大闹。

“秦书,谁在那啊。”王大夫刚好上个茅厕,准备回去继续睡,听到很大声响,不由问了句。

万顺双手慢慢打开匕首,匕首造型简单古朴,只是手柄与刀处镶嵌了一枚幽深的猫眼石,随着光华流动,猫眼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中间亮光的白弧变宽,最后仿佛一颗真正的眼睛一般,正对着五人。

万顺不用为了一个冷硬馒头挨揍。

“真好吃,还是猪肉大葱馅的。”万顺心满意足道,临风准备再把另外两个给万顺吃。万顺推脱,“那些咱们留着晚上吃。”

盛好一碗热乎乎的水饺,放了些虾皮跟紫菜,显得清香四溢,“快吃吧,你也帮我这么久了。”递到临风面前。

少年看向眼前这人,眼里带着一抹感激,“兄弟多谢你了,也算救命之恩了。被他们逮住不知道要被怎么揍了。”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后脑勺。

班景伸手抚上临风的脸庞,想着原本还这么鲜活的一个人,竟这样让他眼睁睁看在他离开他,他只觉得愁肠百结,埋头于临风身上,失声痛哭。

毕竟母上大人很担心这事,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这个,天天说你要是再不抓紧点变成种花家的四千万大军,老娘就没你这儿子了。

“没事。收到香包的人,是个对我而言……”话语正准备说出,他很快刹车及时反应到,如果黑师傅知道那人,他这样一个男的喜欢男的,这样并不好。

貌似这里并不是那么接受,而且他也不想黑师傅觉得他是个怪人。

“对你而言是?”察觉到怀中人的迟疑,他也忍不住追问道。

好半天临风才磕巴地说了句,“很重要的人。”后面又像是要肯定什么一样的多加了一句话,“替他挨打我觉得没什么,只要他安然无恙,那就好。”

感受到眼前那人的叹息,却不知道对方在叹息什么,或者是为了什么叹息。

“黑师傅?”

“没事。”

班景抱着怀里的人,步履轻缓的走着。他这人对感情从没有过多的想法,他明白自己的人生迟早会被安排。

面对怀里这个人,似乎总是打破他的坚持,打破他的原则。怀里人的体温传递到他心底,莫名的觉得这样也挺好。

去了他之前备用的屋子里,动作轻缓地将人放下。“我要帮你视察伤势。”对方的声音变得温柔许多。

临风还陷在痛意里,听到对方的话,也只是点点头。他修长的手指触到他腰上,解去了腰带。将身侧的系带一一解开,逐渐露出光滑的背脊。背上有个拳掌大的紫红印,周边也有一些红印,他微凉的指尖抚过那些伤口,指尖的微凉与伤口伤痛带来的灼热感形成对比,临风不由一颤,“嘶……”

临风平常里脱了衣服也没什么感觉,面对着眼前这人,却莫名的带上一种局促感,不禁脸庞泛了些红晕。

班景神色还是如常很快取来了伤药给他一一擦上,伤药很有效果,暂时解了伤口上的灼痛感,缓解了不少。

他注意到他脸色变化,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了。”

临风一怔,耳根子不由跟着红起来,神色尴尬地笑笑,“没事。”

他看他这反应,蒙面下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个笑意。

他微凉的手掌在那紫红处停留了下,收回手,双手蓄力成掌贴上他背脊,想替他疏通淤血。

“噗。”登时临风对着床边吐了口血。那人还是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拿来了布巾给他擦去嘴边的血迹。

给他穿戴好衣服,腿上的伤敷好药,就将他扶着躺下床。

铺平了被子,他捋开他额头上的发丝,意外的语调温柔。“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