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萱颔首,对如姒的这个态度越发流露出赞许之意。随即转身向着池氏如妍等人:“要是有人敢欺负了如姒,不管是谁,我的鞭子不认人。”又哼了一声,起身离去。

如姒越想越生气,就像机关枪上满了膛可劲儿突突突突,终于某人忍不住了。

这倒叫如姒也得想想了,其实原主曾经见过文璎珞的那一次,她并没有真的见到燕荣同时在场。但是记忆里那是文璎珞唯一曾经与嫡出妹妹文珊瑚在燕家小住的时间,若说燕荣生出了什么心思,或许便是那个时候。但这样的无中生有风险很大,而且也没有必要胡说,如姒想了想,便摇头:“实在不记得了。”

“姐姐的嫁妆,都是锁在库房里头,还有一部分在祖宅那边。”池氏做出一副仔细回想的样子,“说起来不怕大姑娘笑话没见识,我入门的时候便由着燕家的嬷嬷封存了,里头的宝贝样子我还是真没见过模样呢。若说有个妆台,倒不知道这位二姑娘是如何想起来的。难不成是大姑娘提的?”

燕萱唇角一勾:“濮家太太,如姒表妹便交给您了。告辞。”言罢也不待众人多反应,旁边的侍女和从人牵了马过来,这位英姿飒爽的桓宁伯府二姑娘,便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燕萱心里有事,自然是为难的。可是此刻她身边并没有侍女随从,也不能对如姒置之不理,说到底也是血脉相连的表妹。

如姒和采菀沿着外院绕了半圈,远远似乎看到有人的衣着像是池家姐妹。但是那边却是解签的几个摊位,人来人往,又以女眷为主。待如姒和采菀好容易挤了过去,却又找不到那看上去很像池家姐妹的女子了。

采菀倒也没想到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姑娘这个一往无前的勇气好像越来越重了。

石家子弟虽然一个个的人品烂如泥,却都生得容貌俊秀,家底富足。便是那色中恶鬼、行事暴戾的石仲朗,也是能给不熟之人装出一个彬彬有礼的斯文印象。

前世的如姒乍见这条与燕家三夫人蔺澄月身上纹样的燕字宫绦之事,心中的自怜与绝望,对父亲的愤怒与失望,竟是让原主在少年时便起过轻生的念头。如姒回忆到那个时段的原主,除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是决意就要拿这条宫绦的事情开刀,将濮家所谓书香传家暗地里的龌龊事,一刀挑破。

不过,原主的皮肤是真好!

而此番回魂后,采菀也并不愿意再想起陈润,那个人是她曾经离幸福最近的一个机会,然而终究还是失去了,并且他被打断腿、麻烦缠身,说不得都是因为石仲琅的色心与觊觎。想起来那些日子,那件事,采菀就觉得自己要被过去的痛苦和绝望淹没,看不见出口也看不见希望。

如姒复又笑起来:“那妹妹就好好想想。姐姐也累了,还是想躺下歪一会儿,要不明天咱们姐妹再叙话?”

火焰!鲜血!

采菀心中莫名一寒,忙欠身:“是。”

采蓝摇头:“当时一心找耳坠……呜呜……一抬头就看见姑娘滚下山坡……呜呜呜呜……”

采菀眼圈一红:“若不是因为太太的娘家侄女来了,姑娘院子被让了,倒也还都能忍。”

采菀接过来拭了泪,摇头道:“我没事了,谢谢姑娘。您还是再看看明天的寿礼吧。”

“知道了,姑娘。”采菀眼中的光芒也坚定起来,“其实采蓝也是有把柄在我手里的。先前也是我错了念头,如今看了姑娘行事,我真是知道了,对那起子人不能心软。”

如姒欣慰地点点头,颇有一种终于把菜鸟实习生带上了道的泪牛满面。

当下又叮嘱采菀几句小心门户饮食等事,主仆便各自安歇不提。

时近九月,桓宁伯夫人的病势似乎渐渐稳定了下来。最明显的标志,莫过于频繁来往于桓宁伯府的太医从每天两三位,变成了隔上两三日才有一位太医上门。

与此同时,燕家与姻亲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首当其冲的是文家,即使是身处濮家后宅,同龄社交圈子几乎等于0的如姒也听说了风声,就是伯世子夫人文氏原本暂住在燕家的侄女们都回了沂阳侯府。对外的说法自然是因为伯夫人的病情与休养,燕家儿孙皆需尽孝侍疾,外客不便多打扰。

但纷纷流言之间,却不免对燕家适龄的公子与文家姑娘们多加猜测。只不过与如姒记忆中的前世稍有不同,这一次的矛头并不是燕荣与文璎珞,反而是世子夫人的亲生儿子,大排行为三少爷的燕葳与文家嫡女文珊瑚。

若说门当户对,沂阳侯府与桓宁伯府当然是可以亲上加亲,只是——三少爷燕葳,却是已经定了亲的!婚期就是明年三月,要迎娶江陵大族曲家的嫡女。

如姒仔细回想,越发觉得八卦的紧。

按着前世的记忆,燕葳仕途平平,在燕家众子弟当中实在算不得夺目,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在几年后的和离续娶之事就都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

只是再对照如今的传言,看来燕葳和文珊瑚是在这个时候就有了首尾,才导致将来与曲氏的夫妻不和甚至最终和离收场。那么现在的jq提前爆出,又会不会改变曲氏的婚姻?

这一切变化种种,都是自己穿越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么?

如姒一边想着,一边把玩着手上那张洒金熏香的花会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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