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第听着虽然有些心情起伏,但自己以往如此的经历并不少,只是没魏增惨而已,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徐雕翎所带的团队曾经参与过一次围捕,但只是白白兜了一圈连人影也没看到。那次徐雕翎见很多与死亡教徒交锋的人都损失惨重,便也不再上心了,几次接到围捕的消息都借故推辞。但这次的赏金实在太诱人了,关西离安云也不太远,不去也说不过去。于是徐雕翎的团队几日前开始向关西聚集。

“本官威名响彻附近县镇,姑娘遇险本官自然是可以救得,就比如这人。。”这军官正扬着头夸耀时,温第拔出长剑几剑刺出割下那军官盔上几缕红缨,割断他的帽带和脖颈上的红巾,却未伤他分毫,又收剑入鞘。

“钱统领,我们王统领说先跟着那人,最好等水亲卫到了再做定夺。如果能借助官军的力量就更好了。你现在就带人进攻,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另一人见钱统领就要进攻赶紧说道。

“我一定会的。”魏增答道。

“你这人道什么谢。其实不是因为你,我也想找他们去呢。这些人残害百姓,还能招摇过市,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更何况我也说过,见到他们绝不放过他们。所以你也没什么好谢的。害得我还得还礼。”说着温第也向魏增回躬身一礼。

这时前方屋顶抛出了几个东西,那靖难军统帅虽不知何物,但还是尽力后跑。只听轰轰三声,几名军士就被炸的肢体破碎倒毙于地,前方活着的人也都被震得耳朵发鸣。那靖难军统帅也被冲击波带倒在地,但没受什么伤。

魏增见温第突起发难,想着自己是像古查一那样开溜还是陪温第过几招。却见温第长剑入鞘,对着魏增笑嘻嘻的说道:“怎么几个月没见面,除了夸我剑法好之外就没别的话了吗?”

风姓武士见两人被唬住,咳涩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

“那就是狄先蓝,狄大将军,可是铁血军的大将军,也是安云有名的将领。听说占突人听了他的名号,都会战栗不已,怎会是如此客气的一个人。”一路人说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本来看你是文人,也不想多惹事,但这麻烦找上头来,咱也得解决掉不是。我看这人就是通敌乱贼,兄弟们上,给我结果了他。”那伍长恶狠狠的说道。然后招呼人就要杀害这文人。

魏增突然站起跑向了村子,在村子的废墟中搜寻着,似乎想寻得任何活人的踪迹。唯真和古查一怕魏增出事赶紧跟了过去。魏增穿行于废墟中,就在他近乎绝望时,他的目光顺着东方看到了一间小屋。这间小屋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所以没被烧毁,但那破烂的模样一看就很久没人住了。魏增见自己以前的家还在,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向哪里走去。路过村东头已经被烧成一根炭棍的大槐树,魏增来到了以前的家。篱笆早已经毁坏尽了,一侧的墙已经坍圮,屋子顶部也只剩一半还在。屋子里没有人,但至少还有往昔的一些印象,算是一种细微的依托。

“我?”魏增有些惊疑。

“燕北四县全部投敌,作乱贼人,尽皆诛杀,一个不留。哈哈哈哈。那些通敌乱民,是我靖难军诛灭的。咳咳。”

唯真和古查一也已经惊醒了,看着周遭这一幕也是心中惊讶。齐齐看向了魏增,向他求主意。

魏增听此松了一口气,想以后同温第比试一定要挑一个没人处,这次要让唯真见到自己被暴打,那得多丢人呀。

“魏哥哥你会丢下我不管吗?”唯真问道。

就在这时拐角处出现一枣红的的骏马,骏马上骑着一身穿红衣的少女,这少女容貌清丽,面带傲色,腰间挂着一古朴长剑,正是几年前曾到归芜城“指导”魏古二人功夫的温第。

走了不多时,见前方传出脚步声,三人以为追兵到来,赶紧躲避,一旦被发现就伤人夺路而逃。却见前方七名强盗押着十几人前行。

“魏哥哥你怎么有起床了,你现在还没好全,要是伤势反复那可就不好了。我是医生你要听我的。”唯真走了进来,看到魏增又坐到了窗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粥碗,就要把魏增掺回床去。

“信主神者的永生。”

魏增真的到体力的极限了,又突围几次不果,身体已经没半分力气了。用手拄着长剑,咬了咬舌头,才止住眩晕,没倒下去。

本来赏金猎人打算散开继续搜捕,可发现死亡教徒杀了回来,而且人数众多。原来刘宜与教区的教众汇合后就纠集教众杀了回来。原来追杀的人,现在成了被杀的人。赏金猎人的首领赶紧集合人员后退毙敌锋芒,但敌人还是追了过来,遭遇后又是一场大战。

冯怜生虽不是第一次见魏增受伤,但上一次是在浑浑噩噩中提魏增包扎的伤口,并未感觉什么害怕。这一次看着魏增血淋淋的伤口,冯怜生颤抖着手,勉强替魏增包扎好后,脸色苍白,并忍不住呕吐起了。魏增是受伤的人,却还要安慰受到惊吓的冯怜生,好一会才使其恢复正常。

“让他们打去,都打死了才好。好了,都找地方睡吧,走了这么久也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加入的,我现在只想一死”冯怜生说着就哭出了声,看向刘宜的目光依旧决绝。

今晚归又生让猛虎帮众,在南城门附近杀人放火,吸引着疾风团和官军的注意。自己则带着冯家人,到了这一僻静处,中途那伙邪教徒就是归又生埋伏的,为了打散冯家的家丁和雇佣的武士。不料魏增却赶了过来,还击杀了一名恶魔教派的统领。归又生趁机暗算,便有了以上一幕。

“圣子,我们这次还要到陆叶城有要事要办,不可徒增事端。再说圣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那年长者回道。

“我也是一样。”古查一也说道。那人见事不可为,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就告辞了。临走交给了二人一个帖子,说是各大武馆门派要在这月十五有一次聚会商议一些事。希望二人能到场和归芜城的武师交流一下。

“反正也快完了,明天就回去了。”

魏增在院子里走着,天色暗了,除夕的鞭炮声又响起,魏增在院子南侧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身影。只见那身影对着南方正在叩拜,正是小唯真。

到了严忽顿的家,只见严忽顿坐在一椅子上与另一中年男子在交谈。这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灰色布衣,腰间配着一把长剑,面露沧桑之色显然是经过事的人,目光中带着三分坚毅,三分傲然和三分古井不波的沉静,还有一分只留给那宝贝女儿的慈爱笑意。

在练武过程中古查一更加勤奋,不仅白天练习,晚上也加紧练习,可能太觉得自己现在还太弱,想要加快进步。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古查一力气更大了,以前弯弓一箭可以射死一只兔子,那么现在一箭可以射死一只狍子,这也算质的飞跃;至于豺狼虎豹一箭射死,还是有些难度的;说到人如果一箭正中心脏,而且那人没穿铠甲,没带护心镜,还是会死的。但一切都在进步中。

小唯真见魏增答应了松了一口气,也开心了起来。在饭桌上不住给魏增夹菜。古查一酸溜溜地说:“我也答应你,让你去了,就谢你魏哥哥,就不管我了。”小唯真冲古查一吐了一下舌头,也给他加了几下菜。然后又跟魏增说话去了。搞得古查一好不郁闷。

一路上没人说太多话,氛围有些压抑,可谁又忍心在这时欢笑取乐呢?只好一路忍耐。在经过一天的赶路下,终于到达了归芜城。魏增看着自己经过近三月的行路,从夏末走到了深秋,经过许多波折终于到了自己行程的终点。以后自己要和唯真生活在这里,给唯真安排一种新生活,自己也要学艺。魏增看了唯真一眼,唯真一路旅行虽有疲惫,但难掩其目光中的兴奋。

“小留儿,小留儿,你在哪,快回来。”一妇人背着一个篓筐,里面装满了各种野菜,向草丛中喊道,这里野草丛生竟有一米来高,成人进去也见不到人。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口音也不想石风人。是刚从外地搬过来的吧。家里还有什么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干什么事要那么急?”看着女孩一副生怕魏增不把钱袋还她的样子,魏增忽然童心大起,开玩笑说道:“这钱袋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嗖”一阵破空声随着又一声黄皮子的尖叫传来,后者被一枚石子打的头破血流。

有人认为圣子身边有一女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忽视了冯怜生的存在。有些人尤其是一些偏执的长老,对冯怜生可是深恶痛疾,称其为“妖女”一有机会就向刘宜进谏,如果不是刘宜下了不得伤害冯怜生的命令,恐怕冯怜生也活不到今日。

最让人捉摸不定的就是吴长老,他表面上不声不响,平日里也遵照刘宜的吩咐对冯怜生照顾有加,但暗地里几次“告诫”过冯怜生,让她安分守己,似乎也在对冯怜生放水,看似失误间给冯怜生创造了多次逃跑的好机会,但每一次都被刘宜亲自抓回。

“怎么,刘宜怕我跑了就派你跟来了?”冯怜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保护自己的人又跟来了。

“圣子的吩咐我自然要遵循。冯小姐我要奉劝你一句,圣子对你很是不错,你就安心服侍圣子也就是了,圣子也不会亏待你。可你为何对圣子如此不客气,竟然多次顶撞圣子冷言相向。也不知圣子为何会脾气变得那么好,竟然多次优容于你。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圣子虽不言,但我们这些教众怎能不为圣子分忧。”一名黑衣圣卫走到冯怜生身后对她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和他的事又怎轮到你来管,你还是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吧。他对我不错?他要对我不错就该放我走,这样把我当做囚犯一般又有怎样的不错!”冯怜生怒视那死亡圣卫说道。

“你与圣子间的事我也本不该管,但你已经加入了圣教,你的生命和一切都属于圣子,对圣子不敬就是对主神不敬,如此可是死罪,叛教而逃同样是死罪。你最好记住这些。”那黑衣圣卫回应道。

“你这个人平时跟木头一样戳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今日怎么这么多话?要杀我?我就在你们的手中要杀我还不简单,你一剑刺死我就是了。”冯怜生不客气的回应道。

“我不是圣子也不会对你的命有多怜惜。吴长老说的不错,你这个人不可理喻,留在圣子身边迟早会害了圣子,不如趁此就除掉你也就是了。”那死亡圣卫说着拔出了长剑。

“你要杀我?是吴长老叫你来杀我的?”冯怜生退后几步对死亡圣卫说道。

“吴长老怕圣子伤心,只是叫我乘机规劝你一下,或者找机会放你离开。但像你这样对圣子不敬,对教派不忠的人,我今日拼着被圣子处罚也要替圣子除了你。圣子今日伤心一时,也总好过日后受到更大的伤害要好。妖女受死吧!”那黑衣圣卫持剑逼近冯怜生,就要一剑刺死她。

冯怜生本就不会什么武功,如今面对这武功高强的黑衣圣卫自然无法抵挡。冯怜生倒退几步,被树枝绊倒在在地,看着刺来的长剑冯怜生闭上眼睛心中想道:“这样也好,死了也干净。只是那人现在到底在哪,能再见他最后一面也行呀。”

黑衣圣卫正要刺杀冯怜生,忽听一阵破空声传来,赶紧侧身躲避但还是被飞刀击中了右臂,又见一标枪射来,赶紧出剑格挡。标枪力大,黑衣圣卫右手臂受伤,虽挡下标枪,但还是长剑被击的脱手而去。黑衣圣卫见又有暗器射来,赶紧向后逃去不见了踪影。

冯怜生正闭目等死,忽然听到四周没了动静,就睁开眼,见到了从阴暗处走出的魏增。

“冯小姐你没事吧。”魏增说道

“难道是在做梦?”冯怜生只是呆呆的看着魏增,一时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