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个月,唐妈妈就拿了一堆设计图来找她,让她挑选这个月参加庄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唐妈妈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对属下和佣人都比较苛刻,但是她却很喜欢程晨城,一直拿程晨城当做内定儿媳来看待的。

唐川白歪过头来看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一下,眸中带着笑意:“你可以试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唐川白昨天是故意暴露行踪的。那间会所,就算不是他手下的产业,也与他脱离不了关系。你可以从这里切入去查他。”

程晨城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确认是她的公寓没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程晨城没有理会他的试探。

公司里有一个程晨城就够向念这种完美主义者受得了,现在又来了一颗毒瘤,不仅在她的部门,而且还和她平级,这让向念来找唐靖哲抱怨的频率大大增加。

尽管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但一想到他在临死前给她寄来的日记本,和那张写着祝她幸福的素描画像,她的心就隐隐有了一种类似于窒息般的感觉。

“晨姐……好像变了很多呢。”

整个大楼都陷入到了与往常毫无二致的混乱与忙碌之中,行走在格子间过道的职员们神色匆忙。如今才刚刚三月打头,他们却已经开始为六月初夏的新款做准备了。

统统都是她的。

这样的悲剧一次就够了,他不想让她也经历那种痛苦。

那些人可能是被他过于冷冽的眼神吓到了,不过人哥几个从小是在打架堆里长大的,反应过来之后也并不惧怕。

是嫉妒吗?

原来她……真的不喜欢他。

聪颖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为了谢采萱才这样做的。片刻之中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许多黑暗到无法和任何人提起的片段。

沈西泽倒是觉得无所谓,也懒得理会他们。他的生活本就乏味至极,偶尔多一点调剂反而增添一些兴致。他可是对扮演弱者这个游戏很上瘾呢。

程晨城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楚,渐渐的,她的手无力地垂在了一旁,手机摔在地上。

她话还没说完,柏亦飞就跑着追出去了。

“叮——”

“那天真是抱歉啊……”柏亦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矮他一头的程晨城,“我不应该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一起散散步,也是自习中的一件事吧。”沈西泽笑了起来,不像之前那种阴郁,也不像那天的玩世不恭。是一种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只有五件。”

“为什么?”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陈筱拿着吸管搅了搅杯子,“沈西泽喜欢你哦。”

到了篮球场,正好遇到k班的同学在找谢采萱,说是韩心老师叫她有事。谢采萱把刚买的两瓶饮料塞到程晨城的手里,道:“我先回去找一下老师,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和他说我一会儿就来。”

按照那些人所说的地方,程晨城很顺利地找到了职院旁边的酒吧。酒吧门口空无一人,里面也过分安静而显得有些诡异。程晨城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朝着有声音的地方走去,在半掩着门的包间里,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沈西泽。

程晨城一怔:“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她的话转折得有些太突然,沈西泽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松了一口气,看着程晨城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他微微低头,小声地说:“谢谢你……”

大门一开,程晨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晨城回房间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她的手机响了。程晨城接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睡着的缘故,少年的声音比平常要更加低沉一点。

程晨城一怔,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程晨城松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程晨城因为沈西泽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回到家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吃饭,小金蹦跶在她身旁希望她能摸摸它的头。看着吐着舌头围在她身边的小金,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起了少年消失在大雨中的背影。

程晨城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根本没耐心理会这些烦人的事情。她皱眉,淡淡扫了齐昊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沈西泽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她纤长白皙的手。他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加大,方才的阴暗晦涩消失殆尽。就好像他真的只不过是一个温柔害羞的男孩子一样。

谢采萱嘟着嘴,闹脾气地把头别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情?”结合上那天谢采萱和她说的话,程晨城这样推测道。

她了解自己的美貌,也懂得利用。

“抱歉。”似乎是他们的距离站的太近了。男生有点脸红,后退一步向她道歉。

第三天中午,考完了最后一门英语,程晨城单手拎着书包,随着人群往外走。在校门口她看见了正等着她的谢采萱。

程晨城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半透明的身体突然被一道虚空中产生的光笼罩,片刻之后,她的魂魄消散在了风中。

程晨城叹了口气。她身上的礼服脱了一半,还没换上女佣新拿来的备用礼服,这是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刷卡的声音。

程晨城慌忙将衣服扯了起来,就看到唐川白拿着房卡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并且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房间的门被自动锁上了。

程晨城一边反手够着自己礼服的拉链,一边将手中的衣服遮到胸前,戒备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房卡?”

唐川白转了转手中的磁卡,漫不经意地笑道:“你猜猜,也许是我偷的?”

这小混蛋满嘴跑火车,每一句正经话,程晨城才不相信。

唐川白走近两步,程晨城跟着也退后两步。她蹙着眉,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你再这样我有权告你性骚扰。”上次刺青的帐还没算,这一次他又想干什么?

唐川白一脸无所谓:“唔……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需要应景地说一句‘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可是你要真的叫破了嗓子,我会心疼的,那这样好了,我去帮你喊人来怎么样?”^_^

程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