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颔首。二人在桌边坐下。

“这不得了,要不我说你是老土。”秋白云不免懊恼,抱怨说,“那再提起著名的车模蜜蜜你就更不知道了?”

“我想他或许听到了什么风声,为了避免同室操戈,才慨然应承,决定亲自下山……”

程亮甲闻听此言,蓦地一惊:“那又如何,难道还能放过那个行凶作恶的陈裕德不成?”

“那老子先做了你!”陈老板困兽犹斗,爆喝一声,手中匕首已刺出。黑衣人倒退三步,闪身避让。陈老板一刀不中,寒光闪动,第二第三刀连环刺来。黑衣人霍地一个转身,竹杖反挑,朝对方胸腹点去。哪知陈老板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招,刀把一沉,刀尖斜上,转向黑衣人腋下扎去!

破庙山门上方砖墙中以琉璃瓦嵌了三个大字,虽经风剥雨蚀,仍依稀可看出此三字为“云接寺”。

店掌柜怨天尤人。

“怎么,大人也熟悉这个地方。”龙在田颇觉奇怪,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问。

“我还是不理解。就算大剑师不顾自己,起码他也应该想一想那些不避风霜万里征途去西域雪山迎接他的一百多人的朝廷仪仗团?既然他安然无事,那些人呢,是死还是活,怎么看不到他们出现?”

“林兄客气了。”

忧天戛然而止,愣怔无言。

白袍中年低眉信手一划,琴弦铮铮然作响,推琴长叹曰:“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在刑部办案的时候,我经常与属下交谈。理刑析狱,断决滞案,遇有疑难也常在一起切磋评议。”林放鹤看出唐羽的心思,便主动搭话,只想让他忘记眼前的尊卑之分。“因此你尽管畅所欲言,无须拘谨?”

“这就怪了。”项金城看了看唐羽,甚是不解,叨咕说:“我们那次去调查‘百变’金不换的下落,那个妙妙不是红口白牙,言之凿凿,说他当时已经离开二十多天了吗?”

“一具死人,又安知不是李代桃僵?”

唐羽和林放鹤离开许家,沿着青石板街路回到驻地。敲开门,杨老汉与项金城迎接出来。灯光之下,却见项金城满心欢悦,一脸喜色,说:“林大人,你们看看,究竟是谁来了?”

唐羽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女尸,忽然一愣神。接着快步走上前,再仔细地一端详,大声说:“林大人,这个女人我们认识!”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这条命还是拜托您才捡回来的,我有什么好怕。”

林放鹤说:“上马杀狂胡,下马草军书。旁的我管不着,五尺微命,百丈红尘,某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你们准备怎样处理这个人?”

“看来我们今天来到这,站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要想全身而退只怕也不容易了?”林放鹤霍然起身,拳已握紧,盯着沙千刀,一字字说:“你想怎么样,用不着再废话了,放手来吧——”

里边已经坐了几个人。

“这可就奇了怪了。”

一个漆黑如夜的噩梦。

“那这个村子共有多少个猎户?”

项金城理屈词穷:“这一切兴许都是巧合?”

唐羽唬得眨了眨眼:“这么厉害,看来道士果然神通广大?”

“走,咱们下去瞧瞧。”

“对,他叫金不换。他说他还有个弟弟,失散多年了,叫个什么金斗焕?”

唐羽不相信,皱了皱眉:“这也未免太玄了吧?”

茶肆里的人并不多,门口左首只有两个过往路人在慢悠悠地喝茶。

“不用客气。这位老先生见你病情稳定,了无牵挂,已于昨日出门寻根访旧去了。”

老人点头称是。他让林放鹤脱去病人的鞋袜,自己再一次打开皮夹,从中抽出了一把锋利而薄的小刀。在唐羽脚心手心各割了一个十字切口,又从瓷瓶中倾出了一粒药丸。药丸黑褐色,骨溜溜的,晶莹有光。他说:“这是咱们祖传的解毒圣药,由三十八味中药焙炼而成,清瘟祛毒,很是有效。”

林放鹤气定神闲,喝道:“你两个快找一条绳索来,把他缚了。”仓促之间一时寻不见绳子,正自踌躇,只见项金城从腰间解下布带,打了一个结,将瘫倒在地的大汉反手从后面牢牢绑住。

“世间的善与恶,是与非,哪有那么黑白分明。”

“你有这等才气,不去编故事可惜了。”唐羽又气又笑,瞠视着快乐小妞:“改天我把你介绍给秋白云,去他们书坊里写小说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