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走!这种人奴婢见多了,别听他鬼扯,他就是想骗钱!”

李慕云带着婉儿坐在上面,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宛若固体的海浪被时间永恒固定,天边那慢慢沉入地平线下的巨大红日映得漫天红霞,瑰丽无比,就连无边无垠的沙漠也被染成了一片炫目的霞光。

青瓦廊庑下,婉儿穿了身烟罗百花裙,明媚的日光映得她雪肌剔透,潋滟眸底也被映上了半圈光晕,眉山远黛一动不动,似在出神,远观活像个瓷娃娃般精致可人。

对方人多势众,他又伤及惯用的右臂,打的话肯定是要吃亏的。

可就这样,这里的女人反倒更加吃香,哎,这大概就叫物以稀为贵吧。

“恩。”杜宛若一语双关地点点头,她是既喜欢那个婚礼,又喜欢他烤的肉。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对此,李慕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愈加留起心他们身上的武器,体型,还有周围有没有埋伏的痕迹。

她眨眨眼,愣了愣,难免心疑:我有那么可怕吗?

李慕云朗朗一笑,“看你呗,从来都不知道你的睡相那么好看,一不小心看入了神,都忘记了喊你。”说着话时,车内的光线不足,但听得出李慕云的语气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不由心想,他是在害羞吗?应该……不会吧。

下一刻,李慕辰胸口一阵火烧,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黑血,吓得杜宛若手足无措起来。

为了不引起没必要骚乱,次日上午,他们乔装成大户,坐上马车,带了一队人,遣散庙里的进香人,将月老庙围上一圈,仅供他二人上香。

只是,这个‘忙’,要做到,绝非易事。

杜宛若闻言顿时四肢发寒,她突然意识到,她可能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每每想起那时差点鬼迷心窍铸成大错,她的心里就揪的疼。

杜宛若过去的途中就有听见整府的丫鬟都在为李慕辰的到来心猿意马,果然,当朝第一美男子不是浪得虚名。

即便不受宠,但在归宁事情上,李慕辰还是放权让杜宛若亲自操办,毕竟作为女儿,她更了解娘家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还是说,那些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李慕辰喂人的动作柔中带细,每一勺喂下后,还不忘拿勺根刮一刮她唇角上流下的汤汁,就像已经做惯了这类的事情,就像对待一个孩子般那样的细心跟耐心。

亲手结束这个污点吧~

奶娘称他这个年纪最喜欢往外跑,言语会说一些,只是有点颠三倒四,要学会从中理解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如果多夸夸他的话,他学起来就会更快了。当然,陪他多玩耍,他就会自然而然的跟你亲。

杜宛若见采龄回到自己身边,又见皇后的脸半耷下来,好像有了些不悦。

若是他心情不错,整间屋子的空气是会流动的,而且流得还很流畅。

“不知本宫当年是如何产子的?”

显然,前天的不愉快造成了这小家伙对她产生了点顾忌。

就在她鲜有地生怒时,一个颀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身后。

孩童一身皇嗣打扮,眉清目秀的小模样,仔细看倒有几分李慕辰的影子。

人算不如天算,她最终还是回来了。

脑子里空白半晌,只留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判断---

连着七天,魏王那边都是音讯全无,她不得不认为魏王已经另做打算,把她放弃了也不无可能。

“如果我说是,你会当真吗?”

“哪里,杜小姐艳名远播,认识你是应该的,不像我们这些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仰慕?不会吧?我是还没睡醒吗?

杜宛若还是那副笑容,趁其不备,一手一边掐住了采龄的脸颊肉,同时往外拉,表情瞬间变地低沉阴骘,“说!你一个人在高兴什么?”

你明知他最擅于演戏,还要不吸取教训,再被骗一次吗?

话说,什么药能大题小做到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过来禀报的?嘶~~肯定是催命的毒药吧。

太后在上头看着底下的一对璧人儿,感情如此之好,笑眼弯弯,顿觉年轻了好几岁。

原以为李慕云就是这般打算,但他比上回还快地否定道,“不是!”可能有些急所以音量没控制好。

“谁!”她鼓了鼓底气朝柱子走去,期间,她见那人并未现身,不由想了想,又开口道,“敢问是阁下邀我来的吗?”这么问,虽然听上去有点傻,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万一对方不是魏王,她也好找理由搪塞,如果被人发现准太子妃与别的男人私会,还是太子的死对头魏王,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效果却不怎么理想。

杜宛若吼出这话的时候,李慕辰已经走到门口。

李慕辰还是一贯的微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就准备去呢。”

但她吃了几口便觉得还是自己嗑出来的有味道些,刚想自己嗑又认为采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便又捻起锦帕中的几个塞进嘴里,平淡无味地嚼了几下,蓦地问道,“欸,采龄,你说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果然人不可貌相,识人还得三分入皮,七分入骨,方得十分小心。

男人原地蒙了半晌,不忘捡起面具和那锭银子,好笑地看着杜宛若的背影走远。

因三人地位、品相皆不俗,一入城后便成为了城中少女们争相遥望的对象。

杜宛若咬紧了后槽牙,闭了闭眼,妄图用短暂的黑暗使自己冷静下来。

“即是想知道,何不亲自出门看看?”

杜宛若坐在窗边,店小二刚将菜碟子上齐,齐王大驾已临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