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别来无恙。”

她没敢看着他说出这番话,只是等了好久,才听到头顶上传来李慕辰的回应,“嗯。”

杜宛若淡扫那些香囊,发现当中有一个跟上回一样秀了个饺子,心下满意,面上不动声色地谢过了皇后的慷慨,然后便称有事先行告退了。

一股无名之火由下上窜,他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将还在魂不守舍的杜宛若压在身下。

他说她怕他。

为此,她俩还学了不少的古诗。

于是刚下了朝李慕辰便命人去了杜宛若那里,通知她好好准备三天之后归宁。

他对她那么好,即使昏睡的三年,他都对她不离不弃,一如既往地宠爱有加,她竟然想杀了他的孩子,还对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最后的理由竟是那些看上去‘子虚乌有’的事。

一段异常的沉默过后,李慕辰微不可察地抬了下手,却又很快沉了下去。

杜宛若微不可擦地用力起来。

虽说没有亲眼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突然就冒出那么大的儿子,有点不可思议,但一想到他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身体里也流着她的血,心下顷刻变暖,这大抵就是骨肉亲情吧。

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当面就提那件事,已经说明了皇后的态度。

眼见如此,杜宛若又实在不敌李慕辰的力气,只好蠕动了几下唇线,淡淡地吐了两个字,“想了。”

大概也有几个眼尖的早就瞧见了,生怕杜宛若会怪罪,一个个都陆续跪了下来。

这女人呐,地位再高也不及男人的一点宠幸,尤其身在皇宫,这个道理就愈更明显。

她们想关死我吗?真是好大的胆子!

如此一个平凡不过的人,为何大家会是这种反应?

事后她又像植物人般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霸着太子妃的头衔却什么也不做,就连藐视皇族的罪责也顺理成章地逃避了。

大概是车子晃动地厉害,将她晃醒了。

日子一晃,三天之后便是大婚之期。

见她如此坚持,又突然称自己为王爷,李慕云心里一揪,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跟这位傅小姐从未来往过,却在不同的地方知晓了对方,这般想来,也算是缘分了。

这是现今眼前正滔滔不绝的大哥,绝对无法想象的光景。

太子送她回来后便回宫了,杜宛若终于可以敞开四肢做自己,自然第一时间倒在她的闺床上闭目养神。

发丝连着头皮,在他一下下的梳理下,所有的头发都整整齐齐地披散下来。

“今儿个皇后娘娘派人去了我那里……呵呵,稀奇吧,还有更稀奇的,”假皇子卖了个关子,后道,“她从我那里拿了药。”

“也好。”李慕辰回得很是爽快,办事也极为效率,扭头就招了个人过来,附耳交代了将画像送回国相府的事。

“是什么?”

深吸一气,空气中还浮着好闻的檀香。

李慕辰有意侧目望了眼楼下,衣香的舞已经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外面的掌声比之前还要热烈,围观者中不少男子都有冲上台的架势,俨然都成为了衣香的裙下之臣。

像这类高端的场所,茶水自是不会缺,只是客人往往比较刁钻,很多客人都喜亲自带茶来,并非怕店家没有好茶,而是怕店家拿不出心目中更好的茶。

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许多小情人都出双入对的行走在街边,让杜宛若好一阵困惑。

大部分的人都被拦在了门外,偶有几个地位不俗的,杜宛若便将其推给了国相夫人应付,自己则偷着小懒,跟采龄待在闺房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想着如何悔婚的法子。

为了避嫌,他冲皇上、太后、皇后依次行礼,入座后便再没多说过一句话。

杜宛若还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她从不知道,原来世上除了太子之外,还有这般英俊的男子存在。

大到钗环服饰,小到胭脂水粉,她柜里的、案上的都焕然一新,只为在三日后的赏月宴上大发异彩。

上一世,他给了她无限风光,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幸福,殊不知大婚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以至于她从太子妃荣升为皇后,也只是个没有半点荣宠的挂名弃妇。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采龄刚换了壶热茶过来,见杜宛若神游太虚半晌,不禁出言唤道。

杜宛若愣是将以前他带自己‘偷看’内侍尿尿的糗事翻了出来,并扬言他要是不帮忙,她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采龄赶紧回来将地上的碎滓全部拾尽,又用帕子将溅上的水渍都抹干,这才急吼吼地出了房门。

见李慕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倒也不再推辞,捧着银子,回头俯看正死抓着自己后腰的女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