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别吓我,看你为钱着急,我是真的想帮忙。”

来自家药材晾晒场,已是掌灯时分。平时安排有轮班站岗的大门,今日只有李指挥一个人亲自站岗放哨。见到杨帆突然到来,气呼呼的把刀具扔到了他面前。

“别难过,以后好好活,让杨大人给你找个好人家,过年过节要是想起哥哥,记得给我烧点纸钱花。”

原本从花船里出来看热闹的六七个嫖客们,看到有人要打架,兴奋的一面在身旁的小姐身上揩油,一面不忘喝彩起哄。甚至有三四位来了赌一把的雅兴,各自拿出银两做赌,猜是翠玉轩的伙计能赢,还是小船上的光膀大胡子更胜一筹。

骑马离开飘渺宫,杨帆还是一步三回首,对那座纯铜打造的三清殿念念不舍。尽管他绞尽脑汁,还是没有从过往的历史记述中,找到任何和飘渺宫有关的资料。

只见她一袭绫罗锦衣,手中轻摇桃花扇,殷殷的目光始终围绕着杨帆。

望着地上已经腐蚀成两堆白骨的钱金乌主仆,国丈爷一边掩着鼻子抵挡异味,一边怯生生地恳求杨帆,不要再请瘟神老爷杀人啦,这已经够吓人的。

很快,这些人便从原本凑人场,卖情面的围观群众,转变为直接对杨帆的嫉妒和不满的同僚。一个个怒目圆瞪,恨不得一口咬死杨帆。

“人有三急,我去茅厕了……”

“姓杨的,姓杨的,你给我滚出来。限定你一个时辰,快把陈真人给我放了,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姓杨的……”

湘云和另外两个婢女,吓得连忙跪在小容面前,苦苦哀求道:“夫人!求你饶恕我家姑娘,求你高抬贵手……”

“……”杨帆有些尴尬地朝后面瞧了瞧,欲言又止。心说;我是震惊那些银子,少见多怪的小妮子,早晚把你们都收拾了。

“杨大夫不知道了吧,常说穷人拜佛,富人信道。这个陈转华山修行几十载,光是门人信徒就有几十万。这里面鱼龙混杂,既有朝中达官显贵,还要四方的豪强士绅。牵扯关系面太多,皇上必须照顾大家的情绪。”

又是一顿训斥后,老道长才走到一个画了八卦图案的包裹前,垫着竹黄符,极不情愿地捏出一枚金印。“拿去,给外面的走狗瞧瞧。”

“大人……”

“要向你回报吗?多事儿!”杨帆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不过,对目前的水平,远没有达到杨帆的预想。他想要的是一支可以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万民之中可以寻沧海一粟的特种部队。要比飞灵军,还飞灵的军队。

递给杨帆夫妇圣旨后,王继恩不无感慨地提醒道:“杨大夫以后可要堤防小人啦,做事更要加倍小心,要知道御史的嘴,大海的水。”

为首的年轻宦官,气喘吁吁地勒住缰绳,扯着嗓子喊道:“快快通知杨帆杨大夫出来接旨……什么?去镇州祝寿啦!”

见小容羞得双颊绯红,双手环护着胸口低头不语,杨帆十分紧张地问:“怎么啦?”

已经冒了一头大汗的袁都头,连忙朝她抱拳致谢,那神情就像久旱逢甘霖,砍头获特~赦。

“做梦!”

“刘娥!刘是姓刘的刘,娥是嫦娥的娥。天马娱乐公司签约知名艺人,你可以叫我小刘,但是绝不能叫阿娥。”

低矮的船舱内,一名商人打扮的青年男子,借着一盏灰黄的油灯,好奇地望着自己刚刚从河水中救起的女子。

“本官是说那些契丹人……好了,你把饭都收了吧,没胃口。”

惨叫之声,更让人听的头皮发麻。连杨帆身旁的厢军士卒都大骇不已,一个个呆若木鸡地望着观音阁出神。

“这个看起来像一张木床,但是又像一把弩弓,请恕在下愚钝,实在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接话的是一个光着膀子,裤子上沾满了碳灰和铁渣子,头顶都秃成了地中海的壮汉。

察觉到异样的李梅,羞得差点把脸埋进胸口,有些娇羞地提醒道:“表哥!你看哪儿呢?”

再看那些张家人,情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大多醉的不省人事。只有那个李员外还算清醒,见杨帆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海碗,抱拳作揖道:“草民李志国见过大人。”

事到如今,耶律燕无比懊恼刚才没有助箫金头一臂之力,虽然那样做不符合此次行动的目的,但是总比现在等着被人围歼强。

吓得杨帆和王继恩赶紧喝止了他们,这才上前询问那几个都快成血人的衙役。

其中一名曾经和契丹步兵打过仗的衙役,很快就认出对面的人使用的是契丹人的弯刀。

回到客房,她便坐在桌子前,苦笑着哀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一心追求富贵的爹爹把自己当工具,一向疼爱有加的姑妈把自己也看做是忘恩负义之人。

“路上抱紧些,别让风吹着了。”小容再三叮嘱道。

再看王继恩已然是一副扭扭妮妮的丑态,吓得杨帆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刚要借口开溜,却被王继恩抢先了。

早被他这副公鸭嗓聒噪的难受的众人,自然是巴不得立刻告退。众多武官甚至为没有安排自己赶赴满城前线而窃喜,但是刚出大堂门立刻就笑不出来了,原来早有挂了金鱼袋的大内侍卫等在那里,给他们本人或上司分发了京城枢密院发来的作战阵图。

“哼!你既然这么笃定,咱们就立字据为凭。各自下赌注,然后交换契约永不反悔。”

“停!别念了!”王继恩有些烦躁地打断了笔使,越想越急的他,开始在大堂里转起圈圈。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这绝不是巧合,这绝不是巧合……”

“哈哈……先生这是算是拒绝昌儿了吗?”皇三子赵德昌不以为然地反问。

结果黑压压一片人群中,只剩皇三子一个人尴尬地站立着。不过他的眉宇间,可不是尴尬之情,倒像是在欣赏,欣赏一场他暂时不明就里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