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身体不舒服吗?家里的药喝完了,要不我去把郎中喊过来再给您看看吧!”

“现在,要不要生火?”

宝七心中一酸,差点落泪……

宝七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会留在这里被折磨了这么久却无人来救,甚至求生不能的被虐。

稍微压低的是一个老头儿的声音,粗糙带着沙哑。

花惜倒是熟悉的很,即使宝七看不清的路,花惜都能凭借记忆找到。

“惜儿姐,你以前进城,都是这般赶夜路吗?”

“以往算不上夜路,不过是早起一些时间,到了京城也正好儿半上午了。这次一般的突发急事,为了给娘早些抓药回去……”

花惜和宝七黑咕隆咚里,相互牵着,说这话儿解一些恐惧,

“要是有马车牛车自然更好了,可惜这都是要有钱人家才有的,我就是卖一年的竹筐,也赚不来一个牛车……”

宝七听着花惜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跟着对方的步伐,努力找路前进,争取早些进城,给花大娘尽快抓药。

随着夜色由深变浅,天色也逐渐由墨黑转为墨蓝,黎明的微光,让人也能看清不远处的高城的轮廓,直到越发清晰起来,眼前的黑纱就好像被人一层层的揭开。

东方的云霭,也开始泛出点点晨光,

“看到没,那就是京城了!”花惜长吸了口气,伸手指着不远处,语气里隐隐期待。

“终于到了。”宝七不由得感叹。

放眼看去,浸透着晨曦微光,虽不清晰却也能看得出城墙的轮廓,高大雄伟,和想象中的相差不多,宝七抓了抓背筐的绳子,心情也跟着有些激动。

赶到城门前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发红,清晨独有的光泽铺洒一片,宝七抬头便看到两个大字,深沉的纂刻在城门之上:

齐都。

“齐都……”宝七不由的念出声来,抬头仰望了多时。

花惜知道宝七自小被禁在山上,第一次见这般城都,便在一旁道,

“是啊,齐都,大齐的京城,等娘的病好了,我带你多来。”

大齐……原来这里,是大齐,齐国。

宝七转头望向花惜,轻和一笑,

“谢谢,我们进城吧。”

花惜一进城,便轻车熟路找了地界儿,放下竹筐开始摆摊儿,不时的给宝七解释,

“这条街小商贩最多,这一块儿基本上都是我们这种做小生意的,所以人流量也是最大的,等会儿吃早饭的,过路的游人,当地的城民,都会来这里转转,我们来得早,还能占个好位置。”

宝七没料到花惜的一番分析颇有见解,不过这热闹的地儿,正好让她也熟悉熟悉这里的生活,

“那,这里会不会有一些比较强势的,或者收费之类的事情?”

安全问题很重要,宝七很快就先想到当代的城管和古代的地痞流氓保护费之类。

“你说地皮费?”花惜听着宝七问,悄悄压低声音,

“当然会有,有些是当地的恶霸,也有一些有权有势的家奴,别看这天子脚下,也总有惹不起的人。希望咱们今天顺顺利利,早些卖完,可千万不要被盯上。”

“那你遇到……岂不是太危险了?”

花惜翻出布袋里的干粮,分了一半给宝七,一半给自己,

“我?可能比较幸运吧,就遇到一次,还好那次跑得快,盯上的是别人,下次出门,一定要好好拜拜,烧个高香。”

花惜说着,扫了周围一眼,咬着宝七的耳朵道,

“据说那次,还打死人了,咱们隔壁村儿的……”

宝七吃着干粮,心里听得也有些发紧。

也就这会儿功夫儿,陆陆续续的小商贩们也都来了,一个挨一个的摆上摊位,开始吆喝自己的物件儿。

短短不到一上午,花惜家的竹筐,差不多就快卖完了,二十来个竹筐,还剩下三个。

宝七今天穿的是花惜的衣服,浅灰的直裾短袖衫,普通的农家打扮,头发随意的梳成髻搭在后面,为防意外,脸色还特意用炭灰涂抹的深了一些。

“宝七,你看那边……”

花惜突然拉了一下宝七的衣角,悄悄指了指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