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番,许立对陆承空已是刮目相看,叹了口气,带有几分敬意道:“陆公子,许立不该小瞧你!”

“哈哈,这哪有伏兵?崔西良定在前方!”许立提着唐刀,直往前冲。

“将军占齐了天时、地利、人和,只需全力出击,定可一举歼灭叛贼,生擒崔西良!”李慎说完,似乎已能见着自己的出头之日就在眼前。

步兵得令后,便朝着南岗城里慢步推进。

庞安一大早便千叮万嘱,让他在帐中待着,绝不能跟来。此时陆承空独自守在帐中,探出他那孤零零的脑袋向前望去,眼见大军就要出发,心中仍是矛盾万分,这呆在帐中和没来南岗有何区别?但自己又不是军府之人,怎能跟着去?

赵墨从未领过军,原本以为带兵打仗并非难事,只要得了朝廷的兵符,又调足了士兵,定能一举得胜。此时听了凌综的话,挺直身子,张大了嘴,惊道:“怎……怎会这样?”

“怎么有……有酒味?”陆承空吸了吸鼻子,寻着气味看去,原来在营帐右边的角落里,还有一人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他又看了看,只见这人脸面发红,嘴边还挂着口水,定是烂醉之人。心中不由起了疑惑:“这些酒鬼赌鬼,上战场不就是去送死?”

几人听了庞安之话,也都点着头,咧嘴笑了出来。

陆承空对于将军的印象,都是来自于电视剧里,每一个都是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心中暗想:“管他是什么国舅爷,等会定要去瞧瞧这传说中的将军长什么样子。”

庞安不知道陆承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道:“我不管什么宿命,你就靠嘴上的功夫,在战场上没用的。”

牛二身后还有两人,三人无精打采地拿着火把凑了上去,火苗把陆承空照得睁不开眼,一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哟……这还真是陆公子。”

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家丁也犯难。此时夜已深,要是老爷责备起来,自己定担当不起。而陆承空平日里待自己和气有加,况且只是通报一声,也并无大碍。他想了片刻,还是点点头朝下人房走去。

此刻的陆承空,所有的想法,还没有高尚到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但眼见身边的无辜百姓,就要遭受战乱之苦,身为华夏子孙,心头绝不是滋味,不由自主的生出恻隐之心,“若是叛贼攻下应县,钟离若定会受到伤害……我要是进京赶考,谁又能保护她?”

陆承空也不问崔西良的造反原因,一心只想着双方交战的场面,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我等全是从南岗县逃出来的。”这汉子喘着气,接着说道:“前几日,崔西良突然带着兵马,攻下了咱们的南岗县!”

陆承空不理钟离若,又仔细看了一阵手里的木盒后,道:“不是……不是这个盒子。”原来,他想起之前那本装着《陆圣兵法》,镶有金线的盒子。然而来到世界上,只有书在自己怀里,盒子就不见了,此时见到了一个相似的木盒,这才反应过来。

“这首诗啊……”陆承空挠挠头,道:“这首诗的名字……我倒是不记得了。”

“作诗……不就是作诗吗?”陆承空深深吸了口气,他虽然不想服输,但是在作诗这个事情上,真是完全不在行!他紧握的双拳有些颤抖,心中是又气,又没底。

陆承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道:“就凭罗修远这个阴阳怪气的公子哥,是绝对作不出这样的诗词,他幕后一定有高人指使。这父子二人,看来在应县的势力极为深厚。”

殷正易深知方南生官阶虽低,但却是京城国子监司业邓儒秉的学生,若能得方南生向邓儒秉引荐自己,可是抵过万金,便领着头阿谀奉承起来,极是恭敬道:“好诗,好诗!方先生的文采,学生佩服之至!”

罗修远回头看了看魂不守舍的陆承空,嘴里冷哼了一声,暗道:“这个土包子,当真是命好。”既然陆承空已经选择当众与自己过不去,罗修远也不再掩饰,话中有话道:“陆兄啊,你可跟紧了,想必你还是头一次来县令大人府上,倘若走丢了,可找不到回家的路。”

“科举在我眼里,并不是唯一的建功立业之路。我若是能入军府,保家卫国,这何错之有?”

陆承空本就心烦意乱,此时听了陆良啰啰嗦嗦的话,头也不抬,只是敷衍道:“还行。”

庞安脸上带着笑,道:“让我猜猜,你小子在为什么事烦心。”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一定是为了钟离若,你说是不是?”

“她……她怎么知道我藏在树下?”

“你家小姐?”陆承空呆在原地,眼前的少女,模样青春俏丽,穿着轻柔的丝绸,一瞧就知道是富人家的婢女。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急忙左顾右看了一阵,抬起头,只见绸缎庄的牌匾上面写着“钟离氏”三个大字,捕捉到这一切信息,脑子飞速运转起来:“从这个丫鬟的称呼,她定是认识我。此地的主人,应当复姓‘钟离’,那她多半是钟离氏绸缎庄的丫鬟。她说我来找她家小姐,就说明……我认识她家小姐,那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入睡前,陆承空脑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这个世界的自己,真的有了两情相悦之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精瘦的老者来到了两人身旁。周怀志见着老者,立马屈身行礼,声音是恭恭敬敬道:“学生见过方先生。”

陆良摇头叹气,只能去叫来了庞安。

经过一天的忙碌,陆承空终究是累趴在桌上。

“我就知道你听不懂,可你偏要让我说。”陆承空摇摇头,继续道:“这些治国良方,我十多岁就学会了。既然搞经济你听不懂,那生产力可是听说过?”

殷正易比陆承空年长几岁,自幼与陆家相熟,一同在四门学,明年也要上京赴考。此人年纪虽轻,但文采出众,又是应县主簿之子,在应县颇有些名声。

十万战胜八十万!

想到此处,陆承空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不理庞安,只是看着手中的这本《陆圣兵法》有些出神。在未来的世界,这本书应当是《孙子兵法》,陆圣就是孙子。自己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正是源于这本看似印刷错误的书。

“不论我遇到何种困难,你当真……当真……都愿意帮我?”

那人一脸厌恶,指着店门外的乞丐,道:“那人和你一样,也是个疯子。”

父亲一边看电视,一边笑了笑,道:“你小子平日没个影,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自家的族谱?”

“店小二,给我来壶酒!”陆承空已是急不可耐,挽起袖口,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一股脑的丢在桌上,焦急道:“快,快上酒!”

“神经病?”陆承空苦笑起来,“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把谁扔在这样一个世界,都会精神崩溃。”

霎时间,茶楼里是人声鼎沸,那些疯抢护身符之人,争得是面红耳赤,把说书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只怕是晚了就再也买不着。

“难不成龙江还会长腿到处跑?”

原本,他只是分不清是穿越还是重生。可没想到现在,居然连哪朝哪代,何年何月都乱成了一锅粥!

“哎……你吃完饭,就好生歇息。”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陆良见老和尚摇头,胸口发闷,声音有些颤抖,问道:“大师,难道我儿……真的没救了?”

“大师,我儿的眼睛怎么了?”陆良也发现了陆承空的眼睛瞪得老大,急了起来。

虽然还不能接受这一切,但他脑子还算清醒,不停的思索几个问题,一是自己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二是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自己,也叫陆承空?三是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

“这个可是宝贝啊!承空,你可发财了!”罗池洪夸张的语气,引来了齐大虎fuguodupro与正在看书的宁飞。

在这所大学中,有一株千年古树。据某个专家称,他是根据某个细节,找到的某些历史资料,从而推断出,这株古树的寿命,至少能追溯至两千年前的唐朝。

齐大虎fuguodupro脸上带有几分坏笑,道:“蜡烛……嘿嘿,就算人生是蜡烛,长短并不重要,粗细才是关键。”

两人说笑了两句后,精神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困意来袭。陆承空嘴角早已冻得发紫,浑身污血,但也懒得去管衣上散发的阵阵恶臭,倒在这潮湿的泥土地上,闭上了双眼。

庞安见陆承空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免为他感到惋惜,暗叹:“这小子有进京赴考的机会不珍惜,却非要闹着上战场来受这等罪,天底下哪里还有比他更傻之人……”庞安解下外套,把陆承空裹紧后,又把他推得更近火边。

陆承空迷迷糊糊间,只觉冰冷之感稍作缓解。他就连睁开眼的力气都已耗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