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丁一听有人,赶紧四处打望,正打算喊出声来,又听得一人低声说道:“别喊,是我,是我,我是陆承空啊。”

陆承空不愿与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同流合污,如果入朝为官,只是为了财富、权势和女人,他定会瞧不起自己。

庞安摇摇头,说道:“这可是军中机密,我怎能告诉你?”

这些天,说来也奇怪,陆承空自从下定决心科举,就未曾看过《陆圣兵法》一眼,可每天晚上,他都会梦见征战沙场的场面,梦境是如此清晰,和在未来世界的最后一晚一模一样,似乎还能感受到鲜血溅在脸上时的温度。但时间一久,他就习以为常了,只当是读书太累,精神太紧张所致,偶尔也会自我调侃道:“难道,我上辈子,又或者上上辈子,是个威武的大将军?”说出来,他自己也不相信,一边傻笑,一边看了看自己柔弱的身子,道“就这幅身子骨,还是老老实实的看书。”

钟离若摇摇头道:“诗是陆公子所作,名字自然应该由你来起。”

“我……你……”陆承空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钟离若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就这一下,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陆承空与罗修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意境!”县令李驷带头鼓掌,看了一样罗田,道:“罗公子可真是能文能武啊!”

方南生多喝了几杯酒,脸色有些发红,他最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卖弄文采,看着这一席学生见着那美姬失魂的样子,“呵呵”笑着,伸出手一边比划,一边念道:“‘东山夜宴酒成河,银烛荧煌照绮罗。四面雨声笼笑语,满堂香气泛笙歌’。”

众人齐齐点头,道:“是,先生。”

庞正宽知晓这父子两人都是牛脾气,急忙站起来,拦着陆良,劝道:“入军府倒是容易,但要当将军可比登天还难啊!承空啊,入朝为官那可是自古以来,人人求之不得之事!为何现在你有此机会,竟要放弃?入朝做了官,可风光过咱们百倍啊!”他见陆家父子两人气氛稍稍缓和,笑着说道:“不说做大官,在朝中做大官还是远了些……就说做个芝麻一般的县令,也是……也是威风得紧啊!你想让人跪,他就不能站;你想抓谁,谁都逃不了……你说,当个县令就如此威风,何况是入朝为官?”庞正宽说完使了个眼色,道:“承空,还不快给你父亲道歉。”

“我知道了,你……你别进来!”陆承空心头本就矛盾重重,还没里出个所以然来,此时听见陆良的声音,更是不耐烦。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陆承空只觉与庞安相处时,是轻松自然,不需要刻意伪装,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他记得眼前的这个大汉,当时为了救自己,急的焦头烂额,好几天不眠不休的模样,心中已是满怀感激。

……

穿过河道,陆承空走入了城中,没一会,便来到一绸缎庄门口,虽是傍晚,绸缎庄里仍然是灯火通明。

不过,进士既然难考,就证明了一点:一旦考上,前途无量。

陆承空虽然被罗修远扰了心智,但并没有忘记捕捉周围的信息,从称呼中,他得知眼前这人姓周,老师姓方。陆承空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心道:“此人是墙头草,应当知道我与罗修远的过节。这样的人,不可深交。”脸上倒还是挂着笑,道:“多谢周兄关心。”

陆承空又回想起茶楼里,自己只是随口胡诌,背背教科书上的条条款款,就能让罗修远难堪的一幕,不由生出了几分信心,心头放松道:“古代人再有文采又如何?还不全是井底之蛙。我可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未来人。只要是古代人,不论再见多识广,都会受到封建社会的束缚,必定敌不过我啊!”就这样,陆承空的心头竟然生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于去四门学一事倒也不怕了,暗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选择要融入这个世界,可不能躲,就要昂起胸膛,接受一切。”

成为“另一个自己”,到底难不难?

罗修远没想到陆承空今日居然会一反常态,当面顶撞自己,脸色瞬间变得阴冷,道:“哦?我倒要听听,陆兄这些天病倒在床,还能悟出什么治国妙计。”

罗修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殷兄,你又何必担心陆公子?陆公子即便日日夜夜都在研究这本《陆圣兵法》,还不是能有生徒资格进到四门学?”说到此处,装出一副恭敬的姿态,对陆承空道:“陆兄,依在下看来,以你的文采,此番定能高中,到了那个时候,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在下。”

陆承空心头暗喜,没想到根本不需要多费工夫,就能得知一切。他本想问顾元生是否知道孙子,但还是止住了。这个时候,多听少说,才能得到最完整的信息。

陆承空不敢与庞安对视,支支吾吾道:“我经历了这些事,不……是我生了这场大病,想明白了很多,之前的喜好,或许会丧了男儿的志向。”他颇有信心,自己的这番说辞,定能把庞安唬住,心头暗道:“眼前这人,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并不简单,只因对自己毫不设防,才显得单纯,决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庞安走到陆承空的边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承空,你我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秘密。但自从你生病后,好像整天都满怀心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你再不出去,可别怪我不客气!”店小二懒得理陆承空,就把他往门外赶,“我看你啊,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疯子。”

“状元,富商……”陆承空依旧fqxs躺在病床上,是诧异万分,不由脱口而出:“我们陆家祖上,怎会那么的坎坷!”

时至午后,陆承空双腿发软,口渴难耐,于是走到了河边,捧着清水喝了几口,便一屁股坐在河岸边上,看着对岸林立的小店,出了神。

“我到底错在哪里?”

“我也要!”茶楼中众人,已经做好了争抢的准备。

“那……那咱们的母亲河是什么?”

到了这个时代,以龙江为界,天下一分为三。居然是大唐、大汉、大明。

当然,这些天以来,陆承空虽然装作柔弱不堪,但实则在暗暗接收与思索周遭的一切信息。经过他仔细的分析与严密的推理,大概得出了陆良一家的基本情况:

陆承空见老和尚不理自己,是越来越急躁。他转过头,看着陆良、庞安、庞正宽、张氏几人关切的眼神,心头感到越来越惊恐。

老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镇定,不慌不忙的拿起桌上的木钵,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钵体。

“好了!符咒已成!”说着,大师走到床前,把符咒朝陆承空头上贴去。

陆承空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心中暗想:“他们嘴里的承空……难道就是我?但我不认识你们啊!”又听了一阵,陆承空算是大概是理清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年老的大汉,被叫做“陆叔”,就说明他姓陆。年轻的壮汉,名叫庞安。从他们二人的语气推断,应该和自己的关系不浅。但陆承空想了半天,实在是记不起这个庞安与陆叔是谁。

同寝室还有一人,名叫罗池洪,他拿着水杯经过陆承空书桌时,扫了一眼桌上的木盒,立马停下了脚步,两眼放光,一把拿起木盒,聚精会神的研究起来。

陆承空也不想再在一个骗子身上浪费时间,扭头就走。

“我说陆承空啊,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失恋了?”齐大虎fuguodupro坐直了身子,对陆承空开起了玩笑。

陆承空神色凛然,道:“我也要上战场!”

“你可是在说笑?”庞安看着陆承空严肃的样子,又不像是说笑,想着他自幼爱读《陆圣兵法》,最崇敬的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心中顿时明白几分,道:“此事我绝不能瞒着陆叔!”

说罢,转身就要去找陆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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