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并么没有体会到丁一卓的小心思,他只是盯着诞生纸上的自金字塔的小紫晶发了一小会呆,然后伸手去轻轻触摸了一下,指尖没有任何触感感觉,然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指尖传递了过来。

“——丁之重和丁家的关系不好这是造纸界里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好像是多年前就因为一件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有查出来。反正那之后丁之重就离开了丁家,十几年都没有回去,差不多算是与丁家断绝了关系。这以后丁家没有照拂过丁之重,丁之重一直在外面独自打拼,没有借助过丁家的力量。当然咯明面上看是这样,暗地里丁之重与丁家是朋友,敌人,还是陌生人呢,就我目前查到的消息还不好判断。”

加百列接过苹果,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看着霍文走出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丁一卓淡淡地看了简墨一眼说:“我不会介意的。”

一千七百三十个……记忆里那天在赛场遇到的巡查专员温和而友好,却不想的对上纸人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手段血腥得令人发指。简墨隐隐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又进了一步,只是这种认识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当然,最高兴的自然要属造设系的主任石正源。

何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计划得好好的事情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天之内第二次来到这里。她和林跃在投诉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一定会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方便日后取证,还特地去办了两张新卡,留下了假的联系方式。就算日后查证,赛方也只知道陈元违反的比赛规定,而无法查到是谁捅出这件事的。

“那他为什么看你?”

石正源哈哈一笑,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的保镖:“谢首,你的排场不小啊。”

丁一卓的魂力波动都不及他,那么这个青年很有可能是个异造师了,简墨这样想,陈元的对手还不少。不知道这几天他自己发的特训到底有多少效果。

“你又去找夏尔了?”米迦勒不满地看着正在洗着满手烟灰的加百列,“不知道霍文大人这里正忙吗?少一个天使都很麻烦。”

陈元嗯了一声。

薛晓峰立刻明白了,跟着说:“阿首,我们可都是生死患难过的好朋友了,难道还不能信任我们吗?”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下周围:还是在森林里,景致明显不是刚刚路过的任何一处了,甚至不像是在七河谷——以造设系至少每学年两次来这里的经验判断。而且甲和乙也不见了。

话筒那边传来呵呵的笑声:“这样不好么?反正你既然这么积极地经营这样一个团体,我给你添砖加瓦,帮助它加速成长难道不欢迎?”

简墨虽然觉得徐泰有些装模作样,但是他又不是要和对方交朋友,对于对方的态度和品性也就没有那么苛刻的要求:“师兄师姐们经验丰富,阅历广博,也是我们学习榜样。这一路还请师兄师姐们多多指点和照顾。”

秋山忆见到弟子并没有欣喜欢迎之色的表情,眼角不由得露出浅浅的笑纹:“总归是李家的人,不能老在外面飘着吧。下个就要举行欧亚造纸交流赛,他借组织赛事这个任务回来,不但可以展示他这些年在欧盟建立的人脉资源,也可以与国内有心的官员联络,接着名正言顺地进常务委员会,将来也好接他老子的班。”

简墨注意到五家发来购买意向的企业中有一家的法定代表人叫齐骏,想起简要提过齐伟的那位堂姐,心中一动,便打电话向代理询问,这家齐氏企业的与那个拥有特造师齐茵的齐家是否有关系。

“我说的是为未来未雨绸缪。当下少爷倒不必太过担心,齐家之所以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杀少爷,是因为君阳山地偏人稀,人口又以本地居民为主,少爷身边认识的人基本都离开了,不会被人认出来,也不会引起外界注意。但是少爷一旦回到b市,他们反而不好明着下手,只能而过暗中动作。”简要一点点地剖析着,“至于能不能处置齐家——少爷,你好像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

“你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不找你也会跟我说。我想知道的事情,你若不想说,再找你也没有用。”简墨已经从丁一卓等人的口中知道夏尔在岛上的大致动作,知道他没有收获后,才慢慢安下心来:夏尔既然知道自己已经爆发过魂力暴动,应该会判定此事不可能与自己有关。这是个非常自信的人,一旦走出判断,就不会疑神疑鬼。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自信会让真相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本来想过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魂力,简墨给自己定下了走魂笔制造师的路线,在不断的结交更高级的造纸师的过程中,进入造纸界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中,找到自己身上那条可能牵扯到自己来历的银链的秘密,顺藤摸瓜查出爸妈的去向,找出杀死三儿的凶手。如今魂力波动恢复了,自己是不是要改变原来的计划呢,比起曲线救国,直接以造纸师的身份走下去会不会更好?

谢首望着贺子归:“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

暗自叹了口气,换了只手撑着窗棂,简墨排除上面两个方法继续思考着:根据楼船雪的描述,他魂力暴动的时候和昨天下午三点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可前者他面对死亡降临内心非常紧张恐惧,后者则是写完满意的大纲感到特别心满意足。要说有共同之处的话,就是当时他的情绪都非常激动,精神异常紧张——魂力波动什么的,莫非能够真正能够影响其他人的关键点不是魂力,而是波动?

简墨目光灼灼地看着手中心的玉牌:可以提一个要求诶。

“他?”丁一卓似乎觉得十分好笑,“就算他的写造天赋还在,我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一件作品都没有的造纸师,值得我去关注吗?不过是因为我现在坐在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上,以谢首在狂欢会上的表现,进学生会是板上钉钉的。我只是不想造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乱子。”

简墨却不知道,此刻贺子归正在和自己的飞剑涟漪“说话”。

“我该说果然是原本要做造纸师的人吗,傲气真是一点都不输人啊!”何丹终于等到机会,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

这个少年第一次喊“我看谁敢”,他蓦地感觉这股声音如有穿透力,轻易撕碎了噩梦,重重迷纱揽起,使他重新看清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少年第二次喊起时,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声音中传来的召唤。这召唤并不强硬,他却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简墨抓着盒子里的爆米花,恶狠狠地往嘴巴里面塞:不过节目本身看起来还是挺赏心悦目的,曲折动人的……恩恩,节奏也不错,不亏是老子写的文。

自以为早就认识陆明明的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茫然和惶恐,而这次狂欢会上才认识陆明明的人亦是心底冒着寒气。

作为一个新人,简墨对元旦狂欢会的影响已经超过以往的历届。按照职能划分应该撑起重头戏的文体部这次所占的戏份基本只在节目、演员、化妆服装和相关道具上了。简墨从最基础的宣传工作开始,不知不觉中接过了越来越多的担子和责任。这其中固然是因为元旦狂欢会的传统——为了考验学生会新人而特别放权的原因,但是简墨自身的表现和能力占了更重要的份量。学生会绝对不会看着新人搞砸这样重要的活动,预备成员力有不逮的时候一定会出面干涉。但显然,这一次现任的学生会成员完全成了配角。

“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造纸简史》上记录的一段采访实录中,一个原人妇女这样说。

两个系的学生干脆都放下笔,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理不容人,教室顶几乎要被吵翻过来。

欧阳挡在了他和陆明明之间。

简墨看了一眼附近,教室外这条路的另一部就是围墙,发生了什么能够被一眼看见却无法听见。他侧了侧头:“那边可以吗?”

这么说林跃是何丹推荐的学生会预备成员了,简墨心想,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所有——何丹应该是知道自己坑了7801班的事情了?只是以简墨现在的魂笔制造水平,他并不在乎这种层次造纸系学生青睐。

丝毫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资产以及很多事情的知情权被剥夺的简墨正在准备迎接自己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

“主任,他们的人数可比我们多呢!”

虽然还是要挪窝,可是男生女生都表现得乐意无比:被别人赶走和自己想走就走可是两回事。在刚刚背靠背干过一仗之后,大家的热血和协同率空前高涨,不过半个小时就带着所有行李开拔了。

他以为连蔚鬼魂附身了。

“师兄,我可不是造纸系的学生,我是造纸材料与设计专业的。”简墨好心说明。

黄毛同学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故意做出一副贱相,把头伸到男生的面前:“说你土鳖你还不信。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你这个没常识的人解释。设计师天生就来伺候造纸师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真该跟你扫盲一下,好让你出去不要太嚣张,以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都不知道。”

但这或许并不是她的错。如果一个人生来就被告知低人一等,就该忍受别人的歧视和欺凌,就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蹂躏践踏到尘土中也只能默默承受,这种精神桎梏不是那么轻易能挣脱的。

那个小女孩不简单。看上去虽然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她的每个动作都奇异地给他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简要直觉这里所有劫持者中最棘手的就是这个女孩。在一群劫匪中出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本来就极不正常。难不成还是哪个爸爸上班的时候还顺便带孩子?

“所以啦,我没有纸人诞生。退一万步讲,如果我写造成功,一个特五级的纸人养活自己的能力是肯定有的,我也不必太为他操心。”简墨补充道,“更何况,你应该听说过了,今年的天赋测试时,造纸管理局发生了火灾,所以……”

可简墨早已经决定自己在拥有自保能力前不再弄出一个“儿子”来,这样一来又怎么证明自己的猜想对不对呢?

简墨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招惹了一位高三师姐。

对于缺乏父母之爱的成年儿子,未成年爸爸简墨表示深深地忧虑: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做父亲经验的他真的是十分拙力。为此简墨偷偷查阅了一些育儿心理学书籍:比如做父母的要经常给予孩子赞扬,对于孩子的兴趣要给予支持和帮助,对于孩子犯错要指正并包容。孩子们淘气大多只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力而不是故意使坏,家长要给与必要的回应;对于心理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要经常给予拥抱或抚摸头背等肢体接触解除他们的惶恐……

“我说,你就算找到了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呢?”中年男子问,“把他送回去?还是——奇货可居?”

简要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少爷……封玲现在依旧和她的那位老板同居在一起。只是,这则广告在这里播了快一年了,一天都没有停过。广告位的费用并不便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不同时间段轮发——我并不认为她的那位大款肯为她付这笔巨款!”

简要又不肯跟他讲话,唉,哪怕转一下注意力也好啊。

欧阳一边骂他小气,一边把钱包扔到他手里:“真是掉到钱眼去了!你爱拿多少拿多少,撑不死你这个财迷。”

压着上课铃结束的余音,英语老师走了进来了,站上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