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首本人看上去普通,但我的直觉他总藏着些什么,只是始终又找不到症结所在。他身边那个管家倒是真不简单,完全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人——爷爷真的不认识什么姓谢或者姓简的家族吗?”

简墨犹豫了一下,连蔚说的话确实没有错:如果有一个辨魂师在旁边不断地告诉自己魂力波动的变化,以及作为原人的切身感受,那么想要把魂力波动变成自己的一张保命底牌则要容易又安全的多。只是万一自己尝试出现问题的话,待在附近的连蔚岂不会被连累。

“少爷,如果你知道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够想到选择适当的时间和地点的话,我会考虑把药汤换成药丸的。”简要微笑着威胁,“杀手还在门外躺着,您却给我添加异能。问您是否胸有成竹,您居然说第一次这么做,没考虑写造之外的因素……如果当时对方派出的人不止一个的话,那么当时,因为做出这种等级的异能赋予而变得虚弱的您,以及正在接受新能力而无法行动自如的我,就是对方案板上的鱼肉。”

“这样吧,在上课之前,夫子给你们讲个故事吧。”简墨决定甩出自己杀手锏,讲故事。小孩子搞文化教育前应该先教他们如何为人如何看待这世界才对,那么孔融让梨啊,曹冲称象啊,木兰替父从军,司马光砸缸……这些典故勉强能算古代教学范围吧。

简墨微微动容,却没有道谢,因为此刻觉得谢谢两个字似乎太轻,他只是学贺子归拱手,深深一揖。

贺子归明白了谢首的想法,凝神感受了一下,道:“他们呼吸正常,心跳都略快,没有人死亡。”

关于魂力波动,简墨摸着下巴,楼船雪说过昨天下午感觉到的那种惶然不安,与连蔚曾经告诉过他魂力暴动时原人的感受一模一样。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他魂力波动恢复时产生的动静。

什么牌?

他突然从松软的沙发上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才说:“我明白了。你做得很好。这项研究数据就作为你本年的贡献提交给给联盟吧。”

简墨赶忙收回盯着人家飞剑的目光,掩饰地哈哈笑道:“好啊,不过我们怎么去呢?我可没有飞剑啊,也不会御剑飞行啊。”

“小话剧纸人的作者齐伟几人昨天在回学校的路上被歹徒打成重伤。他们指正是你所为,你承不承认?”

直到他见到了小艺,见到将军,见到了其他人。

哪个节目这么受欢迎啊?简墨心想。没过多久,他听见了一段熟悉的对话,猛地怔住了。

“你既然和她是一个系的,你还记得你和陆明明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说话时的情形吗?”对于女生对自己和陆明明的臆想,简要笑容不变,“你还记得你们这学期的头几个月,你们一起去教室,一起去教室的情形吗?上课的时候,老师点过她的名字吗?最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她有参加过吗?”

“其实,这次狂欢会的工作人员除了您说那些外,都是自己报名参加狂欢会的志愿者。那些迎宾的女生都是从酒店管理系的志愿者中挑出的,形象且不说,她们鞠躬的角度,微笑的幅度和抬手的姿势都是专业,自然与往届不能比。当然,我自己也是志愿者。”学生微笑着解释。

38年,造纸管理局设立纸人特别事务科,用以解决日趋尖锐的纸人与原人之间的矛盾。

监考老师心中微生惶然,他没有想到简墨居然在学生中有这么强的影响力。以前的造设系学生虽然都对造纸系恨得牙痒,但因为彼此之间都是竞争的关系,所以并不团结。偶尔有几个热血的出头鸟,常常刚出头就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打得灰头土脸。只需要随手使一两个小招就能让没有任何助力和支援的对方乖乖就范或者心灰意冷。突然间面对这么多学生的起哄,监考老师也有些措手不及,顿时面色赤红,口中嚅嗫道:“你少胡搅蛮缠。事实就是这样,你绝对逃不过去的。”

反倒是楼船雪,诧异地问他“不想知道为什么”。简墨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楼船雪大概猜到简墨心里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和你想的不一样。到时候你就知道。”

简墨心想,欧阳八卦也就算了,简要你这么着急给自己找个妈么?一边吐槽,一边脑海却浮现出一头黑色长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每年的元旦狂欢会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可能只是一场狂欢会。但对于学生会来说,是检验我们组织能力和宣传能力的关键时刻。无须学校领导强调它的重要性,我们自己都很清楚。当然,这还因为每年这一场盛会还有其他的意义:发现新人,考察新人,经过严格的赛选后,择其优录取为学生会补充新血。”

“同时,我还希望拥有足够保护您的力量,即便这力量没有太强的攻击力。”

简墨无奈,咳咳两声,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发表演说:“今天我们战胜了造纸7801,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大家勇敢地自我突破站到了我的身边,如果没有大家的同心协力一致对外,那么今天,即便我谢首一个人把7801的人全部打趴下,我认为,那也是我们7803输了——因为们强大的武力值下面掩盖的,只是一颗自卑、胆小、低人一等的弱者的心。过了今天,这些家伙照样会把我们踩在脚底下。”

女生们一见男生都上了,顿时面面相觑。

距离他最近的光点是位于他右边的那颗,散发着淡淡的明黄色光芒,好像一只振翅的小蜜蜂一刻不停地在颤动。

在纸人控制区域的造纸基地中,每天都有上百上千的新纸人不断诞生。更恐怖的是,这些纸人几乎不需要什么军事训练就已经是合格的士兵和将军。从侦察兵到狙击手,从坦克驾驶员到飞机驾驶员,从后勤人员到战地医护,从情报人员到参谋指挥……要多少有多少。

简墨抹去聊天记录,退出圈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2点20了,简墨叹了一口气,他肚子已经饿了,欧阳和齐眉却还没有到。

望了一眼何丹骄纵的背影,楼船雪幽幽叹了一口气。

简墨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身边的小女孩说:“首领说,如果没有造纸师,我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用感受任何痛苦和嘲笑。如果能够消灭所有的造纸师,让造纸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我这样的人出现了。”

两个劫持者等得十分不耐,其中一个轻佻地开口:“小轻音,这个人是要拖出去弊了的,你跟一个死人说这么多话做什么?”

简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可手还没有触碰到她,小女孩就马上后退一步,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他,仿佛是在警惕他的奇怪行为。

莫非天赋赋予的自圆性不仅仅对天性赋予有用,对天赋赋予也有效用?简墨猜想。

希望那些反对的人能够成功。哈利路亚。

这熊孩子欠揍是不是啊!不知道赚钱是多么难的事情吗?

难怪他五年都没有从那少年身上发现一丝诧异,难怪简东敢无所畏忌地将这个小家伙坦然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镇魂印等级足够高的话,就算是传说中的四级辨魂师也无法察觉吧。这个老妖怪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说有东西给我看,到底是什么?”简墨奇怪地说。如果有什么东西非要郑重其事的叫他出来看,为什么不找一个安静地咖啡厅见面?

简墨只好觍着脸说:“我想喝水。”

简墨心中更加确定,联想起那天在图书馆的所闻,心中暗叹,有钱人家里就是麻烦多。想来因为欧阳事前防范严密,对方揭秘不成,索性釜底抽薪,直接灭了欧阳这个祸根。他最讨厌麻烦了。只是他总不看着不管吧。

齐眉和欧阳没有一个人提醒他,或者在他们也没有做?

众人都认为,那注定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信仰。

年轻男子从容地走到简墨的床边,半跪下来。他捧起简墨的手,低头合眼,额心轻轻地贴上。细碎的刘海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睛,显得十分柔顺。

简墨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看来是没有分辨地必要的了。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缓缓扫过全场:“想打架吗?”

简墨默默屏住呼吸,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两个人终于结束了谈话,脚步远离,他才侧身从一本书的空隙中看过去,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面容俊秀身材高大的青年和一个四十多岁中等个子头顶微秃的中年人正一边说话一边离去。

“家里的长辈发现了,说耽误天赋测试,非让我把书给先还了。”简墨说起来,本来有些别扭的情绪突然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暖意和亲切。说起来,连蔚的关心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的东西。

简墨稍有迟疑,心想,能够找到这个位置来的人,应该对传统派没有什么偏激的看法吧。如此接受对方的好意,似乎不会惹些是非。

连蔚叹了一口气:“有的天赋不够,有的心思太深。这些年,我本来已经不再抱希望了,但是现在却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掉到我面前了。罢了,实话跟你说吧:那天,这孩子还没有进我屋子,我就已经发现他了——太明显了,就像夜里的月亮一样,明晃晃刺眼,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还好石山区就只有我一个,不然这孩子早就被造纸师联盟的人带走了。”

连蔚转身,在自己书桌前的靠椅坐下,轻轻向后靠了靠,慢慢摇起来:“齐眉大概还跟你说了我的很多事情——哼,我猜都猜得到!不过,以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私事毫不打探的态度,估计她问什么,你都不知道吧。这样一来,齐眉就能肯定你其实根本不是我的什么远方亲戚了——她开始怀疑你的来历了。这只小狐狸!”

一个是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努力学习才获得足够的知识和技能的原人,一个几乎出生就能够掌握这些知识和技能的纸人,也难怪后者鄙视前者虚耗生命,前者指责后者是作弊的种族。简墨边看边想,这样速成且廉价的才人从社会生产的角度看自然是一大进步,但是纸人也与原人一样,也是要消耗资源的。这种一味为了生产而制造出大量的人口,很可能人口增长的失控。按照纸人自身无法繁衍也无法造纸的特性,某个伟人的计划生育政策也很难执行了,也许,将来会出台一条基本国策叫做计划造纸?

“你是说要控制纸人的数量?”欧阳接过简墨的话,“你觉得纸人抢占了原人的生存资源,是吗?”

简墨嗤之以鼻,他曾经遇到过的少了吗?自古文人相轻,在哪个时空都一样。

真是好奇死了!!

当然,简墨不会主动提醒他搞错了。

靠在门板上,简墨感觉到心在胸膛里跳得砰砰响:家里的东西都清干净了,今天他又没有出去摆摊,不会被人盯梢。除非巡警们已经不满足于清理私货一条街的店铺,要是把所有卖私货的都清理干净——可六街住着的人,除了少数几个如同三儿家的,那个手上没有沾过私货?这是要把六街清空吗?

简墨抬眼望了一眼大半圆的月亮:三儿不说,他也记得很清楚。再过半年,他也要十六了。十六岁到了法定劳动年龄,自己也可以应聘工厂去做事了。要是能做到他爸这个职位,养活一家三口应该没问题吧。等进了工厂了,私货就可以不用继续卖了。虽然卖私货赚得多,但风险也大。两年前要不是父亲警惕性高,提前将有嫌疑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只怕全家都要受牵累。

表面看,六街与一街二街一样正常,街道甚至还要繁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