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诺盯着蓝夜半响,却只笑不语。

目光微移扫量男子一眼,倾刻化解微停半步的尴尬与疑顿。

而站得老远的中年男子没想到这年轻男子还真敢认,而他家夫人还真敢说,一直交好,屁,他只不过想顺手拉过抵挡一时的,怎么成了这情况。

冷言诺抬头,“我知你有满腹经纶,绝非寻常女子可比拟,此次你出来不可能毫无准备,荣国公府与瑶华公主能让你单独出来,必有后手,我让云落与清一香叶随你去,香叶精通药理可随身伺候。”

“哼。”粉衣女子一扭头,“顺路。”答得一点不含糊。

难道…心思不过骤起,南宫玉儿抿了抿唇,继续狂奔。

确实是什么也不会。

冷言诺却看了眼冷俊轩,这一眼看过去,正巧看到冷俊轩眼眸里那一抹算计的亮光。

“脚痛…。呵呵…”南宫玉儿一幅没心没肺的乐呵呵笑。

冷言诺虽然没了内力,但是本就是习武之人,耳力较之常人灵敏,蓝子声音又没有特意压低,相反故意放大,纵然她不想听,也还是听到了,心中不免对这已经交手数次但是却从未正式身份见面的这位蓝子提起一抹丝赞赏。

“而今,我是丞相。”冷丞相冷冷几个字打断柳氏,“看在夫妻二十年,我会给你好的死法,在你死后,每月初一十五亲自给你上香,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自然是入宗祠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别忘诉我说你还会摸骨。”冷言诺突然用力的挣脱开手掌,她不会承认她刚才看着这家伙认真微低的水天一线容颜,精美绝伦而差点媚惑了自己,更不会承认她想到了那晚她中催情散被他抱着一路急行掠风她想要扑倒对方的感觉。

同时,柳氏看看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以及床单上那粘绸的物质……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玉儿一托腮,“是的,我家那四位哥哥啊…。诶,你还没说帮不帮我呢。”南宫玉儿话声又一转,一幅天真单纯的模样让香叶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云落与清一清二并肩而站,“这女人命真大,竟能好模好样的活着。”

“那女人找到没?”

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良久,忽才转过身,“这才是真的她。”

扑进冷丞相臂弯里的流云此时眼角微微扫过车帘上那一瞬间恢复神彩光亮的脸,心底一笑,一段话又自脑中飘过。

冷丞要看着起身走来的冷言诺,眼底一亮而闪的精光滑溜得很快,甚至于冷言诺看到了冷丞相一幅虚伪错愕表情后的冷笑。

“宣。”少年皇帝掩去心中的小算盘,高声授意。

“晟睿到底是……”云落话一出口,又打住,“没听说过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心下暖流缓过,冷言诺看着香叶面上飘转的一幅疑惑又甚是诧异的神情,再看向面前的人,轻轻一笑,随即又弯下腰,手轻抚上粉嫩女子的头,“小侏儒?真可爱。”笑容神态间却见一幅轻佻之态。

今天这些礼她可不是白送的,无用功的事情她冷言诺从来不会做。

“羞呢,看自家小姐与王爷恩爱。”一句揶揄打趣的话儿突然响在香叶耳边,惊得香叶差点尖叫时,一个温暖的手掌捂上了她的嘴,“别打扰王爷与王妃,我想与你说说话儿。”

“快把银子交出来,爷爷们就放你们过去。”想必那位爽利的男了实在看不过去了开口道。

“慢,我觉得倒可以听他一说,免得御史夫人说本王妃无冤无故打他儿子,到头来本王妃还要落得一个殴打表哥的名声,到时莫再把舅舅引了来,倒真让本王妃有苦说不出,何患无辞。”冷言诺手一拦,言辞间俱是刚才被御史夫冤枉的不满。

“你如此在意?”慕容晟睿开口。

而身后的香叶跟着冷言诺时日也不算断,又是个心细聪明的,见此,只是暗自腹诽,这一个比一个黑啊。

然而真实情况是——

丞相府,冷言雪的院子里,冷言雪此时趴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疼得呲着牙,早已没了平日里冰尘高洁的绝姿模样。

而在冷言诺听到那名“诺儿”时,眸光泛冷。

马车刚在丞相府门口停下,便听得喜庆的鞭炮声响起。

“启禀皇上,今天早上臣也得到一消息,西山云谷郡,有人勾结当地权贵,扰乱民心,更煽动民众造反,一步一步,已经收有不下一万的民众,意欲…。”楚浴染突然步出朝列,声音依旧是那般不慌不忙的,“意欲直捣京城,篡位。”最后两个字,楚浴染落得微重。

拜托,晟睿啊,这个小女人可是要对付你最得力的属下了,你如此纵容?花千尧看着慕容晟睿目光传达着心中的想法,原以为会得个什么回应,却没曾想人家依旧,含笑,看美人。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今晚慕容晟睿是在瓮中捉憋,而自己恰好成了那块试金石。

此时他似乎是笑着,带动一众艳羡波光,玉姿欣长,线条流畅,端得是倾国倾城,再怎么样美好的词似乎也形容不出他此刻的风华绝代。

冷言诺端起桌上的茶壶,径自取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方才悠悠道,“虽然不知道你去京兆府衙做什么?但是你认为那日如此执着于捉拿你的人会当真如此放心,这么多日没有查到你的头上,对方会没有准备?会不会请君入瓮?”

这十日丞相府忙于处理外界流言蜚语,冷言诺倒也乐得清静。

而后,京城里关于冷言雪失水落湖衣衫半退之情影描绘得是有声有色如临亲境。

四目相对,冷言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样一张没有一丁点瑕疵的脸,眉目如画,面容如玉,倾世的容颜上那双包容万象,深邃清和的好像又不呈一物吸人神色的眼眸里,刹那间如明丽渲染纷飞的樱花里千般思绪闪过,美丽夺目,再一定神,一切又好似错觉,此情此景自水而起,纵然心坚如冷言诺也忍不住心尖儿颤了颤。

于是,小姐们开始弹琴作画,吟诗作对,冷言诺对这些个实在没兴趣,虽然,她内里不缺学识,可是她实在没心情与这些女子比才情,于她而言是浪费光阴。

碎片,茶渍乱了一地。

谨娘面色微微变了变,随即略一思索,咬了牙答道,“有,不过…。”

见冷言月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瞧着她,冷言诺轻轻一笑,坐在冷言月旁边,“是我嫁,你担心个什么?”

“慢。随便准备几个小菜就是了,现下是皇上饿了,想吃点东西。还有去御膳房的时候,让别人知道,冷三小姐不得皇上喜欢,皇上恶整了冷三小姐。明白吗?”

“你是皇帝老子现在也只能吃这个。”

这一刻,殿内静静,只闻淡淡少女清雅气息,夹着悠悠的书页幽香,回扬飘荡。

对了,皇上,只有皇上下令做了什么,这些人才可能如此,听闻当今皇上虽然年少可是手段颇多。

冷言诺注意到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称我,眸光幽幽一闪而过,笑道,“如何能说我们不是朋友。”

闻言,便将今日京城传遍的花公子为难丞相府三小姐,京兆尹又拦路,差点诬陷丞相府三小姐窝藏人犯,而后是三小姐不小心刮伤了胳膊的所以会有血腥味的之具无细漏的告诉了谨娘。

“小姐,你说丞相会派人去查吗?”一回到清荷阁进了屋,寒霜便小心声问道。

“你的伤要紧吗?”慕容晟睿快的看了眼冷言诺,扫到那胳膊处的血色声音有些低的开口道,随即又看向地上面色愈加惨白的谨娘,眉头轻皱了皱。

“本官正在捉拿犯人,有下属报犯人于…。”京兆尹看了眼马车道,“于此马车处消失,所以…。”京兆尹又看了眼花千尧,这怎么是丞相府的马车呢,丞相府的马车怎么可能窝藏犯人。

冷言诺静静看着慕容晟睿,这位天慕国目前最年轻的亲王,自小胎中带毒,断言活不动二十,却是天纵奇才,倾世容颜,这样一个皇氏根系如果死了,那如果有人想要翻倒这江山岂不是轻而易举?

“啊,是五彩织锦…”一声惊呼传了出来。

不大一会儿返回,门大开,软轿趁着月风挟着香风一路而进。

……。

月流年看着那顶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的软轿进了洛言院子,眉头一皱,于是跟了上去。

“洛公子,我们雷堂主说,这夜晚天有些躁,特送了消化之食来,还请洛公子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