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作为淮系集团的政治领袖,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兼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到了不表态不行的地步。但这时,两宫太后还是没有表态,连一向很会站队的李鸿章也糊涂了,他连日召集亲信私下商议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但没人能理出个头绪来,可如果盲目表态,一旦站错队,后果将很严重。

征战的牛皮号角吹响了,同治皇帝抽出腰间那把原属康熙皇帝的黑檀木战刀,回头朝身后两千全副武装的神机营将士们喊:“勇士们,为了爱新觉罗家族的荣耀,跟我冲!”

挺着大肚子的阿鲁特皇后被太监架出帷帐,走了几步,忍不住转头朝同治皇帝呼救:“皇上,救我。”

重围之中,同治皇帝对恭亲王奕訢说:“皇叔,早闻你勇冠三军,当年和皇阿玛创的‘棣泰协力’枪法和‘宝锷宣威’刀法举世无双,今日我们来比试一下箭法如何?”

宋骁飞听说这件事后,知道是同治皇帝派人干的,他心情颇为沮丧,对同治皇帝有些失望,这皇帝简直就是个瞎胡闹的小屁孩,连宅心仁厚的明君都算不上。他对同治皇帝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皇上有没有想过,这场大火,会有多少无辜的老百姓被烧成焦炭,家破人亡!”

荣禄吓出了一身冷汗,犹豫了一会,他知道一旦立下字据,他就只能受同治皇帝摆布了。宋骁飞也猜到了荣禄的想法,便催促他:“如果荣大人不想把这事闹大的话,就照我的话白字黑字写下来。”

酒席中,荣禄从三岁时说起,慢慢说到三十岁,同治皇帝一个劲地给荣禄赏酒。御赐的酒,荣禄不敢不喝。约摸一个时辰后,他欲醉欲昏,同治皇帝恩准他在宫中休息。

“亲政?”载澂哈哈大笑,走到同治皇帝身旁,随手拿起桌上一本奏折,翻了翻,扔到桌上:“得了吧你,谁不知道朝中大小事都由圣母皇太后帮你作主,那些国家大事还是交给大人们吧。今日本来我兴致不错,找你出宫玩,不想你这般没趣,板起脸孔教训我,真是扫兴。”载澂说罢,不顾同治皇帝脸上的青筋暴起,大摇大摆地拂袖而去。

同治皇帝、慈安太后,还有恭亲王,甚至是醇亲王,翅膀和羽翼都已经日渐丰满。尤其她的儿子同治皇帝,他已经长大亲政,慈禧强烈地感受到,儿子越来越不愿意听自己的话。今年的木兰秋狝,她本建议延期到来年,同治皇帝执意要按期举行,不仅按惯例邀请蒙古、西藏各部落的王公参加,还让总理衙门邀请洋人的驻华使节和夫人一同观赏,想借此表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亲政。慈安太后和恭亲王、醇亲王也表示支持,她不准只会让自己落下贪权的把柄。

凌迟,即民间所疯传的“千刀万剐”,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一种死刑,处死人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让人生不如死。晚清时的凌迟还算利索,基本上八刀就就解决:第一刀,切胸口;第二刀,切二头肌;第三刀,大腿;第四刀和第五刀,切手臂至肘部;第六刀和第七刀,切小腿至膝盖;第八刀,枭首,肢解后的尸体残骸放入篓子里,头颅则公开示众,期限不定。只有大逆不道的犯人才会用这种灭绝人性的酷刑,宋骁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问同治皇帝:“皇上你要学圣祖康熙皇帝抓捕鳌拜、囚吕后,重振朝纲?现在天下老百姓都只知有慈禧太后和恭亲王,不知道有皇上。”

折腾了半个时辰,老者拿出一面铜镜,让宋骁飞睁开眼睛。宋骁飞一看,下巴变厚,眉毛也弯了,果然比原来的样子帅多了,他心想,难怪高丽棒子们从小攒钱到十八岁时去整容呢,果然效果不一样呀,他比较满意,掏出十两银子谢过老者。

“贤侄可考取过什么功名?”

“德语,法语,意大利语,日语。”

三位老师连连罢手和摇头,“确实是大人的侄儿天资过人,近乎妖孽,我等老朽怕误人子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然后,连银子都没拿就灰溜溜从后门走了。

宋骁飞在袁家,刻意表现得因父过世伤心,足不出房门,吃饭都让秋伊送到房里,很少开口说话,提心吊胆但有惊无险度过了在项城最后的日子。

宋骁飞急忙带了一百多个乡勇走上前,挡住红衣大炮的炮口,阻止强攻:“王大人,袁家一家老小七十余口都在炮楼上,现在不能强攻。”

王守坚正搂着小妾打呼噜,睡得酣甜,半夜被急促的战鼓声吵醒,很不高兴,半天才和幕僚吴友兰来到客厅见宋骁飞。宋骁飞看了一眼王守坚,他是个赳赳武夫,一条又黑又粗的辫子缠在脖子上,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身着清廷的戎服,脚下战靴,腰胯一方鞘军刀。吴友兰身材矮胖,挺着大肚子,眼睛眯成一条缝。

“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