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是飞儿回来了吗?”立即,兰氏的声音传来,期间还伴随着五妞的抽噎声。

殷璃飞听得这称谓就想纠正,却听得当即有人惊呼道:

哭的好像一瞬间被全世界都遗弃了一样,不过也确实,生生父母和亲人都抛弃了自己,对于一个仅有七岁的孩子而言,还有什么世界?

殷璃飞听得这话惊讶不已,跟她爹有交情?既然知道她是殷璃飞,那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被逐出家门了吧?

转而望向哥舒璟:“严家嫂子知道?”

“或许这样更快一点!”哥舒璟说着手中长剑一甩,银剑脱壳,只见那剑在他如玉的指尖翻飞辗转,只见几道剑气四射开去,再听砰砰啪啪几声响,眼前的地面便是一阵泥土翻腾。

殷璃飞一边骂一边推,一路将哥舒璟逼到墙边,哥舒璟被殷璃飞一连串的骂声吼的没有间隙反驳,表情尤为无辜。殷璃飞一口气骂完,心气终于顺畅了很多。

殷璃飞起身后走到院子里,看见兰氏已经在厨房忙和了起来。见她出来,兰氏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般心虚的避开了红肿的眼睛。

“谢谢!”

殷家是族里的大户,官氏又是泼辣外放的性格。因为仗着有钱,又有个八品县丞的父亲撑腰,没少干不尊长辈得罪族人的事情,众人一直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我爹?”殷璃飞听得诧异不已,越发笃定是殷家来人了。当即暗骂了一声,抱着孩子就加快脚步。

“嗷——”这时,一声野狼的嘶鸣响起。严三一听,被吓的心惊肉跳差点一头栽进河里,忙稳住身子,下意识就安抚自己说:“,山那么远,也能嚎到这边来,吓死老子了!”

两人间就是一阵物事家具打翻的声音,院子外不远处的家仆听得这次闹的尤为大的动静不禁惊秫,想进去阻拦却又因为忌惮官氏的脾气而不敢。

“殷大小姐!”村长娘子率先恭敬的招呼。

她知道,她根本无力改变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吐槽!

哥舒璟仿佛也是这会儿才发完呆,跟着放下筷子站起身。在殷璃飞不满的眼色下将碗推到她面前说:“我没有吃,是干净的!”说完不顾殷璃飞惊讶的表情,转身也进了内室。

听罢殷璃飞秀眉微皱,当真对这种人深恶痛绝。可是这又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人家妻子都忍得,日子也还过着,她一个外人实在心不着!随之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进屋摆放好碗筷。

凌夙锦并不意外秦子睿会这样说,也看了远处举着比自己人还长的锄头干活的殷璃飞,正见山岩上的百里邪似乎是看不下去走下来去帮她,却见殷璃飞惊惧的挡开了他,摆出千恩万谢的表情催他回了山岩上。

“别说了,你找死啊!”小周氏一听,赶忙扯住江家的打断她的话。而桂嫂也听见这拔高的声音,抬起头来狠狠瞪了江家的一眼,跟着也发狠站起一巴掌朝她脸上扇去:“叫你嘴碎——”

“殷姑娘!”本来就是尾随过来的秦子睿总算偷偷摸摸的追了上来,没有想到,又是撞见殷璃飞和人发生冲突,下意识就皱起俊眉跟着小跑了过来。一起过来的凌夙锦,却是不急不慢的走在后面。

听得这话,秦紫月眸色不禁一暗,还待说什么,凌夙锦已经走了出去。

听此哥舒璟长眉一挑,凤眸上翘的眼角微弯,勾出一个堪称魅惑的弧度笑说:“未尝不可!”

“昨日脱臼的是肩胛骨,不是脑壳啊!”哥舒璟若有所思的看着殷璃飞说。

只见临睡前还好好的院墙,这才半天的功夫,整个的都被糊满了泥巴,有还没糊好的地方,泥巴正顺着墙面往下流淌至墙角。正确的说,院内的整面墙都在往下流泥水。满院子现在充斥的全部都是河里淤泥的腐臭味,让人嗅之捂鼻。

他自然明白殷璃飞想让他跟来看什么,可是,有些事他们的立场根本就不同,却也无法跟她解释。

“我不会!”

而殷正儒也被噎的说不出话,一脸的尴尬。

他刚刚那话的意思,应该是大约知晓了整件事的经过。话里行间并没有数落的意思,听起来更好像是在出于好意的告诫……

“是我!”风愚一咬牙,往前跨出一步,一方面觉得是自己的错自己该承担,一方也不想连累朋友。

“你——”风愚拿着药瓶的手还僵在半空,听得殷璃飞的话不禁气结,“方才确实是在下不对,在下已经道歉,姑娘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我凌兄也是好意,他又如何招惹你不快?”

看看天色,又看看装满篓的草药,殷璃飞决定还是下次有机会再去山上看看!

殷璃飞惊呼一声,连忙冲了过去。

“厨房有糕点,一人一块!”

“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也只是收钱为人办事而已!也没有真要杀你,其实都是花把势,你瞧,这不都一下被姑娘拆穿了吗!”

小江氏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张口还想提什么男宠的事情,但看周进宝的眼神,怎能不明白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心底不禁又将殷璃飞从里到外骂了个狠,却是不敢反驳周进宝的话,跟着丝帕一甩指着自己男人说:

“这真不要脸了啊,敢当街抢东西!以为家里养了野男人,就当自己比人贱,敢到处发骚卖浪了吗?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一套!”

“银子暂时不用找了,先给我记账上,米我会再来拿的。”

“章程,来人取药种了!”

村长是个长相瘦干的男子,村长娘子年约四十,一副市侩的模样。殷璃飞发现,他们嘴里虽然说为难,不能做主这事情,但眼底却又光芒闪烁。当她将一两碎银子直接丢在村长家的桌上,表明自己只是想买几亩坡地,不买良田,村长媳妇两眼当即放出光芒,不可置信惊呼,继而忙道:

殷璃飞的伤经过几天自己的妙手治疗终于是痊愈了,本来想着怎么解决以后的生计问题,总不能一直指望秦母偷偷摸摸的帮他们家买米,而且有人知道秦母有的东西是帮殷璃飞家买的,便再也不敢卖给他们,到今天,缸里的米都已经见底了。正愁着,就听得一声筷子重重落下的声音。

殷璃飞错愕回头,惊疑的瞪向身后双手环胸的男子。

殷璃飞听见这话惊讶的看向兰氏,怪不得她这一路来只字不提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原来她当年真的如村里传言的,被官氏沉溏了!不想说,是以为她还能回殷家,依靠殷家,不想她心存怨念吧!这个傻娘啊!

官氏眼看着殷璃飞轻易打翻了两个婆子,自己却一点事情也没有,惊的眼睛瞪的铜铃大:

殷璃飞刚在门口站定,两个婆子就冲过来,作势要捉住她。殷璃飞也不争辩,顺手拿起门口一根散落的竹竿就朝其中一人的手臂挥去——

“你帮我洗澡?”

“睿儿!”

秦母刚将小菜一一摆放在石桌上,就听得敲门声响。

“可,可是——”

殷璃飞也是莞尔一笑,她可不傻。哥舒璟不还伤着吗,是死是伤,还在于她出手呢!她怕话再多,对方可就真撑不住了!

此时哥舒璟已经脱力的靠在灶边,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杵着一柄长剑。他一身衣衫浸染血色,看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