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不要在公堂之上血口喷人!”扈博易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那贼人,眼神中满是浓浓的警告。

各种思绪中,却无人注意到,坐在原地不动的三皇子,在听到逍遥王的声音后,低垂的双眸中,那清澈的眼底涌现出一股复杂难懂的情绪,最后都在嘴角上化成一抹淡淡的莫名笑意。只是,若是此时有人注意到那笑容,定会觉得有些森冷。

刘贺左右看看,又偷偷向三皇子望去,却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楚正阳,按照你的意思,那扈家订单上的货物,能够如约交出喽?”

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楚清强笑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在楚家,她可以悠闲度日,不再卷入任何纷争,也不需要再去看谁的脸色。此刻,她才明白,在这个朝代,生活在底下的人,永远都要低人一等。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的脑袋,时时刻刻要去对他人奴颜。

这举动,让水千流一愣,反应过来后,双眉一皱,眉宇间似乎有些不悦。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原路退出仓库,将撬开的锁恢复原状之后,四下打量一番,才退出仓库范围,躲在暗处等待结果。

扈芙蓉娇媚而笑,附在扈博易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些话。

外面兵器相交的声音,还有楚正阳微微颤抖的双臂,让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躁。父亲身上的温度一直在温暖着她,可是这种让人安心的温暖里,却带着不安和担心。

终于,人群中的讨论有了一个结果。有了第一个声音,便开始有第二个,第三个,到了最后,所有茶农都同意了楚家今年的新条件。

那声音听上去天真无邪,懵懵懂懂。却让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她身上。这是,人们才现在楚正阳的队伍里,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清新脱俗,虽被面纱挡住了模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如空谷幽兰一般,令人着迷。

四人相互见礼之后,除了楚清,其余三人都对此番目的隐隐担忧起来。原本亲自来茶乡收茶,说不定能解此困局。却不想被扈家抢先一步,看来……

名柳为楚清在背后垫上厚垫子,让她靠着舒服一些。她微微摇头,轻笑“无碍。坐在马车上又怎会累?”

伙计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起来,咱们小姐还真是不一样了。以前都说是草包美人,可是如今这天下难解的谜题却被咱们小姐解了,以后看谁还敢说咱们小姐坏话。”

屋内一片安静,过来好一会,才听到扈芙蓉的声音“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说着,人影一晃,就出现在扈少安眼前。

“主子。”许是察觉到赵晟皋不同以往的沉默,站在他身后的银姬低声提醒。

一双就是从异宝中抽回一道理智的扈芙蓉,当她见到楚清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时,一个恶毒的想法从心中升起。

解决了蜘蛛,银姬转身便离去,只是在经过楚清的身边时,那冷冷的眸光轻扫了她一眼,才离开。这让楚清双眸微眯,心中好像有一种坏事被人戳破的感觉。难不成,她猜到了是自己将蜘蛛放在扈芙蓉头上的?可是,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银姬并不知前因后果,又怎会知道其中隐情?

名柳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她可从不知道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这柔柔弱弱,委委屈屈的样子倒是和从前一般模样了,让她不禁鼻子一酸,喃喃的道“小姐。”

“正阳贤弟,你可是来得早啊!”早在扈博易来时,楚正阳便已经察觉。扈少安的事,楚清要自己讨回公道,以至于他并未向扈家讨要说法。况且,这种事,若是真的传了出去,对楚清的名誉也是不好的。无奈,他只好硬吞下这口气。

再见,她如受惊的小兽,在丛林里闪躲着威胁她清白的恶魔。而他只是一眷之后,就任由其自生自灭。事后如何?他并未差人关注,今夜见她这般模样,恐怕那一日又另生枝节,让她逃出生天了吧。

楚正阳皱眉,不确定的道“三皇子已经成年,身边却无侍妾。”

这绝对不是那个对自己欲行不轨的男人身上的味道。楚清在心中判断,待她感觉到人影靠近咫尺时,突然,手中握着的匕向来人挥去。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楚清警惕的望去,却见到一个穿红挂绿、脚下虚浮的男子,带着猥琐的笑容,摩拳擦掌的向自己靠近。

他身下清瘦,眉宇间好似金色佛气渺渺,面颊红润,肤色晶莹,行走间步步生风,好似踏云而行,真是如佛陀现世一般。不得不说,圆慧法师给人的感觉,那种佛眼看众生的悲悯,更让人止不住想要膜拜。

楚清抬眸,拱形的院门外,居然有两名身着淡银色铠甲的侍卫守着,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冷漠。

甚至,楚清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外面即将到来的三皇子,还比不上此刻被她握住的女儿的手,仿佛,只要能握着这只小手,便什么也足够了。

楚家小姐,这几个字让扈少安眼中一亮。楚清的美色,他垂涎已久,如今被自己的妹妹戳破,倒是让他心口如同猫抓一般,他咂巴咂巴嘴“楚家的丫头是不错,就是还嫩点,还需养个一两年。”

那就是,成为真正的楚清,代替真正的楚清,陪伴在他们身边。是孝道,也是她夺舍后的责任。

楚清看着名柳‘噗嗤’一笑,玩味道“这酸酸的语气,莫不是名柳也看上了扶苏?”翠翠,果然不能倾心交付。

扶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楚清的吩咐下悄然离开。即便他是楚清的小厮,但深夜出入小姐闺房也多有不便,自然不能宣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