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前,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来回走动。看他身上的华衣锦服,想必就是这宅院的主人,安宁城的富,扈老爷。

一边捶着,还一边道“小姐真是享福,老爷和夫人如此宠爱,别人家的小姐在这个年纪,都在学着刺绣女红,要么就是读书写字,您到是优哉游哉的,好像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

扶苏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扶苏心中确实不解。”

在楚正阳的经营下,赚来的钱财也在安宁城外置办了些良田、宅院。不过,那些良田所产的粮食也就刚好够楚家上下所用,无法对外经销。在这样内可自给自足,外赚些小钱的日子里,楚家倒也过得安稳自在。

楚清眉梢一挑,心道,准备得还真是齐全。

楚清低垂着的眸光落在那些褶皱上,眸光微闪,似明白了什么,或是猜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在等待楚正阳的开口。

见到美人娘为自己担心,楚清笑道“我没事,心中早已没了那人,亦不会关心他为何而来。我回梨园。”

楚清眸光闪动,这一次却没有斥责名柳,反而点点头,准备与她转身离去。

文家,家境窘迫,家中除了书,几乎是空有四壁。这些年也都是楚家慷慨相助,只是没想到,这文家才刚刚跃进龙门,就急不可耐的一脚踢走了楚家,还恬不知耻的用他人之话为借口,要了楚清一条命。

“小,小姐,你没事吧?”这时,名柳已经靠近,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只不过长得美一点,可惜却清誉有毁,未嫁先休,这等女子如何配得上风姿卓越如仙人般的天下第一公子?

来到‘听风品茗’,名柳打家中的轿夫在外等候之后,便手扶着楚清一步三摇的进了茶楼。倒不是楚清矫情,只不过她穿的裙摆实在是太长,坐在轿中还没有觉,等下了轿,才第一步就差点将她摔得一个趔趄,不得已,只好让名柳小心扶着。

“是,小姐。”名柳不敢耽搁,抬起衣袖将自己脸上挂着的泪珠擦干,双眼红得像小兔子一样老老实实的跟在楚清身后。

水千流双手负在身后,微扬起下巴看向天际,淡淡的道“要在下答应可以,但还请楚小姐先想办法证明自己却是有过人之处。”

水千流双眼一眯,浑身的气势向楚清席卷而来,犹如罡风刮过一般,让后者不禁环抱住自己的手臂。他沉声道“楚小姐大可推卸到底,但贩卖假药之名却也不是你担当得起的。”

据说,逍遥王爷那方面不行,只能空叹美人多娇,难以亲近分毫……

“文家之事……”

大门外便是一条直道,连接着这条街上的各家各户。安宁城的规划在楚清早上去赶集市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城中各处的分部都是分门别类,井井有条。而在楚家所处之处,街头巷尾大多也都是生意人,生意规模和楚家相差不大。

“小姐有何吩咐直说便是。”小乞丐的谈吐并不似一般人那样粗俗。

楚清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眸光所及之处,是几个布衣妇人倚着墙根晒着清楚的阳光,一边理着手里的麻丝,一边八卦闲聊着。

不得不说,楚清很羡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无论她如何,至少有一对疼爱自己的双亲。不像她,一出生就是孤儿,以为得到了渴望的亲情和爱情,最后却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骗局。

从此,草包之名伴随楚清三百多个日日夜夜。

虽说南楚治安不错,但也并不能保证在这样偏远之地就没有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怎会如此放纵这小女子的行为?

“离总,生日快乐啊,祝您身体健康。”驾驶室和豪华车厢之间的隔板并未升起,服侍了她多年的老司机透过后视镜,向后面那位端坐着,双眸凝视窗外景色的离歌祝福。

“爹爹,你……”

扈博易抬手打断了扈芙蓉的话,只是神色莫名的提醒自己的子女“明日三皇子会来安宁皇家别苑养病,有机会,我会带你去与三皇子见上一面,你可得仔细打扮。少安,这几日也消停点,别让你那些破事传入皇子耳中。”

这话一出,扈少安是一愣,懵懵懂懂。而扈芙蓉却‘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难看的看向扈博易“父亲,您是想把我送给那病怏怏的三皇子?”她是商贾之女,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嫁给皇家,只能如同姬妾一般送去暖床。

被女儿直言不讳的戳破心思,扈博易的脸色也沉了一下“我的安排还轮不到你来质疑,都下去吧。”说完,一甩手袖,不再理二人。

扈少安摸了摸鼻尖,站起来,向父亲拱拱手后,退了出去。父亲是他的经济支柱,他可不敢轻易得罪。而扈芙蓉要与父亲争辩,却又不敢,只得绞着手帕,咬着牙,脸色阴郁的退了出去,向自己的院中走去。

她可不想去给一个病得随时会死掉的皇子暖床,她喜欢的人是水千流。一想起水千流,那一袭飘渺白衣就出现在扈芙蓉脑海之中,可随即马上就出现了另一张绝色脱俗的小脸。那日两人在听风品茗中相会的情形,更是历历在目。

绝色小脸的主人,让她的表情变得狰狞,阴测测的低吟“楚清啊楚清,既然草包之名都不能毁了你,那你可就别怪我狠心了。没有了你这个安宁第一美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在我的身上。”

这声音阴冷,恐怖,让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浑身如同被寒气席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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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单色花季的花花。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