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秋明月轻喝一声,在秋明轩伸手拿画的时候,迅夺过那幅,交给了红萼。

“在我这儿做事,只有两条。第一,少说多做。第二,绝对衷心。你们—”她眸光轻轻一转,声音云淡风轻。

秋明兰眸光泯灭,没说话。

“妹妹能来莲苑,我荣幸之至。姐姐虽不富裕,一杯薄茶还是有的。”

秋明月携着秋明珊,在满座各异的目光下款款而来。

“冷修,我突然现,这凋敝的人生,也不是那么肮脏和丑陋。”

“小姐…”

一盒算什么?如果她想,多少盒都没问题。

“你—”秋明玉刚想怒,触及秋明兰冰冷的眸子,不自觉的心里一凉,而后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秋明兰看了眼不服气的秋明玉,淡淡道:“你们出去,把丽姨娘叫过来。”

“七妹伤得那么重,怎的还在外面流连?这伤口感染了,日后毁容的话可就不好了。”她蹲下身,又开始摘花。

她慌忙道:“大伯母,我没有偷盗,我真的没有。胭脂醉…胭脂醉只有三姐才有。”她咬牙,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自保。

大老爷再次皱紧眉头,有些深沉的看了她一眼。

大夫人最是讨厌二夫人那一脸清高的摸样,平日里两人更是没少为了掌家之权口角争夺。眼下见二夫人一来就嘲讽她,她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眼中酝酿着怒火。

“不要…老爷,饶了老奴吧,夫人,久久奴婢啊…”

“娘—”大老爷不打算走。

老太君猝然回眸,“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老太爷无视他满面怒容,“你忘记今天下早朝时张御史的话了吗?”

“既然来了,坐吧。”

闻言,沈氏更是惊骇摇头,眼中也聚集了泪水。

“什么?”香草讶异惊呼,有些不敢置信。

想到这里,老太君的脸色更黑。秋家祖上清流世家,怎能出此恶毒败坏门风的子嗣?简直胆大包天。

“夫人,五小姐见到三小姐非但不请礼问安,且语气狂傲,丝毫不将三小姐放在眼里不说,还动手打人。”月貌吸了吸鼻子,实在也是痛得哭了。她本就是一等丫鬟,在下人行列里可谓是娇生惯养,向来就是她们跟着秋明玉欺负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她?

秋明月又道:“为什么?”

秋明月冷笑,秋明容这话倒是说得好。只说秋明玉气急攻心责骂于自己,却并没有否认秋明玉的话。那也就是说,如果今日秋明玉去向大夫人告状的话,秋明容一定会做个最好的人证,将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在大夫人和老太君面前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遍。秋明容为何巴结秋明玉?很明显,大夫人是秋府当家主母,掌握一家中馈主权,所有大小事务都一一经过大夫人的手。秋明容虽然是三房所出,又是庶女,三婶子又是个懦弱不争的,根本靠不住,她自然巴结会借着秋明玉巴结大夫人,以谋求她的荣华富贵。

秋明月蹙眉,“三姐这是何意?”

“我秋家世代清流,百年名门,如何能不尊祖训礼节?”她杏眸狭长,眼底含着讥诮,等着秋明月给她行礼。

太后似有些享受的闭上眼睛,“皇后这么晚来找哀家可是有事?”

秋明月看出来了,老太君倒是真的很喜欢沈氏,言语之间不乏亲切关爱,还有浓浓的愧疚之意。有一次,她无意之中从老太君身边韩嬷嬷口中套出了几句话。得知原来沈府曾经对老太君有救命之恩。

秋明瑞认真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爹说这几天就给我安排。爹还考了我功课,说我在三年后的春闱之中肯定能上前三榜。”他一脸的自得,眼中不乏骄傲之色。

大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却闪过狠毒之色。

孙嬷嬷颔首,“是。”

秋明兰也没说话,同样的,她心里也嫉妒秋明月。那张脸,虽然还未长开,却已是倾城之色,比之大姐都还要胜几分。她心里如何能不记恨发狂?

“明月真是知礼孝顺。”

老太君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所谓藤妾,其实和贱妾差不了多少。不过是从丫鬟提升上来的妾。却也有分别,藤妾一般是豪门贵族之家的女儿出嫁之时为夫君准备的妾室。而贱妾,则是先做通房丫鬟,看其受宠程度或者生下子嗣才会被提为妾。而良妾,也是正儿八百迎娶的,只不过不是八抬大轿,而是一顶粉轿,由两名轿夫抬着从后门或者侧门进入。算起来,倒是妾之贵重了。比良妾还要高贵一分的,还有贵妾。贵妾一般也是出身比较好的官家庶女或者大商贾的嫡女等。

“皇祖母不打算帮她么?”少年抬头,目光清澈如水。

“哦?”太后扬眉,眼中的趣味儿却是多了几分。

“把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

“我也想起来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秋明月这才想起他不良于行。暗自恼怒,转到屏风后,将他的轮椅推了出来。

凤倾璃看着那轮椅,又看看自己的腿,一脸无辜的看着秋明月。

秋明月咬牙,“别告诉我你没办法坐上来。”开玩笑,刚才那般迅疾他都可以在空中自行翻转身体坐到软榻上。现在不过换了个位置而已,凭他的身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想到这儿她就更加恼怒,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美得人神共愤的妖孽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呢?刚才在红萼进来之前那段时间,他完全有能力不声不响的出去。她又何必自毁清白?其实身为二十一世纪新新女性,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甚至同床共枕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个时代礼教约束,若刚才红萼闯进来现她屋中有男子,惊讶之下必定惊动他人。到时候,她这辈子的清誉也就毁了。她是无所谓,可母亲和弟弟也会被她连累为人唾骂。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生气,“堂堂亲王世子,竟喜欢做那暗夜撬窗之事,也不怕被人笑话。”

凤倾璃也不扭捏,丝毫没有私闯人家女子闺房该有的尴尬和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