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涛对着刀疤的照片看了良久,觉得这照片上的人和他看到的那个人,既像又不像,一直不敢下结论。必竟隔着有一些距离,又不敢把头伸得太出去看,而且他看到的刀疤是左脸有红斑的刀疤而不是左脸上有一条蜈蚣状刀疤的刀疤,裴世涛又怕万一认错了那小叔的线索就断了,但又不想放弃,眼睛就死死的盯着照片看,一边又死命的在脑海里搜寻着他印象中的刀疤做着对比,精神是紧张的高度集中,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拽着自己的裤子。

“佩佩姐…是这样的…其实…”

时间回闪,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妞,你回来了,再让我睡会,这两天你干儿子不老实,晚上老折腾,我都累死了。”

苏媚是踩着点跟在林浩天的身后进的办公室,林浩天连自己的房间门都还没进就收到苏媚的请调报告,再一看苏媚那个模样,也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知道秦峰和我妹妹领证了就这个反应吧,如果真是为这事儿也不至于请调,秦峰都要走了。

秦峰站在门口,脸色淡淡的,在看到林佩佩望他时,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眉头。秦兰芝正忙着低头擦眼泪,没现这俩人的眼底官司,只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谁来了?”却在下一秒被一个声音惊得瞬间石化。

“姐,你害不害臊,这些话你也敢说,小心被姐夫听到了回去要对你振夫刚!”

周围又恢复原来的安静,好似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说这位大叔,这小子你认识?”

秦兰芝说完风一样的刮走了,留下林佩佩一个人在房间里四下打量。

一众人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没再顾得上吃饭,好好的一大桌子菜全晾在了那里。

此时苏媚也没有了顾忌,再不争取过了今天晚上就没机会了,当即把心一横,道,“林佩佩,那次我们在咖啡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你难道忘记了?我以为你是那种很单纯的女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你也会玩这些阴谋诡计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情,我真是看错你了!亏我还对你那么…”

林佩佩很有眼力的一下就认出眼前这个对峰哥瞪眼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就是在机场对秦峰又是拥抱又是亲吻的那个红衣“小妖精”,峰哥的小姑。林佩佩也在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秦兰芝,心想,这就是让金哥心动的女孩子?哪部位和我相像了?

半晌,林佩佩终于找回意识想起自己想问的问题,啫着被吻得比玫瑰还红艳的小嘴,歪着头斜倪着秦峰。

这厢金哥在心里呕着气,秦峰倒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和他握手,“你好,我是秦峰。”

“喔?是吗!这么牛气。”

林佩佩此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喔喔的应着。挂上电话,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在那唉声叹气。这还要我怎么跟金哥说啊?那次在海边求婚,好像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够清楚了吧,难道真要对金哥说,我喜欢的是峰哥,没你啥事儿,你回你棒子国去做你太子爷去?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没爱情也有友情在不是,这么说那不是太伤人心了嘛。这可要怎么说啊!头痛啊!

秦峰是吻得不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林佩佩更是被吻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昔。悠长的热吻,最后在俩人都快窒息中结束,末了秦峰还有些小坏心的用力咬了一口林佩佩的唇瓣,听她吃痛出如小兽般低声嚎叫,嘴上的痛楚也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金哥,赶紧来,这丫的不知道哪吃错药了,喝得醉醺醺的在这酒疯呢…就是不知道啊!现在问她也说不清楚了,你先来了再说…”

“目标是谁啊?刺杀还是绑票?这里的情况可不比外边,别小看下边那些闲得没事儿干,老得快走不动了的老头老太,那全是条子的义务眼线!只要你稍微露出一点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一个个都会把眼睛睁得溜圆死盯着你不放,只要现一丝他们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立马就能帮你把条子招来,想要在这搞刺杀,难度忒大了点。”

“别哭了,要不明天就不漂亮了…乖…峰哥也很想你…我爱你!佩佩…”

“你都说那是恶俗了,我们当然不能一样,今晚去海边!我让石头都准备好了,一会吃完饭就出。”

林佩佩带着安妮是到处“招摇过市”,到哪都带上她去,“小黄蜂”是载进载出。很快整个大院都知道林家多了一个黑碧眼的外国女儿,但鉴于林佩佩经常做出的惊人之举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也就好奇了几天便也从善如流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手术室外的人,焦急的等待着。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谁都没有离开,林宏江想让劳伦斯夫妇去吃点东西,梅纳夫人说吃不下拒绝了,看妻子不吃劳伦斯自然也是陪着不吃,林宏江只好叫人送来些牛奶和新鲜果汁。

等林佩佩慢慢找回神识,现俩人不知何时已移到了床上。抬起手捧着秦峰清瘦了些的俊脸,眼波轻荡,手指在他脸上扫着,扫过浓眉下有些凹陷的眼窝,扫过骨感的脸颊,扫过玉峰挺立的鼻梁,再延着唇角的轮廓扫着那初绽的青色胡碴。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圈泛红,一层雾气弥漫上了眼眶,少倾便泪水潸然。

“和那天的照片是出自同一个人,谁送来的?”

更衣室里,林佩佩坐在一张椅子里,面无表情的盯着并排坐在休息凳上的裴剑和金哥。俩人都是一脸的狼狈,眼角青了,颧骨肿了,嘴角裂了还往外渗着血丝。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蹬蹬蹬,冲上去就是一顿好打,拳脚相加。肘击,腿踢,肩顶,掌拍,一连串快捷利落的近身攻击,招招快如闪电,仿佛金哥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此时宋允儿是说什么错什么,越说越错,越描越黑。越是解释就越让金正天认为宋允儿和朴顺义之间有什么,越辩驳就越让他确定那照片上的就是事实。

金正天从来没对儿子这么严厉的训斥过,说着脚下就有些不稳,身子随着晃了一下。宋允儿一看,赶紧过去把他扶到沙上坐下,她也在一旁陪着,一脸的悲戚。

“是经常听韩老先生说一些很有哲理的话,我很喜欢,听着听着就记住了,少爷您别笑我。”

金哥很不想和父亲提起母亲,觉得无论从父亲嘴里说也什么忏悔的话都是在亵渎母亲。心里微微有一丝不悦,连对父亲的称呼由之前的随意也转成了敬语,转过身走到落在窗前,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看着窗外那绿意盎然的草地。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此时的话更戳人心的,自己的丈夫在外边的女人挺着即将临盘的肚子站在面前,对自己说她会好好照顾“他”,这个“他”是指她腹中的孩子还是指自己的丈夫?还让她放心…真是讽刺。

李韩石盯着报纸上那则报导的最后两个字“结案”怔了很久,心想,我这还好端端的在这坐着,是哪个倒霉蛋顶了我的名份去阎王殿报道了?要是这案子结了,是不是说没我什么事儿了?

等屋里的响声歇了,女佣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往屋内瞅,刚刚收拾过光洁整齐的房间,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此时是一片狼藉。

裴剑缓过劲儿,推开身前帮他扇风的石柱回到场地中间,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串踢腿,上、中、下档全方位无死角,紧接一个旋踢回身再加一个侧勾踢,一连串动做踢得是酣畅淋漓,虎虎生风。看得一旁的学员们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刚才林佩佩那一串腾空跃起的旋风踢都还没消化掉,眼睛里还尽是虚影,此时再看裴剑的连环腿,只觉眼里虚虚实实,分不出哪一招是林佩佩的,哪一招是裴剑的,两相撞击,众人们的脑子里开始嗡嗡声大作,眩晕眼花。再听得“啪”的一声,定眼一瞅,林佩佩被踢中扫出几步外,趴在地上。

“大院里的…官家小姐?嘿!真没看出来。唉,兄弟,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那三十年大计准奋宣告破产了?要是的话敢情好,我还以为你小子想当一辈子光棍呢!”

“哥你这提议不错,我考虑考虑。”

裴剑一直没出声,站在林佩佩身则,看着她说话间变幻丰富的表情,眼神清波微漾,顾盼生辉,像夜空中闪闪繁星落在深澈的湖水之中,在波光粼粼之间银光迷离。裴剑觉得自己的心有那么几拍的停顿,那种空了一块的怪异感又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更加清晰一些。他捂了捂跳动有些加的心脏,眼神微微沉,低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我找我姐也有正经事儿,叔,你占着我姐那么久了,也应该说完你们的事儿了吧,我可要把我姐拉走了。”

一家人手忙脚乱的叫来车,把顾全抱上就往医院去。路上,顾奶奶看着软成一团宝贝孙子,心痛得忍不住埋怨起儿媳,“这多大点事啊,你就下那么重的手,要是把孩子打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是好!”

田琳想了想,也没多心就答应了。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灰蓝色的云朵开始染上一层淡淡的橙色,由浅变浓慢慢变成橙红再成金红色,一轮红日如剥皮的鸡蛋露出红红的蛋黄,抢入人们的眼球。

裴世涛也跟着老妈的脚步忽忽赶往医院,将老妈做的事情一样样记下来,记着记着,这拿着笔的手就开始怎么都写不出字来。特别是看着老妈照顾爷爷的场景,那心里脑子里就像海浪翻涌,整个人都傻愣愣的呆在那。顾阿姨处理完爷爷的事儿,转头看到儿子呆呆的,以为是累坏了,交待好看护就带着儿子回家,让儿子赶紧洗澡上床睡觉。看着儿子转身进了浴室,自己才一脸疲色的在沙上坐下来。不一会,就见本应该进浴室洗澡的儿子端着一杯水,一手拿着一条毛巾来到跟前,一边帮她擦脸一边振振有词,“妈,你也累了,我先给你擦擦脸…我一定好好学习,等我长大了好好照顾你和爸爸。”

“什么…这…这…我…不知道…”

豹子一听林佩佩这不咸不淡的话,那冷汗又瞬间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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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佩这回是彻底憋不住了,趴在小桌上猛笑,抬眼看秦峰也在那傻笑,赏了他一记粉拳。

“怎么…你爸妈不同意?”林佩佩也觉出这事不一般了。

“迈斯那时是演戏,现在我可没说是演戏…我可是说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