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凿通逸史 > 第六十回疑窦丛生多心事险难重重是复国

寒狼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捧自己一把,冷笑道:“小伙子,怪你们自己,在这么大冷天里,慌慌张张的赶来送死。说吧,你们是为什么来的,怎么找到这里的,阴山的狼群竟然没有吃了你们,也是奇迹!”

老乞丐说道:“我的本领,不及老乌龟的三成!老乌龟怎么可能是个没用的人!他教你的功夫,唉,他难道真的忍心让这么高明的功夫就此埋没了不成?”

铖乙说道:“你可以报告单于,有人闯了进去。”

香三郎的兴奋一直在持续。侯也觉得不对劲,感觉他过于亢奋,提醒他:“这些花草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亢奋过度了!”

铖乙和门先生一起离开了太子的大帐,门先生自己去了,铖乙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容貌,戴上了一顶帽子,盖住了大半个脸。回到了他的帐幕,帐幕里面昏暗,没有人在意他已经变了容颜了。问了问当前的情况,果然大伙都说现在单于庭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势力,他们现在还没有办法摸清对方的底细。铖乙想到乌丹的话,看来乌丹还有其他手段,还有其他人在为乌丹效力。想到这里,他反而放松了下来,在帐幕里呼呼大睡。

铖乙带人赶到时,只见那人脸色青紫,头上豆大的汗珠,眼睛已经瞪出血来,两只没有了手的胳膊还在挥动。老酒怪笑道:“这小子硬得很!差点吃了他的亏!”

姜字峒如何明白?嘴里嘟嘟哝哝的跟酒怪说着,酒怪睁着怪眼,嘴里打着哈哈,毕炘湲、吕之堠带着几个人正要出去,见了铖乙,大喜,“大哥正在着急!快快快。”众人上了楼,来到铖铁旋的“逍遥馆”,铖铁旋脸色凝重,看着铖乙,铖乙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有些不安。铖铁旋看老酒怪也在后面,说道:“你半天了,还没吃饭吧。先让他们给你弄点饭吃。”

姜字峒说:“乌丹太子已经知道了小爷到了!派人相请。”

那人点头,那老婆喜欢的说道:“你还不赶快准备!跟人走吧。”那师公却是冷冷的,无动于衷,铖乙把珠子给了婆娘,说道:“多拿些伤药。”婆娘欢欢喜喜的吩咐童子准备药物。师公冷声说道:“谁许了你要去?”

铖乙手里的弹弓却是打近不打远的,干着急,对方只是在远处放箭,管家、大车都纷纷中箭。铖乙把众人置于死马的后面,自己长身而起,手中两把宝剑挥舞护住全身,向马贼冲去。马贼一边大笑,一边不停的发射,箭头雨点一般落于铖乙的脚下。他只是前进了几步,对方密集的箭使得他难以移动分毫。铖乙心中叹息,自己恐怕今天要死于乱箭之下了。自己死不打紧,带累了这些黎幹远来的人跟着遭罪,心中多有不甘。听着马贼越来越放肆的笑声,里面带着颇多讥诮,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浑身燥热,心头狂跳。

铖乙挥手跟春先生告别,看着他骑马翩然离去,空旷的草原上只有风掠过的声音,飞鸟绝迹,走兽隐遁。

“我还好。谢谢大嫂。”

贺兰没有理他,他心里窝火,也不敢如何,只得站在一边。

赤鹰红着脸,骂道:“你这个自命不凡的大英雄,怎么可以如此胆大妄为,欺负我一个女强盗!别人骂我、欺负我,你大英雄怎么也可以?”

跟着卫长风他们“闯荡”江湖,现在重新回到原点,原来每天放羊,现在每天看着老鼠吃他的食物,一群老鼠,陪伴在他的身边,他没有了寂寞,却发愁怎么过去这个冬天。老鼠们不发愁,他们吃了之后,“唧唧吱吱”的说着什么,在他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走动。铖乙忽然想起来,这些老鼠从何人来?在他们三人进洞的时候没有发现有老鼠的,在洞口,那么高,他自己是勉强进来的,也没见老鼠是从外面进来的。想到这里,他仿佛明白了,他捡了几块石头,打向老鼠,老鼠有些惊慌,但是他的石头都是落在了老鼠的周围,它们慌乱了一阵之后,恢复了平静。铖乙愁眉苦脸的想办法,怎么让老鼠回到它们自己的地方。他轰老鼠,老鼠不以为然。狠狠心,一脚踢中一只老鼠,老鼠“吱吱”叫着,在空中翻转着落在地上,其他的老鼠只是漠不关心的看着他们做“游戏”,铖乙气坏了,站起来,拿着明珠走向洞的深处,老鼠跟着他,一起往里走。他又好气又好笑,继续前行,随时注意老鼠的动向。一直走到洞底,老鼠们还只是跟着,没有一只跑丢了,他心里纳罕,不知道它们从哪来的。这时,一只老鼠跑向洞底的左下角,消失了。铖乙心头了然,它们是从这里进来的。别的老鼠见了,跟在后面,也从那里消失了。不一会,一个老鼠钻了出来,这个他叫它灰大个的,它的嘴里叼着一个小布包,看了看铖乙,扔下,又钻了进去。铖乙拿起布包,是汉地的物件,打开了,竟然是一枚金印!上面刻着四个字:“楚王之玺。”铖乙是又惊又喜,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居然依靠老鼠打开了一个宝库。老鼠们不停地拖着、叼着东西出来:大串的珍珠,大块的金银,犀角杯,象牙壶,居然还有一把宝剑!铖乙拔出剑来,寒光刺目,轻轻地向洞壁割去,一块石头被轻松削下!铖乙大喜过望,再试一次,剑轻松的刺进了石头里,不知道是何种材质的宝剑,如此的锋利。几个月来苦思冥想,参详八卦,推来推去,把八卦弄得熟了,都没有找到的宝藏,竟然在几只老鼠的帮助下找到了。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麻子挠头,驼子是不停地吸溜嘴,门先生等人却是心思缜密之辈,但是他们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却是佩服至极,人家的每一步都计算的恰到好处,顺顺利利的拿走了想要的东西,留下一个烂摊子,要说人家是故意挑战七子,却也未必,只是众人适逢其会,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七子按照年龄排,门先生年纪最大,这时候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王爷不要过于自责!此人的神机妙算就是太公复生,子房复起也不过如此了!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终有一得。我们大伙集思广益,可能会找到对方”。既没有答应什么,也没有拒绝。众人劝了左贤王,回到自己的帐幕。宇侣之、北门客、暴卯几人跟着到了。

“对。”

那男子面露迟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看家中其他人,都是疑惑不解。门先生说:“你的老婆没有死!”

他们走了一夜,到了图山的帐幕,驼子仔细看去,见到他的帐幕的周围都是些开着小兰花的无名草,这几天他也一直在寻找导致他们受难的罪魁祸首,却一直没有定念,现在看到图山的帐幕附近的情况,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罪魁祸首了。他问图山:“这是什么花?”

难容看的目瞪口呆,这二人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人。吃了东西,卫长风对难容说道:“你还是回到王庭吧。跟着我们你也看到了,就这样还是好的,能有些吃的,运气不好,几天吃不到一点东西,都是常事。看,我的靴子,已经破了,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吧?”

“我爹入了狱。我娘把家里所有东西变卖了,然后我娘就死了。”

疤脸看着牧人,眼神中带着怀疑,他忽然说道:“在那里!”牧人一惊望向大个子的方向,他发觉上当,空旷的草原上根本没有人,他有些气恼的瞪着疤脸,疤脸笑道:“兄弟,你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你就帮他?他杀了好多人,抢了很多的牧人的东西。我们是专门抓捕这些草原上的恶狼的人。”

胡无情等人见到这边火起,赶忙过来帮忙灭火,听说是刺客放火,众人大惊,害怕万骢责罚,万骢在众人扑灭了火后,看看天色将明,让众人回去休歇,众人如逢大赦,忙不迭的离开。只有胡无情留下来,万骢检视帐中,一片狼藉,角落里一堆自己的物品倒是没乱,出了一口气,打开了一个布袋,拿出来一只玉笛,胡无情的脸上是一种又悲又喜的复杂表情,万骢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胡无情压抑住心头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好一只漂亮的玉笛!恐怕得几十金才能买到。”

几人跑了半天,身后不停地有人说话,吓得他们没命的奔逃,出了树林,听到有人笑道:“笨蛋!还敢做贼?”他们大着胆子回头看去,只见一只羽毛鲜艳的鸟儿立在枝头,却是一只西番的鹦鹉,在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百字狨大怒,捡起一块石头掷去,鹦鹉振翅飞去,嘴里说着:“大笨蛋,大笨蛋!”

南面,一骑快马旋风一般驰近,马上的骑士和马浑身已经看不出颜色了,马泼喇喇的跑着,汗水不停地滴在地上,几个骑士迎上前,抓住了奔驰的马缰,那个骑士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支羽毛,骑士却已经没有了声息。几个人抱着那个死去的骑士,来到左贤王的马前,羽毛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艳丽,被灰尘和汗水浸的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左贤王颜色突变,原来匈奴没有文字,传递信息就靠人说,有时候害怕人传错了信息,误了大事,就用羽毛来表示事情的紧急。如今信使已经死去,只有羽毛,显示军情的紧急。

梁少敖说道:“你们走吧。我最佩服的就是不怕死的勇士!你们才是真豪杰,不像那个王八羔子,只敢偷袭,打不过人家,就偷偷摸摸的背后使阴招!”

三脚猫说:“一切自然是先生说了算。”

梁少敖对众人解释道:“我们三爷是上应天星的,甭看年轻,却是得到过异人传授的!不要说排兵布阵,就是再难的,我们三爷也不在话下。三爷可以撒豆成兵、偷天换日、行风布雨!什么移神换将、捉鬼请神更是手到拿来!”三脚猫听他吹嘘,以为他说的是别人,大伙却是登时信心大增,以为他真的有这么大的本领。这梁少敖原来是个独行大盗,在长安和各大郡国专偷高官巨富,最善于察言观色,所以才能作案无数,而能不被发现。他之所以入狱,只是因为盗了长沙王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惹得长沙王大怒,请得皇帝下旨,在天下郡国搜捕,他只好躲进狱中,求得度过难关。恰逢张骞出使,他运动到了灌夫门下,跟着张骞出使,逃到关外草原上。他知道三脚猫学得了不少的本领,只是自己不会运用,到了这外族蛮夷之地,如果不能显示出中原人的异智,以后怎么在这里混?他觉得,以拓跋部面临的问题,三脚猫读的书里面随便找一条都能解决,他和叶功硕几人干些别的可以,说到排兵布阵、文武韬略,就不得不让三脚猫一头,因此极力吹捧三脚猫。

梁少敖问:“你是怎么来的?”

张骞想不起来谁会冒险跑到昆仑山,给自己找到两个这么样的牛气师傅,而且竟然不说自己是谁。

他话一转,说道:“我今天教给你的是我在游历中,在一处无名荒村,见到一个无名老人,耍的一套剑法。我看他耍的简朴可爱,向他学习,这老人没有珍视这套剑法,传授与我,据他说,这套剑法乃是他的先祖留下的,已经不知道几百年了,没有人觉得这套剑法如何的高明,他的孩子们也不愿意学了,即将失传的剑法。”他想了想,说道:“有多少的好东西失传了!没有人觉得是好东西,没有眼光啊。”他不再感慨,拉开架势,规规矩矩的把剑使了一趟。张骞也见过有人使剑,他的身边就曾经有过四大剑客,他虽然使剑不在行,也觉得师傅的这套剑法不怎么高明。他跟着师傅使了一趟,这套剑法比较简单,只有八式,师傅只是让他使得相似,没有讲解。

乌丹气道:“上天不会保佑你们汉人的!你们打一仗败一仗,就是上天对你们的惩罚!”

贺兰一机灵,“什么?”就要动手。

“胡说八道!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自己是当世的一流高手?什么狗屁的一流高手!你不是还在这地底下?我就算成了什么高手,还不是在这里陪着你等死?”浑邪王对他的话无言可对。

众人跟着猴子来到一个山坡,山上的果子落了一地,不知道多少年的果子了,腐臭气熏人欲醉。众人有来过这里的,远远地闻到臭气,就没有走近。猴子只管往前众人心中好奇,冒着臭气跟着,白狗说道:“用东西捂住口鼻。”众人都没有多余的东西,把衣襟割下,捂住了口鼻。上了山坡,果子的汁液流的山坡上泥泞湿滑,大伙是一走一跌的,最后到了一个山洞,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大家这个高兴,只想扑过去,一头扎进酒缸里。喝个痛快。白狗摆摆手,说:“小心有什么东西。”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黑影从洞里窜出,众人没及反应,黑影已经逃进了树林。大家进了山洞,黑咕隆咚的,有人说:“打个火把。”瞎子说:“想死的话,就点火把!”三脚猫说:“洞里都是酒气,火把点起。恐怕先把酒气引燃。”众人恍然。在黑暗之中定息了一会,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大伙看到这个山洞是个外高里低的山洞,酒液在深处,微微的荡漾着,对着外面的光亮,反射着亮光。二虎等人扑地跪倒,手捧着酒液往嘴里送,大呼“好酒,好酒!”原来猴子也是好酒的物种,它们把山里的果子捡拾到洞里,经过堆积、发酵,就成了酒,而这个山洞里的酒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存储、酝酿,最后剩下的是酒中精华。这些人一个个喝的是酩酊大醉,有的人还能回到驻地,有的人干脆睡在了洞里、洞口。

“现在草原上到处是汉人的侠客,杀死匈奴武士,抗拒追捕。他们口中总是说天使如何,武士们发现,这些侠客前进的方向就是单于庭!”

马蹄想直接说:“不好!”这和匈奴武士有何分别?一个是强取豪夺,一个是巧取。不过看对方那么大的年纪,骑着那么一匹老马,身上都是泥,又于心不忍,犹豫道:“你,真的有事?”老头点点头。下了决心似的说道:“行!你骑去吧。”跳下马,把缰绳递给老头,提醒道:“我的马,脾气有些倔。你一定要好好跟它商量着来,不能急。”老头慢腾腾的下了他的老马,把缰绳递给马蹄,说:“罗里吧嗦的,一点不痛快。”接过马蹄的缰绳,让马蹄扶着他上了马,然后挥鞭就走。清风乖乖的,一点脾气没有就走了。马蹄看的矫舌不已。看着老头骑着清风在前面消失,马蹄拉过老马想要上去,看这老马,身上的毛掉了不少,有几处只剩光板,眼睛迷茫,像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好像他一上去就能把它压垮。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跨上了马,抖动缰绳,老马没有动,夹着马肚子,马还是不动,踢它,不动;打它,不动。他只好跳下马,一下来,马拧着头就走。马蹄哭笑不得,只好跟在马的后面,这马走走停停,不紧不慢地,马蹄也不是一个急性的人,跟着它,感觉很有意思。

王仲在大鸧的大斧挥动、劈砍中,来回闪躲,两匹马来回的交错,每当王仲想要跑开,总是有人在前面阻挡着,只得再回身,手中的弓箭根本没有机会发出。偷眼看到嫣然那边的情况,根本过不去,帮不上忙。

四人本想见到楚王分辨,如今一见如此,心一横,逃狱了。

看看天快亮了,三个人又把王仲挪到神案的后面,在他身上盖了些干草,然后匆匆离开。他们回到王家,管家王赖狗正好开门,见到他们说:“狗崽子,一晚上野到哪儿去了?不好好练武?”

这一天,他正在行路,这里已经是焉支山北面了,是一片较少人来放牧的地方。草场已经很一般了,到处是砾石,有时候半天找不到一片好草,清风只有吃点骆驼刺什么的,马蹄十分心疼,怕清风受罪,只想赶快走出这一带。远远地一条尘烟升起,他知道有人在那,随着尘烟逼近,有人正向这里来。是什么人?看样子人数不少,在草原上游荡,他已经有些草原人的气质了,一些草原上的常识他也渐渐学会。不管什么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找地方躲一躲再说。他看附近有个山岗,牵马过去,躲在一堆乱石的后面,让清风卧下。注视着来人的方向,很快一支队伍出现了,不像是牧人,而是武士,队伍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