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凿通逸史 > 第五十六回奇香总在绝岭深真相难得帷幕重

乌丹挥手止住二人的争吵,“卫长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已经有多股势力在单于庭!你们两个人要协作,把这些人都找出来。不然,单于庭没有了宁日!”

那人是个年纪大些的牧人,说道:“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是五个人。赶着马车来的。其他就不知道了。”

铖乙一笑,“姜大叔,我还真不习惯有了个家的感觉!什么事都得跟家里说吗?”

铖乙简单的说了自己的经历,几人是连声赞叹,称赞他少年英雄,不让他爹当年的豪杰之气。铖铁旋听得眉花眼笑,其实铖乙本不善言谈,不能把他的遭遇有声有色的言讲,只是铖铁旋刚刚见到儿子,处处觉得儿子好,好得不得了。

那师公的家人急道:“你们有没有道理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不让人歇歇了,累死算了!”

在他的哀告声中。黄狼已经呼哨着带人拨转马头,重新扑向河边。只留下紫狼孤零零的在寒风凛冽的雪原上哀嚎。

春先生一愕,“哦!是何人所建,我倒无法说。据你所说,乃是一个淮阴侯的故人所建,当无疑问了。恐怕这个人不知道乌先生他们父子还在世间,因此没有直接交与他们父子;又或者他知道韩庶子的事,故意不给他,可能另有深意。里面有毒,甚至还有机关、消息、暗器,这都是古墓、藏宝洞常有的,一点不稀奇。我在一些古墓中经常见到。”他不自然的笑笑,“他把财宝、衣物用药熏过,一是为了防虫蚁,再是防止衣物发霉。倒不是为了伤人。恐怕洞里另外还有伤人的消息、暗器,只是你们运气好,可能已经年深日久失灵了!也可能是山里曾经地动、雪崩毁了这些机关。总之,消息、机关肯定是能够打开的,只是可惜你一把火烧了,不然咱们可以好好参详参详!”铖乙也认识到一把火烧了藏宝洞或者不是最佳的选择。

铖乙喜道:“哦,是吗?太好了!恭喜大哥、大嫂!”

回到驻地,一个武士匆匆迎了上来,低声道:“贺兰大士到了!”

他盖住了对方不闭的眼睛,转过身来,怒视着赤鹰,赤鹰眼中流泪,说道:“你如果要替他报仇,只管动手吧!”此时雪下得更大了,大片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赤鹰妖娆的脸上泪花混着雪花,娇艳的不可方物。铖乙什么时候如此真切的看到一个女人如此这般,铖乙的掌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赤鹰哭泣着,嘴里喃喃自语着:“一群大男人围捕一个女人。你让人家怎么办?恶狼去捕捉小羊,小羊只有被吃掉的命运!猎人打死了狼难道不应该?难道你在打死恶狼的时候,会想想狼窝里还有小狼在等着大狼带回去的小羊?如果没有了小羊,小狼就好死去,饿死!被猛兽吃掉!谁会在意小羊的感受!小羊就该死不成?”铖乙不知道如何反驳她,他本来就不善言谈,在主人的家中成天被主人的女儿欺负惯了,现在一个女子在他的面前哭诉,在他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的自尊心空前的膨胀。他觉得他就应该保护她。他心头的怒气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做。他从来没有过安慰女孩子的经历跟经验。二人静静地站着。任由雪花飘落,把地上的死人盖住,把他们厮杀的马蹄印迹盖住。

山谷里丛莽遍山,显然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的,这样就成了鸟兽的乐园,也方便了铖乙。此时他的飞石绝技力道更足,准头自不必说,而且还能射远了,数十步距离,打鸟打兽,石不虚发;跟着寿缠身这些天,寿缠身教得他打弹弓的绝技,还有寿缠身自己独特的练功的法门,结合跟着父亲学得的练功方法,虽然不能融会贯通,却是并行不废。他每天练功,吃东西,看洞中的图形,睡觉。三个月时间倏忽就过去了,山间渐渐地冷了,风越来越凉,树叶落了,草叶枯黄。对图形的钻研还是没有多少进展,只得练功不辍。想到冬天到了,他每天打猎的时候多了,要储备一些过冬的食物,树上成熟的果子,一些坚果,都是他的目标。不几天洞里储藏了一大堆坚果,什么榛子、栗子等等。他吃了些东西,躺在草堆上休息,慢慢的进入梦乡。梦中见到卫长风正在跟人打架,难容笑嘻嘻的看着;然后见到他爹铖铁旋,跟人高谈阔论,他娘。近来他比较少的梦到他娘了。正在给他做棉衣;外面下雪了。沙沙沙的声音一直不绝。铖乙睁开眼,叫声:“苦也!”他积攒着准备过冬的食物成了一群老鼠的食物,老鼠们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嚼,地上都是碎渣和壳子。然后他看到卫长风留给他的宝盒,更是吃惊和伤心,盒子也被老鼠咬烂了,咬出了几个窟窿,可能老鼠觉得不好吃。放弃了,所以盒子还算完整。

众人不敢劝他,只有默不作声。

这的确是左贤王很苦恼的事,最近新得的一个西极美女,也没法受用,心里焦急,找了几个人,也没有解决。他听鸢故生说起这事,心中一动,“正是!”

“一个时辰。”

驼子让麻子扶他起来,有用不了的草药煎了一些,让那人喝了,擦了,那人的眼睛睁开了,那人跪下不停的磕头。过了半天,又煎了一剂,那人就没事了。看看天色已晚,他对众人像天神一样的崇敬,非要请众人到他的部族去。

铖乙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狗屁的啥东西妙手,什么玩意的赤脚!哦对了,赤脚,是不是说你从来没有穿过鞋?”

“不是。一个跟我爹很好的人,一个叔叔。人家连我爹一块告了。”

大胡子跳下马,奔向牧人,手里的马鞭挥出,一声炸响,然后挂着风甩向牧人,牧人没有动,疤脸抬手抓住了鞭子,骂道:“你他娘的,干什么?说过多少次了,出来不要动不动就跟人急!”

万骢这时候真是到了生死关头。他听着胡无情退出,对于胡无情的指责,他觉得只是他们所处的地位不同造成的不同看法,他坚信他现在杀人,是为了以后不杀人;如果他现在停手不杀,今后死的人会更多!

胡贾跟着单于的大队行进,几个人坠着胡贾,那胡贾高鼻深目,是远从西极而来,经过了万水千山,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强盗没碰上过?岂能不知道几个少年的鬼把戏?他暗暗冷笑,表面上却是懵懵懂懂的,好似市场上寻常见到的大腹贾,和善的跟人打着哈哈。

左贤王大怒,怒气冲天,他不管你是什么三脚猫、四脚兽,他拔出他的佩刀,劈下去,三脚猫就站在他的马前,这一刀非常顺手,可以轻易的把三脚猫的脑袋劈开,可以做酒器,也可以让小孩子踢着玩。他的刀带着急促的风声劈下,三脚猫的眼睛里只剩下悲悯,一动不动的站着。左贤王的刀悬在三脚猫的头顶,他盯着三脚猫,三脚猫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悲壮,没有壮烈,没有伤心、难过,只是悲悯。左贤王差点疯掉了,这是个什么人?他凭什么悲悯他左贤王?

拓跋云河等人低声商议,谁也没有十全的办法,云河说:“我们只能让你们回去一半人!其他免谈!”

见呼延季盟没有说话,三脚猫笑道:“看来所谓的匈奴第一高手,有点名过其实了!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后辈,先生不屑于跟我交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见先生带着几个人,恐怕也都是高手,请他们赐教也无不可。”

拓跋云河命云湖和他的妻子带领五十个健儿保护女人、老人、孩子们拆除帐幕,往山里转移,把牛羊等全部带走。云湖听命而去。剩下的都是族里的勇士、健儿,云河的妻子英姿飒爽的站在他的身后,族里的勇士虽然雄健,但是人数太少了,对方的千军万马,怎么抵敌,他虽然英雄盖世,但这是关系到全族生死的大事,不是显示个人英雄的时候。如何决断,他难以取舍。

“唉,我从小就被人叫做三脚猫。我姓什么?”“谁知道你姓什么!”

“嗨!你们两个老糊涂!你们怎么不问呢?”

这一天,他又早早的睡去,那个高大的人带着他来到一处花草如茵的地方,远处几个妙龄女子在嬉闹,几株桃花开着,醉人的花香令人陶醉。忽然一阵风来,鸟蛋似的雹子落下,女子纷纷逃离,桃花坠落,如茵的草地荒蔓满地,看着这一幕凄凉的惨景,他的心头愁云密布。那人哈哈大笑道:“穷通祸福恰如这天气的风云变幻。人生当及时行乐,不然后悔莫及!”张骞默然,他的生命阅历还不能完全体会那人的话。他有好多次问道对方是谁,为什么来到他的梦中,教授他练功的法门,那人笑而不答,有时候还有另外的人来到,只不过是这个高大的人多些。他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但又总是想不起,每当快要想起的时候,总是被人打断,或者是巨大的睡意涌来,而放弃继续想下去。他今天一定要看看这人是谁。他绕到对方的前面,对方的身形一下模糊了,他叹了口气,还是看不清对方。那人笑笑:“到了时候,自然要相认的。不必急于一时。”

又一个人躺在地上,是黑彘,他的一条腿下半截没了,另一条腿露着骨头碴子,脸上血污满脸,鼻子没了,嘴唇掉了半拉,他打死、咬死了几个人,大鷇都快吓傻了,被他抱着咬住了脖子,最后被人拉开,黑彘的牙已经没了,大鷇的裤子里臭烘烘的,已然气绝。

却说张骞在帐幕中,见到了贺兰大士,这贺兰带着几个武士,他大刺刺的揖了一揖汉使,一挥手几个武士四处走开,他说道:“使君先生,我听说有一些牧人经常到你的帐幕来,最近我奉了单于、太子之命,稽查叛逆不道之人,这些人多数是汉人。使君这里龙蛇混杂,不要有坏人潜伏,否则大家不好看!”

“什么?”花翟不明白,他的修为丢了,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的了?难道什么东西的修为可以你给我,我给你的吗?

瞎子和三脚猫踱了过来,“你们又欺负白狗!”

“乌丹的卫士身上被人写了几个字,说‘汉使如果有不测,太子下场一样!’卫士们在清醒的时候,被人在身上写字,竟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单于大怒,把卫士都杀了。单于太后派人搜寻,说是你的朋友所为。”

马蹄弯腰施礼,说道:“老人家莫怪!小子赔礼了。”

大猦是个鲜卑勇士,这鲜卑本是东胡的部族,东胡被冒顿所灭,鲜卑部趁机壮大,他们跟着匈奴四处征战,成为匈奴最铁的兄弟。大猦在荒野上长大,从小不知道父母是何人,一个牧人见到他时,他只有四五岁,跟着狼群玩耍,大为惊奇,把他带回了族里。他是天生的神力,浑身又好似铜头铁骨,是刀枪不入,长老们见他如此,让族里高明的武士悉心传授他各种武艺,他却是不愿学习,只是自己乱耍,把武士们打跑。大猦空着手,没有骑马,到了嫣然马前,说道:“小妞儿,不要让我动手,我一动手,把你弄痛了,自己绑了吧。”看他昏头昏脑的样子,嫣然有些害怕。大士心中叹息,自己带的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命令道:“不要跟她废话!抓住她,回去给你做媳妇!”

那人不理他,继续说:“我的本领低微,不值一哂。只是王爷的财宝,说是一个人抢了,也得王爷相信!除非杀了我的头,我才相信!”

这时,只见王仲腿上的蜘蛛吸饱了毒血,从他腿上掉下来,白狗赶紧用竹筒收起,宝贝一样收进怀里,那两人看的目瞪口呆。白狗取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烤过,切开王仲的肿腿,放出了一些黑血。然后指挥二人在破庙里寻找蜘蛛、蛇、蝎子、蜈蚣等,找了一大堆,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放在王仲腿上吸食,虽然办法有点笨,效果是明显的。也是王仲命不该绝,在白狗的胡乱治疗下,他的腿渐渐的细了,三人大喜。白狗对二人说,“还得想办法。那个王大叔最是小心。他明天天明说不定去挖开坑看,你们二人找个死人扔进去,把脸割烂,腿上弄蛇咬一口。”三人把王仲的衣服脱光,二人拿了离开。一个多时辰后,二人回来,说按照白狗的法子,把一个饿殍埋了。

一连几天,马蹄骑着清风在草原上驰骋,虽然碰上一些牧人,这些人只是自己牧马,才不关心有什么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们对马蹄倒是还和善,热心的指点他道路,请他在帐幕中休息,喝些热奶。他们也谈论一些见闻,只是在草原上,知道人的事没有野兽的多,什么地方狼群偷了牧人的牲口了,什么地方的水里有蛇了,他们侃侃而谈。问道单于庭,问道单于、右贤王什么的,他们一概摇头。他们对马蹄的马十分的羡慕,有人提出用十匹马换他的马,马蹄笑着摇头,他们也笑了。有人要出重金买他的马,马蹄也拒绝了。有一个老牧人对他说:“你骑着这么的一匹好马,独自一人,小心被人抢了去!而且王爷们下令所有的好马都是王爷的!你的马恐怕是你的祸害。”好心的提醒,让马蹄十分感激。

田录伯说:“说来听听。”

石头在等待机会,他没有等多长时间,因为一只秃鹫发现了死人,然后是几只狼,野狗,都是石头喜欢的动物。当狼围住了他和死人的时候,他的箭出手了,因为一个人从石头后面探出了头。石头听到了箭刺人人体的声音,那种沉闷的声音令他作呕,就像他看到野狗、狼分撕死人的时候。远处的一棵大树枝叶摇动了一下,很轻微,可能大树都不一定知道它动了;那一块地方的草浓绿,很奇怪野羊、野牛不吃那一块草;秃鹫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的石头对于它来说似乎更有利。石头不能确定那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他看到狼们又想过来了,慢慢的靠近。狼身上有很浓的味道,是他非常痛恨的味道。在草原上,他无数次的被这种味道追逐,他知道不定哪一天,他跑不动了,就会被狼吃掉,但是今天不会。死人的弓和箭都在他的手里,大树有点远,那一块草等着让远处的野牛来吧。石头突然坐起,他要赌一把,手中的箭放开,秃鹫惊恐的飞起,它不知道这个人的毛病。秃鹫旁边的石头开裂,一股血撒在石头上。狼群四散逃开,野牛也跑了起来,它一步一步的跑到那一块长得特别茂盛的野草处,突然,野草动了,野牛从旁边跑过,石头的箭射穿了那块草皮,草皮发出了痛苦的声音;石头的腿被箭射中,他感觉的撕心裂肺的疼。他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他宁愿让对方直接射中自己的心脏或咽喉,自己的腿是逃命的本钱。他等着有人来杀死他,他看到树上下来了一个人,喊道:“快来吧!我等着你哪!”但是,那个人没有过来,而是撒腿就跑,他觉得那个汉人绝对不是人,或者真的是个恶鬼。那几个人死了,他如果说是一个人杀死了四个人,是准备偷袭的四个人,谁相信?他自己怎么没有死?所以,回到部落,是什么都不能说的,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样的鬼地方,谁会来?等有人来到,只剩下骨头了。

是何人突袭了休屠王?当然是马蹄、小蘑菇、毛驴子三人,还有西羌女王,已经退位的,齐眉儿。齐眉儿离开了王庭,信马由缰,只想到一个深山无人的地方,度过残生。她的马停在了一个小溪边,一群牧羊人围了过来,他们都跪在了齐眉儿的跟前,还有更多的牧羊人赶来。他们都是听说了女王退位的消息,还有人就是王庭里面的,自愿赶来追随女王的。

“张大个!”

“好!和睦相处怎么不好?只是,我一向对人都是和睦的,但是也要人家对我和睦才是!”

马蹄拍着脑袋笑道:“看看,我真是糊涂!行行,我教你。”这时太阳慢慢落山,马蹄看齐眉儿浑身湿透,拢起了火堆,二人坐在火堆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看看夜色渐深,月亮升起,马蹄对着火堆,还是觉得浑身冷飕飕的,牙齿不停地打架;看看齐眉儿也是如此,给她裹上熊皮,烤着火,也感觉不到热气。两人都以为自己病了,心里冰凉,在这深山幽谷里病了,实际上就宣告一个人生命的终结。马蹄跳起来大叫,引得远处不知是什么动物跟着嚎叫,齐眉儿花容失色,急喊:“别嚎了!引来了狼!”马蹄不敢继续,就把在家的时候跟着家中武士学过的武艺,练了起来,仍然感觉不起作用。想起来在来匈奴的路上,见过鸢故生练功,那时没有兴趣,所以不知道所以然,现在病急乱投医,想想鸢故生的样子,学着俯仰身体,抖动四肢,因为不知经脉如何运行,还是没有作用。齐眉儿见他练功不得门径,她却是跟着部族里面的长老习练过的,起来把自己练的功法练了一遍,略有作用,仍然浑身冷得很。两人这时候已经悟出了什么,这不是自己生病了,恐怕还是那金龟和金丹的问题。

“我当然见过!”

这个中行说本是宫中的谒者,皇帝派他送刘姚公主,他心中不愿,但官府强迫,中行说发狠道:“我到了匈奴,一定鼓捣匈奴攻打侵犯中国,使得中国不得安生!”中行说说到做到,他口齿便捷,能说会道,说中国多的是人口、财富,人们怯于征战,安逸恶劳,只要匈奴骑士一到,财富和女人、奴仆手到拿来。把个单于和草原的各路英雄说的心动,中行说又指点单于哪里便于骑马,哪里方便撤退,哪里汉朝兵力强大,哪里薄弱。单于大兵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把个汉朝长城内外扰动的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皇帝屡屡调动人马,汉朝军民疲于奔命。这公主心中不忍,说道:“中国毕竟是你我的父母之邦。虽然他逼你到了这化外蛮荒之地,苦寒腥臊的穹庐旷野,但你毕竟也得偿所愿,成为了匈奴单于的红人,在匈奴也算是一言九鼎,成就了心中的夙愿,富贵无两!又何必再去骚扰中国,杀伤、抢掠我人民?”中行说道:“丈夫生长天地间,得偿所愿固然是极大的乐事。但是,不能够报得强加于我的大仇,又有什么欢乐?人生的最大乐事乃是能够使得你的仇人疲于奔命、坐卧不安、睡不安枕、食不知味!”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怨毒,令人不寒而栗。他接着说道:“公主您来匈奴,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您还不知道,在您之前,有三家公主,因为要被和亲,一个公主自缢而死,一个公主伏剑而亡,一个公主却是疯了!汉朝廷害了多少人?公主您还要为他说好话?”

“你们上当了!”菊不疑说。

“死了。”右贤王好像不愿提起。

有人端来九碗酒,九个人每人一碗,仰头喝下。

真让周伯说对了。如今在离开张骞的营帐十几里路的一个山窝里,几个帷帐掩蔽在巨石的缝隙间,里面是人声鼎沸,热闹异常。驼子紧握着酒杯,眼睛血红;黄毛和红鼻紧盯着覆盅,满头大汗的喊着:“雉!雉!雉!”麻子站在几个人中间,一只手抓住一根马缰,两边各有三个人拉;鸢故生咧着嘴,正在低声的诵读什么:“君子无咎,”什么“大吉若历”。原来这些人离开了张骞之后,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但是张骞既然如此说了,这些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义烈血性之人,自然就马上就走。走了十几里路,刮起了凉风,其中一人都叫他门先生的,却懂得天文地理,说道:“这种风是要下雪!我们赶快找地方扎营!”

“大人的老长官,李广李将军!”

焉耆王非常高兴,虽然他弄了很大的阵仗,被张骞挖苦,但草原人豪爽,把那些事忘得快。喜欢就是喜欢,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如今他看张骞英雄年少,器宇轩昂,心中爱惜,又见张骞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更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