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凿通逸史 > 第四十三回鸢故生求雨得雨卫长风盗宝失宝

那女人大喜,叫道:“法师救命!仙师救命!”不及进去喊人迎接,领着众人进了帐幕。帐幕里面也是闹哄哄的,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哭,有人劝。看到女人领着一群人进来,不知道是什么勾当,停住了哭、劝说,看着众人,眼中露出戒备神色。

麻子不乐意了:“唉,我说你们讲些道理好不好?听说那神农氏也是尝百草之后,才能知道哪些药有毒,哪些草可用!你们每天牛皮哄哄的,吹嘘自己如何的学富五车,这点都不懂?再说了,你们看不起驼兄,你们自己想办法!不用麻烦驼兄!”几人不说话了。

那女子难容只是摇头,卫长风看看他们离开右谷蠡王王庭已远,心中暗自诧异,这小小女子如何跟得上他们没命的飞跑,看着铖乙,铖乙脸上辣的,心里有些明白,是铖乙拉着她跑,才跟得上。看看东方天色渐亮,卫长风领着二人来到一处山岗,找到一处避风的大石下面,三人坐定。

“我到草原五年了。那时我十三岁,跟在我爹他们的后面,就这样就来到了草原。在蹛林大会上与我爹失散了,一个人看到我,当时我差不多已经快要饿死了,几只狼在不远处坐着,几只秃鹰停在略远的地方。那个人和人走散了,走到我待的地方,看到了我,说我已经皮包骨头了,大脑袋上只剩下几个黑窟窿。他走过去了,觉得我没有拯救的价值,走了一箭路,他回过头,正好看到我的眼睛,心头隐恻,又回过马来,发箭射向狼鹰,狼和鹰都跑了。他把我带回了帐幕,扔下我就又走了,女主人用羊奶灌我,骂着,说我是个废物。但是我每天喝着羊奶,慢慢的可以走路了,身体也慢慢的硬实了,主人经常不在家,女主人总是在骂,骂主人,骂他们的几个儿女,骂主人其他的女人,主人总是喝得大醉才回来,回来之后就跟女主人打架。等我可以走路的时候,就开始每天赶着主人的羊群跟着水草漂移,主人家可能好几天会看看我还在不在,有时候几个月也见不到一个人。就这样。”

牧人说:“一匹马。”那人知道牧人的意思,是说他有一匹马,可以骑上走,他看着那匹马,样子并不出众,但是这个牧人的样子也不怎么出众,却给人一种不一般的感觉,那匹马恐怕也是如他的主人一样吧。那人摇摇头,不愿要牧人的马,站起来就走。他已经疲惫至极,真想有一匹马能够代步,只是他不愿受人的恩惠,一个陌生人的恩惠。当然,如果可能他宁愿抢了这牧人的马。只是,开始的时候没有动手,如今喝了牧人的酒,再去抢人的马,他可有点不好意思了,大踏步的走开了。牧人怎么知道他心中的沟壑?牧人望着他的背影,他身上的皮裘已经破旧,有的地方已经炸口,露出了里面的兽毛,却可以看出来皮裘制作的非常考究,牧人见过他的主人有一身相似的皮裘,只是主人也不常穿,只有在去见族中长老的时候,或者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才穿那么一两回;腰间的皮带,十分的精致,竟是美玉和金丝所制;腿上的皮裤是麂皮的,下半截已经丝丝缕缕的;脚上的小牛皮皮靴,露出了脚后跟,一走路就“吧嗒,吧嗒”的响。显然此人已经走了很长的路,而且还要走很长的路,在牧人看着他的时候,那人已经迅速地走远了,牧人觉得自己是见鬼了!那人并没有如何作势,只是像平常人一样的走着,怎么就瞬息间就没有了影踪?比别人跑得都要快!

万骢笑着站起来,拿起身边的一只玉杯,胡无情倒了一杯酒,清洌的酒液,发出浓馥的酒香,他赞道:“好酒!你们几个真的很懂享受。”

原来,这几人在吴县时,家中都是小有积蓄,因此能够习文练武,互相之间熟识了之后,经常一块飞鹰走狗,四处游荡,被称作吴县少侠。也是合该出事,他们在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碰见了临县的一帮少年,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打了起来,不分高下。双方都不服气,约定七月十五中元之夜,在狮子峰再打。中元夜,几个人带着刀剑,约了更多的帮手来到狮子峰半山腰,对方早已等候多时,再不搭话,发声喊,刀剑并举,棍棒齐施,惨叫连连,有人滚下山坡,有人扑倒在地。两县的吏人接到报告,大队人马来到山下,驱散人群,已经有数人死伤。

三脚猫微笑着,笑容中也满是疲惫和倦意,他不喜欢这样的打打杀杀,他宁愿被人当做三脚猫、窝囊废,也不愿意被人崇拜,但是,他还是独自一人走下山来,想要靠一己之力消弭当前的危局。

拓跋云河叫道:“呼延先生,你放了他们二人,我可以保证你和你身边的人安全离开!你看如何?”

云河等人看着对方来到山腰,不像昨日的几人,一个拓跋武士想要发箭吓他们一下,三脚猫摆手,知道今日之人吓不住。

在他们畅饮美酒的时候,几个健壮的女子上前给梁少敖敬酒,梁少敖端起喝了,他有些奇怪,怎么这几个女子敬酒,这时,只见几个女子哄笑着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梁少敖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对方是女子,也不敢挣扎,看到拓跋兄弟脸上带着笑容,其他族人都是笑嘻嘻的样子,知道不是坏事,遂跟着几个女子来到另外的一个小小的帐幕。女子们把他拥进了帐幕,只见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女子,看年龄约莫十五六岁,脸上红彤彤的,羞涩的望着他,心中有些明白。一个妇人笑道:“妹子!我们给你抓来一个夫婿,你可不要让他跑了!”

众人找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拓跋兄弟拿出了吃的喝的,让几个人吃喝,几个人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抹抹嘴。其中一人问道:“看来大人见过了我们汉天使了?”

“在西番之中,汉钟离可是大大的有名!被西极各国顶礼膜拜,香火旺盛的很。”

那乞丐一样的人下了驴子,左臂下忽然多了一个拐杖,看起来十分沉重,好像是精钢打造,黑黝黝的。他不再多言,铁拐点地,歪歪扭扭的进了帐幕。张骞看着别扭,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了?一个好像在天上,一个就像在地上。他摇摇头,奇怪的事情多了,也不是都有答案的。

张骞摇摇头,:“你真的不可理喻!”一声炸雷响起,接着几块巨石呼啸着落入匈奴骑士中,砸死砸伤了不少人,然后不停的有石头飞落。骑士一阵骚动。乌丹大怒,正要派人搜寻,只见骑士后阵一阵大乱,一群人舞动刀枪杀入;西北也有一群人杀入;东南还有一群人杀入。匈奴骑士精于骑射,但怯于近战,他们的箭术这时发挥不了作用。骑士们大乱,乌丹接连下令,已经没有人能够控制混乱的局面。张骞看着这些,心中奇怪,哪里有这么多人?

“正是。你怎么知道他?”

他怒道:“王八蛋!我傻呀?能出去我不走?那个王八蛋把我用铁链锁着,这铁链扑通的刀剑斩不断的;铁锤砸不断,火烧不断!而且谁又跑来教我?”那王相的周密安排,让花翟也心头颤栗。

他回到热泉的旁边,没有一点饿的感觉,心里兴奋,脱了虎皮,跳进水塘泡澡。

那人点点头,“匈奴武士在追捕嫣然公主的时候,死伤了不少人。现在有人见到她跟一些汉人在一起,这些汉人行踪飘忽,本领高强,一般的匈奴武士根本不是对手,在和他们的交手中死伤惨重。而且------”

马蹄一惊,“往哪里出兵?”

别的人见大士亲自出手,都没有动,见他只一招打的马蹄狂喷鲜血,心中凛然惊惧,想到他能在乌丹太子跟前神气,果然不凡;见他没有乘胜追击,以为他是有意放过对手,不知道他差点受伤。

家童们见四人离开,心中发毛,有人低声诅咒:“让你们遇上鬼!不管我们。”他的话音刚落,只听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干了伤天害理之事,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刘甲,你仗着你是王家的人,把邻人先奸后杀;赵乙,你偷了王家的玉如意,却诬赖是府里丫头所偷,害她无法辩白,被主人笞打而死;王丙,你和主人的婢女相好,为何有始无终,害的女子自缢,一尸两命?”声音开始的时候在空中,后来好像到了他们的身边,又好像就在他们中间。他一一说来,把所有人的恶行点出。这些人的大恶基本是跟着主子,打死人,抢人妻女,每个人都有命案。虽然始作俑者是主子,但是如果没有这些人作恶动手,这些恶行不会成真。一桩桩,一件件,恍如亲见,这些人干了亏心之事,在梦里都不敢说起,那人却说的头头是道,这些人如何不心寒胆裂?,莫非真的是神仙下凡?报应到了?他们全都跪倒,拜服于地,有人甚至被吓得口吐白沫,躺倒在地,大伙更是乱作一团,忘了武士的吩咐。忽然刘甲看到王丙的嘴动,又惊又怒,喊道:“是王丙搞的鬼!”王丙大惊:“你胡说什么?”刘甲以为王丙知道了自己的亏心事,并且和外人联合,说出自己的,心里震怒,开弓放箭射杀了王丙;王丙的兄弟见刘甲射杀了他们的人,又把刘甲射杀了;这时候众人都听到是人群中有人说话,都以为是同伙知道了自己的丑事,把自己说出,各人这时已经是头昏脑涨,没有了辨别力,见到身边有人嘴动,手里的箭就射了出去,一时间乱箭到处飞。

王仲当然没有死,他躲在一个废弃的神庙里,是三个狗救了他。三个狗自然不是真的狗,他们是白狗、黑狗、黄狗,他们的名字就像王仲一样,是王大叔为了方便起的,白狗头发斑白虽然他只有十几岁;黑狗浑身黑漆相似,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黄狗头发金黄。各人倒是人如其名。

马蹄再次给师傅磕个头,然后师徒洒泪而别。

马蹄心中暗暗后悔,后悔自己逞能,以为自己能够建此大功,以为别人夸奖自己是个英雄,自己就真的是个英雄!在暴龙的一阵又一阵的急攻之下,他是出了几身的汗;如今对方的刀慢了下来,但为什么自己却感觉到比刚才的急攻还要令人胆寒?他急切的希望石头他们赶快一拥齐上,把暴龙打倒,这个功劳想是谁的是谁的!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听着小子!现在只有你自己能够救你!你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眼睛的方向就是刀的方向。然后看着他的肘,他的肘指向什么,就是他用力的方向。看着他的脚,他的脚的指向,就是进攻的方向。”马蹄不知道是谁在指点自己,心中大喜,望着对方的眼睛,见暴龙的眼望着自己的左肩;再看暴龙的肘,还没看清楚,暴龙的刀已经下来了,幸亏他的身子的反应跟着意识的反应,根本不等他的脑子判断对方如何攻击,攻击的是什么方位,身子恰好避开了暴龙的攻击。耳边响起了那个声音:“笨蛋!让你看他的肘,你看的是哪?”他哪里知道马蹄的武艺稀松的很,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手眼身法步,听是听说了,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时候也看出来了,想在这种情况下指点马蹄,这样指点,只会增加他的危险,遂说道:“囟球,你就盯着他的刀头。他的刀头向哪,你就往反方向躲。”果然,这样一来马蹄就轻松了,他只是看着暴龙的刀尖,刀尖向左,他就往右边跳出;刀尖向右,他就往左跳。如此一来打的就好看了,二人像是表演一样,暴龙指东打西,马蹄只是不停地跳。暴龙一会功夫,就是满头满身的臭汗,马蹄身上的汗却下去了。

司雨举起手来,手红了,他叹气道:“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大的劲儿?”马蹄恍然明白,自己只顾高兴,不觉得手上用力,司雨竟然抵受不住。

城下匈奴骑士看到城上打成了一片,也是大出意外,忘了趁机攻城,而是举目观瞧。

最后窦婴说:“我大汉多得是奇才异能之人。现在举“贤良方正”,天下英才纷纷出山,施展才计;不如同样用招募、荐举官民人等的办法,立起“英雄诏”,征集天下英雄,不计其出身、身份,授予使节,让他自效朝廷。这样不用担心财用,不用担心他的人力、物力。他能够找到月氏并和月氏接了盟最好,给予他官爵,朝廷多的是官爵;即使他不能够找到月氏,没有月氏我大汉照样要攻打匈奴!”

那个花白须发的人,马蹄听人说了,他是西羌的国相,是齐眉儿的爹老王爷忠心耿耿的部下,对齐眉儿也是耿耿忠心。他带头举杯恭贺女王成功脱险,众人跟着大声恭贺,祁连山下响起了声彻行云的欢呼声。国相敬了酒后,按着他们的官职大小,纷纷上前给齐眉儿敬酒,每一个人敬酒,齐眉儿都喝了,她的臣民都是大声地叫好。齐眉儿却是好酒量,接连喝了十几杯,脸儿红艳艳的,花儿一般,仍然端坐着,没有显出醉态。马蹄远远地望着,心头酸涩,却不知如何是好,他自己所坐的地方,几个西羌壮士猛吃猛喝,右手短刀切下大块的肉,左手拿着酒碗,意气风发,推杯换盏,说着些晚上的风流韵事,眼睛乜斜着马蹄马离烟,意怀轻蔑。马蹄马离烟见没有人理会自己,心头恼怒,拿起一大碗酒喝了两口,却是喝得急了,呛得“咳咳”的咳嗽,那几个壮士大笑,他们没想到这个汉人不仅看着文弱,喝酒也是这么没有男子气。马离烟勉强喝了一大碗酒,他本来就不喜欢喝酒,不耐酒力,这时候已经是昏昏沉沉的了。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回到安排下的帐幕,一个人偷偷伸腿,马蹄一个狗吃屎,扑倒地上,众人哈哈大笑。马蹄想要跳起来,跟人厮打,却是浑身沉重,他慢慢爬起,这时候国相走了过来,训斥几个青年胡闹,上前扶住马蹄,马蹄一摔手,正好“啪”的一声打在国相的脸上。众人大哗,纷纷呵责,国相挥手安抚众人,脸上却也不怿,马蹄呆愣愣的站着,不知怎么办。齐眉儿见这边混乱,关心马蹄被人轻视,急忙下了高台,来到近前,有人眼尖添油加醋的述说马蹄的无礼,不仅跟族中青年武士们不搁,还挥手打了好心的国相。齐眉儿脸上无光,却不便责备马蹄,让人带他先回帐幕歇息。

齐眉尔这时候才明白是这个“喂”,嘴对嘴的喂。羞、怒、气,就想抬手打他一巴掌,却是,抬不起手来。

胡连子听了,知道他说的有理,这么大半天的功夫,那金丹是不是已经被他消化了都不一定!时间越长越是危险。急忙停下追杀齐眉尔,反正她已经受伤,跑不远的。把金丹找到,才是当务之急。一个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老人出现在马蹄的眼前,此人真的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谁能想到在他仙风道骨的面具后面是一个小人的恶毒心肠呢?

突然的一天,正在怀春的公主被父母送往长安,她不明白母亲的哭求,不明白父亲的暴怒和背后的痛哭。她渴望到长安去,那里有富丽堂皇的宫殿,有满是奇珍异兽的上林苑,又有宽大的天街,灯火荧煌金吾不禁的夜市,更有那风流蕴藉的公子王孙,威武勇猛的豪杰壮士吸引着她。

北门客摇摇头,说:“您错了!”

张骞向右贤王问道:“匈奴对这样的比武,是如何规定的?”

却在这时,有人高声命令:“住手!”然后是一阵的号角声。原来匈奴是以号角来号令进退的。匈奴骑士在号角声中潮水般的退下。地上躺满了人,有的大声哀嚎,有的低声呻吟,是惨不忍睹;无主的马四处乱转,死马躺倒在地;还有几处帐幕着着火,有人乱哄哄的忙着救火。

众人惊问:“什么坏了?”

“随君之便。”

焉耆王指着节仗笑道:“拿着这样一个东西,就表示天子亲至了?”他的汉话说的十分流利。

周伯不怒反笑:“呵呵!三年前,在上蔡的官道上,楚王进贡的使臣被人一箭射杀,进贡的财宝全部被抢。你听说过吗?”

其实张骞提的要求是他和灌夫商量好的。灌夫说:“你这次出使,要想成功,必须选好帮手。不然,很难完成使命。”

“张大个!”

“哎。别光顾着说闲话,让卫长风溜进去了,咱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嗨!你也太小心了!卫长风身高过丈,膀大十围。他从打面前一过,二十里外都能看到!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往人群里一扔,连个影子都没有?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他也不能从咱们身边溜过去的。”

卫长风奇怪,自己到左贤王王庭“找东西”没有人知道啊?怎么左贤王大动干戈的?是谁泄露了风声?三星?不可能。就是他们要求自己干这事的。那就只能是驼子他们了!卫长风气愤异常,他们虽然没有多深的交情,但总是汉人吧,总是都从长安一块出来的吧,都是天使张骞的随从吧!纵然不帮忙,也不该出卖自己呀!

卫长风气苦无比,在暗中悄悄退转。到了另一处街口,听得武士议论说“卫长风夸口说:三天内。一定拿到王爷阏氏的首饰盒!”等等。卫长风苦笑,他虽然号称妙手,只是说他干事干净利落,赤脚是说干事没有痕迹。他可从来不敢跟人叫板的,那一来走露了风声,难办事;二来惹了江湖大忌。太招摇了。他暗自后悔过他的名号,一个真正的高人是不应该让人记住的。他的妙手赤脚仙的名号使他走到哪里都被人惦记,这不是他的荣耀。事实上成了他的把柄了。

卫长风又有些糊涂了,如果是驼子等人告密,他们干嘛编出什么三天的期限?难道还另有其人在暗中?卫长风精神一震,他倒要看看何人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