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季盟冷冷的道:“现在如果这个人及时的得到救治,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小命!如果再耽搁一会,哼哼!保不准会怎么样!”言下之意,三脚猫的伤势重的很。呼延季盟本来不知道三脚猫对于拓跋部的重要性,只是行险搏命一击,没想到就建了功,现在看来拓跋部已经把三脚猫当做了宝贝一般,这时候三脚猫已经是自己、自己同伴的护身符了。他暗暗得意自己的行险侥幸之举。

左贤王气呼呼的说:“什么时候这小小的拓跋部都开始敢捣蛋了!这还了得!其他的鲜卑人还不有样学样,跟着造反?东胡的孽种,早晚我要把他们杀光!”

几个人今天听到了林子外面传来的人声,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是几个月来的最美妙的声音,好像是从天而降的太一的赦令,几个人匆匆忙忙的从洞穴里爬出来,慌忙赶来,生怕人声突然消失,空欢喜一场。

“我们真的是汉人!干么骗你们!”

钟离昧微微摇头,铁拐李说道:“那是汉高刘邦污蔑之词!钟离兄弟多次在大战中打的刘季大败亏输,这刘季用了张良、陈平的计策,用十面埋伏之计,打败了霸王,霸王乌江自刎,刘季夺得了天下!他心中忌惮钟离昧,也有心诛除异性王,乃污蔑钟离昧藏在淮阴侯的府中,逼迫韩信交出钟离昧。你想,韩信是刘季的三杰,是为刘季扫平天下的鹰犬,钟离昧如何敢相信他,在国破家亡之后,找到仇人,隐伏于仇人的府中?在垓下之围时,霸王败局已定,霸王带领八百骑突围,钟离昧带领手下反方向突围,掩护霸王的行动。”

张骞这时候已经基本康复,两人用贺兰留下的东西搭了两个小小的帐幕,怕潮湿,虫蛇,甘父砍了几根树枝搭个床,割了些草铺在上面,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收拾好啦。生火,烧水,做饭,张骞在水洼里用木棍扎了几条鱼,烤了吃了。休息片刻,张骞拿起了丁零王送的弓,勉力一拉,弓弦纹丝不动,他惭愧的放下,这一个来月没有时间练习,加上生病,竟然弓都拉不开了。甘父劝慰道:“休息几天,能吃饭了,就行了。”张骞本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些日子仔细想来,发现单单的随遇而安是不行的,必须奋力习练些本事,不能完全依靠别人的帮助,没有别人,自己也能完成使命才是。如果没有那么多人,可能目标更小,更容易,也不会再有这么大的牺牲了。打定主意,他要求甘父像对待初学少年一样的对自己,严格要求,从头开始练习射箭。甘父看他非常坚决,事实上两人也没有别的事可做,甘父就帮他学习箭术。他在二十步的地方立下一个木杆,然后每二十步立一个木杆,训练张骞奔跑,训练张骞的眼睛。

武士拉过一个人,这人眼睛成了两个血窟窿,乌丹问他:“投降?”

众人坐在草丛里,二杆子在外面放马、牧羊,间带着看有没有外人到来。马蹄问道:“我见底下有几个帐幕,这些人怎么不见出来?”

花翟没好气的说:“你个贼王八,日你祖宗!老子心里难受才哭,哭的什么?”那人说道:“我们说说看谁应该哭!老子贵为一国之君,却被人暗害,如今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吃些腐肉,喝些雪水,你说,老子该不该哭?”

这一天醒来,看到身边几只鸟儿,羽毛艳丽,鸣声美妙动人,这些天已经跟他十分的熟识了,每天喊他起床。他坐起来,一只鸟儿立在肩头,一只落在他的掌心,另一只却是十分的不耐烦,“唧唧吱啾的叫着,在他眼前飞上飞下,他问:“有什么事吗?”那鸟儿高声鸣叫了两声,他感觉奇怪,起身。说道:“带路。”鸟儿清脆的鸣叫一声,飞向前去。他学着鸟儿的鸣叫,在后面跟来。

“他现在拿你是没有办法。杀了你,怕人耻笑;留着你,已经有很多人在想办法救你,其中有些人是乌丹他们惹不起的。”

过了一会儿,几骑马兜转来,为首的武士叫道:“那个汉子!停下。”他知道“汉子”是匈奴人对汉人的一种藐视的称呼,马蹄心知麻烦来了,停下马,那些人一阵风来到近前,那人仔细打量马蹄,说道:“汉子,你是从哪偷了这匹马?”马蹄一笑:“你这位勇士,怎么胡乱诬赖好人?这是我家养的马。”

贺兰大士没想到如此结果,本来稳操胜券,结果连死了两个高手,也没有奈何得了对方,看对方的功夫、本领都是马马虎虎,谈不上高明,却为何总是功亏一篑?贺兰在大撞死了之后,看明白了,对方马蹄、王仲二人依仗的是马快,打不赢就跑,自己等人还一时半会儿不能把他们怎样;但是对方的嫣然是个弱点,一来她的马没有二人的马快;二来她的应变能力稍差,只会硬拼。

楚王的手下一五一十的把都尉的话当面讲了,王将军的汗就下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他的活都不利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货了,楚王等他自己说清楚,没想到他胡说八道的糊弄。楚王没有说话,起身进去了。王将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楚王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走。王将军身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想不明白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使他百口莫辩,最后,他拔出了佩剑,心一横,抹了脖子。

王仲的神智已经迷糊了,在仅有的知觉丧失前,他听到王大叔他们离开;有人挪动自己,在自己的腿上放了什么东西;然后王大叔和巫师又回来了,巫师笑道:“你也太过小心了!他活不了啦。”王大叔也笑道:“如果不是小心,我能活到现在?小心没大错。不亲眼见到他死,被什么人救了,我们就完了!”

桓将军看马蹄把手法用的熟了,又传给他一套剑法,自然也是结合着他已经熟练的雪山神剑的剑法。那雪山神剑本就高明,只是齐眉尔并没有练得到家,也不善于教授,所以马蹄虽然会使,也就是略通皮毛而已。桓将军是当世罕见的奇才,年轻时被功业所累,沉溺于兵法韬略,这些年隐匿深山,才重新研习拳剑,已经臻于大成,只是没了用武之地。他在短时间内,就找到了适合马蹄的剑法。“这套剑法,不能再叫雪山神剑了,那是人家西番高手的成名绝技。我给你简单的改定了一下,虽然还有人家的影子,没办法,时间太短,不能完全消减了。而且,既然是西羌女王亲自授你,你也算是女王的弟子,也应该保留一些雪山神剑的面貌,底子是雪山神剑,精髓却是离烟功。雪山神剑的精髓是剑气森森,狠辣,招招致命。你们两人都不是狠人,所以练得不到家,也不怨你们。离烟剑却是以潇洒飘逸见长,弥补了你个人的沉稳有余,洒脱不足。”

马蹄说:“让我去抓住他!”纵身跳出,转了几个圈。暴龙看看前面竹影已少,心中大喜,以为已经逃出生天。他最后一刀砍出,把最后一根木棍砍倒,却见眼前站着一个人。

马蹄看那人,依稀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那人笑道:“我是司雨。想起来了吧?你的样子也变了。”

他故作镇定,说道:“来者何人?胆敢犯我疆域?”其实对方岂止犯了他的疆域,已经打到了他的王庭了。

他招呼呼延琅坐下:“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随便些吧。”旁边有人暗示呼延琅谢恩,见呼延琅不明白,皇帝摆摆手,侍者、太监等不再说话了。

有人拿出了西羌武士的衣袍给马蹄披上,有人牵了马来,齐眉儿的是一匹浑身油亮,在阳光下闪着迷人光彩的枣红马,马蹄的是一匹杂色马,也是一匹骏马。马蹄跟在他们的后面,眼看着齐眉儿被头上戴着水貂皮帽,插着五彩羽毛,身上穿着精心缝制的皮袍的人簇拥着,一路欢歌的走去。

“你说,我吃了什么金龟?我是怎么吃的?”

男的气道:“我知道你看中了这小子俊俏!想要据为己有。只是你不能影响我的事。等我找到了金丹之后,你们再男欢女爱吧!”

张骞站起,公主说:“你不要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鱼仲擦干眼泪,喝叫奴仆端酒上菜。

张骞等人叹服密络石的忠义,叹恨焉耆王的枉死,痛恨单于的卑鄙。众人对于明天的比武也是心中忐忑。

放箭的人还有一伙,却是焉耆王的手下密络石!密络石抓住过一群马匪,他见马匪头子武艺高强,仗义重信,虽然在草原上抢掠,却是可以利用的一支力量,就私下放了他们。焉耆王死后,他逃到了马匪中间,这次听说单于要对张骞不利,就带着自己的兄弟,要扰乱单于的打算。

齐眉儿对焉耆王心中佩服,不再说话,转身驱马离开,羌人都跟着离去。大鹰请示焉耆王是否追击,焉耆王摇手制止

梅不平是四大护卫的大哥,他看出大鹰脚步沉稳,眼中精光四射,远非那些酒色之徒可比,就对张骞说道:“请让小人领教匈奴高人的功夫。”张骞颔首,说道:“小心!”梅不平说:“我会小心的。”走向场中。

译人又跑了回大帐。不一会,号角声再次响起,几十个奴仆把一卷卷的皮毡铺在大帐前的空地上,然后是几卷红色的毛毡铺在中间,然后在毡上摆上矮几,矮几上摆几个碗盘,几样干肉,乳酪放进去。毡席的四面,站满了匈奴卫士,脸上涂着各色油彩,有面向里的,有面向外的,一个个长刀出鞘。焉耆王在鼓吹号角声中缓缓走出大帐,站在毡的中间,向西站立,王相、阏氏当户、都尉等匈奴官站在他的身后,号角声停下。译人高声叫道:“匈奴右焉耆王请汉朝使臣相见!”号角声再次响起。

张骞见大伙谈笑风生,回想起麻子的急中生智,自救于花豹之口,也心中感慨,不知道这群人中还藏着多少的豪杰。

张骞没有看皇帝的脸色,也没有在意皇帝口气的转变,说:“臣愚昧,臣不敢有非分之想!臣昧死恳请的绝非大逆无道的叛逆之徒!臣用的人都只是因为一时糊涂,而不小心犯错,被交官论治。中尉大人、内史大人可以证明臣所说的。”

最后窦婴说:“我大汉多得是奇才异能之人。现在举“贤良方正”,天下英才纷纷出山,施展才计;不如同样用招募、荐举官民人等的办法,立起“英雄诏”,征集天下英雄,不计其出身、身份,授予使节,让他自效朝廷。这样不用担心财用,不用担心他的人力、物力。他能够找到月氏并和月氏接了盟最好,给予他官爵,朝廷多的是官爵;即使他不能够找到月氏,没有月氏我大汉照样要攻打匈奴!”

单于说:“呼延季盟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他是被一个汉人的妖法迷惑了,才逃走了!你给我说说。”

左贤王想起了三脚猫那邪门的眼睛,邪门的脸,忍不住想到乌丹,乌丹阴沉的脸色,阴沉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说道:“那个人真的邪门!我一生杀人无数,却没有办法对他下杀手。他好像没有任何的防备,功夫不高,武艺不强,但是,他的脸让你想起婴儿赤子,忍不住想要去抚摸他,而不是去杀死他。”

单于奇怪的看着左贤王,发现他的须发竟然已经白多黑少,眼角的皱纹已经密布,他们都曾经年轻过,在他们并马杀敌的时候,是不分什么老弱的,他还记得第一次跟着左贤王杀进了汉朝的上古郡城,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他们把女人抓住,剥光了衣服,兄弟二人享受了一个女人,在那女人的面前把那几个月大的婴儿挑在刀尖上,鲜血滴沥着,婴儿的哭声由大变小,渐渐没了声息;那个女人开始的时候还能央求,哭号,然后是默然,眼睛空洞洞的,最后,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迸的四溅。那一年,他十四岁,左贤王十六岁。他有时候梦里还能见到那个女人,面容渐渐模糊,空洞洞的眼睛却还是清晰。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在梦里会见到杀死的人,害怕别人笑他懦弱,但是,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梦见杀死的人,特别是婴儿和女人。没想到左贤王,带着他第一次走上汉凶战场的哥哥,竟然说道不敢下手杀死婴儿。那个意气风发,铁打一样的草原勇士,没有了鹰的狠戾,没有了狼的贪残。

他看着左贤王,嘴角露出笑意,左贤王有点赧然,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说。单于突然说道:“那一年,我们跟着父单于进兵汉朝,在上谷,我第一次享用自己掳得的女人。那一次,是王兄带着我的。我们一直打到大河,如果渡过大河,就可以打进长安!可惜。”

左贤王眼睛里濛濛的,也想起了年轻时的叱咤风云,汉朝的边境随他们想什么时候进出,就什么时候进出,那个时候,为了打仗,每天都在马上,吃喝、睡觉,没有下过马,抓到了女人,也是在马上享用了,有的扔下,有的砍了,渐渐都麻木了,感觉不到难受,也感觉不到快意。他猛地惊觉,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起年轻时的事,难道真的是乌丹所言,我已经老了?应该让贤了不成?

单于缓缓说道:“可莫这一次,真的是要逼宫!他派人送信,要我离开单于庭,到北海放羊!可莫,父单于最喜欢的幼子,我们的小兄弟!我们什么都让着他,爱护他,给他最好的草场,没想到,他变了。变得如此可怕,竟然要我离开单于庭。”单于的脸也阴沉了,左贤王心中一沉,乌丹的脸真的太像单于了!

“现在怎么办?是我去劝劝他,让他回来认错?还是我去把他绑回来,丢在单于庭喂狼?”

单于摇摇头,“他可莫想要坐坐大单于的位子,他还嫩了!我们喝酒。”单于转移了话题,让人拿上酒来,跟左贤王一起喝酒。

可莫是老上稽粥单于最小的儿子,是稽粥单于晚年最喜欢的康居女人所生的,那康居女人眼睛像草原上的蓝天一般的明净,头发似草原上的长草一样的柔顺,身体柔软,韧劲十足。稽粥单于死后,他没有殉葬,成了军臣单于的女人,她的红唇是军臣那些年最陶醉的,他们没日没夜的纠缠在一起,令刘姚十分担心,令阏氏贺兰氏痛恨异常。终于,当军臣单于出兵的时候,康居女人因病没有跟随,在军中,单于听到了康居女人死亡的消息!

他放下了军情,要赶回来见最喜欢的女人最后一面,但是,他失望了。贺兰氏在刘姚的支持下,已经把康居女人埋葬了!他的母亲面沉似水的教训他,要以国事为重,不得在沉迷女色。军臣的心好似沉入了北海一般的冰凉,他觉得母亲应该能够容下像她一样的女人,她们都是来和亲的女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家国不被匈奴骑士蹂躏,而不得不去国万里,跟异族男人欢好。她们的心应该是相通的,为什么贺兰容不下她,母亲也不能容她?她不明不白的死去,她的儿子还小,军臣把可莫当做自己的儿子,纵容他,溺爱他,给他最好的草场,最好的马匹,最好的战士。

母亲的死对于单于军臣来说,即是对他最无私的人去了,也是他的枷锁的解除,母亲加诸于他身上的阴影,没有人能够体味,母亲的汉化,对他来说就是让他去违背他的人性,母亲总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礼仪、什么圣人之教,他只能痛苦的倾听。大草原上,哪来的仁义礼智信?没有快马,没有利箭,没有长刀,马上就什么都没有了!跟狼要讲礼仪吗?跟熊讲吗?还是跟鹰讲?他隐忍着母亲要他跟汉朝互市,汉朝的盐铁、布帛、药材源源不断的进入大草原,草原上的马匹、骆驼、毛毡进入了汉庭,汉凶边民好像亲戚一般的往来,其乐融融。母亲很满意,觉得她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军臣单于的心头一直缠绕着谜团:草原上的狼真的能够和羊共处吗?看着身边的武士渐渐隆起的肚子,脸上泛着油光,眼睛里是满足的笑意,匈奴人的剽悍、勇武跑哪去啦?母亲的去世,捆缚他的文明枷锁跟着丢了,他的心中是畅快的,是轻松的,是不能言说的,虽然是在匈奴,也不能随便跟人说的。

这种轻松却被可莫这小子打碎了!这个王八蛋,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要来夺取他的单于庭!他以为他的翅膀硬了,可以展翅高飞了?他也太小看他这个老鸟了。

可莫可不这么想,他之所以急着进攻单于庭,是他觉得单于已经老得厉害,已经来日无多了,如果他不赶紧进入单于庭,军臣单于一死,天下就是乌丹的了。他早已经看出了他跟乌丹,只能存其一,不能留其二。乌丹不停地招兵买马,重金招募各国的武士以为己用。他也照样行事,把各地的武士、异人重金请来。果然,只要有钱,有金子珠宝,有的是人才,没有什么金子、珠宝请不到的高人。见到他的势大,各个王爷也都对他刮目相看,派人来到他的王庭,要跟他联手行动,丁零王派人进献了弓箭,坚昆王派人进献了骏马,乌孙王有意思,竟然贡献了十个美女,一百大斛珠玉。可莫笑逐颜开,然而,最让他得意的是原来看不起他的,老是欺负他的左谷蠡王伊雉邪,这个肃慎女人的儿子,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忽然前来跟他套起了近乎,并且派了五千兵马给他,归他指挥,匈奴的天下已经有一半是他的了。

刘姚的死,他觉得很意外,他对那个中国女人是恨得不行,因为是那个女人害死了他的亲娘,使得他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娘,像个没有家的野狗一样的在人前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他想过哪一天他坐上了单于的大位,第一个算账的就是刘姚。但是她竟然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死了!天不从人员。但是,刘姚的死却是给了他一个借口,他要带着兵马进入单于庭给刘姚祭奠。丁零王、坚昆王、左谷蠡王都派了兵马,浩浩荡荡的开往单于庭。望着身后雄壮的兵马,可莫的心里乐开了花,他对身边的武士,也是他的谋士万骢说道:“我要一鼓作气,拿下单于庭,把乌丹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只恨!”

万骢冷静的说:“大王千万不要轻敌!只要单于的旗号还在,单于庭就不会轻松的被我们突破。”

可莫厌恶的嘟起了嘴,不愿意再听。万骢知趣的打住,没有往下再说。万骢是谁?他本是跟着汉使张骞出使的随从,在蹛林大会之后,被匈奴武士追杀,恰好碰上了可莫,可莫的部下有一个孙道宗,和万骢在家乡时就认识,知道万骢的本事,知道他从小在县衙里跟着吏人打杂,却是心明眼亮,不管多难的事,他总是又快又好的完成。由于聪明,几任的县令长,安排他跟着县里的儒生读书,跟着县里的豪杰练武,这个少年没几年竟然是学得了文武双全。这人就是,一旦有了本事,就开始傲慢了,县里一个富人看他不错,要招他为婿,这万骢心高气傲,不甘心做个赘婿,一口回绝,可就惹下了大祸。不久,富人家中遇盗,吏人拿住了盗贼,这盗贼一口咬定,跟万骢一伙,万骢是他们的头脑。所有人都知道万骢冤枉,可是新任的县令气恼他的傲气,把他打下大狱。这万骢岂是个省油的灯,县里的大狱怎么可以关住他?夜里,他轻松的从狱中出来,到了富人的家里,杀尽了富人的一家人,只是走了他的女儿,那个要许给万骢的,当天恰好到闺中密友家里,没有回家,躲过一劫。杀了人,把富人家中的金银珠宝包走,埋进了山中,然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重新进入狱中。第二天,全县的人轰动,说那个诬陷好人的富人遭了报应,被人割了头颅,家中被洗劫一空。富人的女儿认定是万骢杀人抢劫,到县里告他。这时候他的家中没有了钱财,县令哪里还会判她有理,而且万骢就在狱中,怎么可能杀人?如果真的是他杀人,那么一县的官员吏人岂不都是罪人?县令把那女子赶出了县衙。女子哭告无门,在县衙前面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万骢,引得一县的人哄笑。

万骢却是心中有愧,央求人跟着汉使张骞出使西极,躲避那女人的寻仇。这才来到了草原上。孙道宗知道他的才干,大力举荐给日入王可莫,可莫心里正要跟乌丹太子争夺单于大位,急需人才,听说万骢文武双全,自是倾心接纳。万骢在日入王的身边,指挥谋划,井井有条,把日入王的域内治理的兵强马壮,人口富足,日入王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周边的部族被他们一天天的蚕食,不停地有部族哭告到单于那里,单于都是一笑置之。

兄弟阋墙可奈何,疆土财富放眼过;壮士浴血良马死,逐得粪丸愚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