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老范,他确实是站立不住,又巴不得这时有人出来打拦。

老范自然连连称是,一路送到门外,并再三向老徐书记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再发生。

此时的于小莲,眼泪正扑扑地流。

当时,她就震惊得要哭,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后怕。

不用说,老范家父子三人,今天的一言一行,那是叫人想想都觉得快意啊。

一时间,围观人群议论纷纷,热闹得跟赶集一样。

因此,范坚强极为厌恶那副假面温和,当即回笑道:“你真要有热心,甭来劝我老范家,应该去劝那陆家。劝他陆家,不要仗势欺人,不要惦记别人家的财物,不要把自己当成十里村的山大王!多说一句,我老爹年岁已高,在老范家光荣退休了,现在当家的,是我大哥。一斤,你出来,告诉陆家这帮人,咱答应不答应他们在老范家门口乱咬人!”

一斤听在耳朵里,不住地点头。

训走了老婆,陆魁心情明显好转了不少,大声地招呼赵发和阎王吃喝,并说道:“发哥,孩子的话,你别上心,那都是道听途说。来,我敬你一杯,算是赔礼——”

回到了房间,刚往床上一躺,昨晚的情景便逼真地涌现在脑海:那家伙,仿佛正在自己身下火急火燎地折腾。

四周格外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身旁虫鸟在草丛中发出的声响,甚至是山猫和山鼠在稍远处扑打的嘶叫声。

她坚信自己认识的范八两,不是那种妄蛮无知的人,一定是周筱妍那句带有讥讽的话,不但刺伤了那个叫于小莲的姑娘,也深深激怒了八两。

然而他没有,仿佛自己刚才提到的顾玉娇,在他心里压根就不算什么。

就这么想着,心情又从糟糕变成怨愤,周筱妍眼神里有蔑视,鼻翼微动,不屑道:“你是八两的小女朋友?依我看,你是自我感觉良好吧。我也不骗你,我真不是范八两的小女朋友,但我还确实知道范八两真正的小女朋友是谁——”

这不,跟老范家相比,陆家的条件可以称得上优越:

唉!都说读书好,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只是说到这里,关碧就惊叫起来:“那十里镇是不是有一个灵水村的村子呀?你叫他们去查呀!”

会馆的女经理随后走进他们中间,邀请关碧加入会馆的表演队伍。

但是,这样的不解,很快被气愤覆盖,他伸出一根手指,哆嗦着嘴唇:“你把人家陆二龙砸得头破血流,这是事实吧?你欺负人家小莲,闹得满村风雨,叫人家黄花闺女今后怎么做人?本来老爹没打算真要揍你,可你到了跟前,还是不知悔改!八两,老爹再问你一句,你今天,到底跪不跪?”

正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周围聚拢上来不少人,有拄着锄头看热闹的,有抱着孩子打听原委的,有叼着香烟闹笑的,全是附近乡邻。稍远的坡道上,像是知道这边有好戏看,三五个男女正小跑过来。

未料到,这一想,就如堤坝开了个缺口。

到最后,送她回家的路,都是撵着走的——

要是平常,于小莲对老范客气有加,能左一个“范叔”,右一个“范叔”。

要是换别的服务生,早不拦了,还引路:你不是非要在这里撒野吗?那我带路,带你去澡池,让你尽情享受大小口径枪械轮流点射靶心的刺激——

是啊,紧张到几乎窒息的高考结束了,艰苦的学业暂告一段落,隐藏在心中的情愫,该出来透气了。

而现在,显然有了惊讶。

强悍呀强悍!

不用说,经他这么一嚷,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便是连刚才还站立着相互指指戳戳似乎要大干一场的年轻村妇和中年老汉,也陪着笑脸慢慢坐下,大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至于那五六岁的丫头,范坚强不曾见过。

毕竟,范坚强本不该属于这里,不该属于这个2006年的村野。

但是,不可否认,有时生活就是比较操蛋。

你越是不当回事的东西,它就越把你当回事。

这不,不过一两分钟后,那辆深红色的轿车,便停在范坚强的跟前。

而早已打开的车窗中的脸蛋,居然比轿车的颜色还要惹眼。

区别在于,轿车的颜色是深红色,而那脸蛋则是白里透红。

甚至因为那迷人的微笑,白里透红的脸蛋,几乎就是勾魂摄魄的。

“坏八两,还认识我吗?呵呵,你傻呀?我是玉娇!”

不用说,这是顾玉娇的声音,充满着激动,充满着快乐,充满着期待。

玉娇?顾玉娇?范坚强愕然以对。

他是记得的,上一回,也就是几天前,来了一个叫周筱妍的女孩,自称是高一时的同学,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小女朋友是顾玉娇。

虽然这周筱妍对于小莲说起话来很刻薄,但自己听得真切:那从未谋面的顾玉娇,对八两有着一往情深的默默暗恋。

如今,这个一往情深的女孩,居然来了,还带着难以抑制的娇嗔和兴奋!

瞧她说了啥,坏八两!